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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如同潮水，悉数退散在她温暖明亮的眼里。
“新年，快乐。”
这个夜晚，似乎不那么冷了。
两个小家伙依偎在一起，在焰火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温暖的春天，悄然而至。
*
镜玄感觉自己两个徒弟最近怪怪的。
尤其是大徒弟。
平时让他少看点书，多出去玩，跟要他的命似的，拽都拽不动。
现在竟然主动放下书本课业，陪他师妹在院子里堆雪人不说。
连镜玄专属的陪看动画片时间，都被他占用了。
小徒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还玩起了cosplay。
大徒弟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这偷的师，各种衣服缝得越来越熟练。
镜玄每天醒来，都会解锁一个“魔法少女崽”或是“萌神降临崽”以及……
道观里的欢声笑语越来越多。
这样的景象，一直持续到小徒弟吐血症加重。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第三年了。
镜玄晚上翻找无数古籍秘册，急得嘴角起了燎泡，白天给小徒弟做饭陪玩，装得若无其事。
大徒弟近来不知道在做什么，整天关在房里。
……别是又在看禁书。
小鱼听棠躺在床上，总是红润粉嫩的小脸一点气色都没有，瘦了很多。
她噗叽噗叽往外吐番茄汁，吐完还要来一句：“我一滴都没有啦……”
江扶夜将瓷盆拿开，熟练地拿杯子让她漱口，再给她擦嘴。
听到这话，他想笑却笑不出来，眉间沉然。
“是不是很疼？”
小鱼听棠摇头，“不疼捏，我都习惯啦。”
“师兄，为什么我最近吐的番茄汁越来越多啦？”小鱼听棠哼哼唧唧地又问。
江扶夜温和道：“此事说来话长。”
“你本是大海深处一只修炼多年的胖头鱼，某天捡到一个失足溺水的王子，为了救他，你一拳把他干醒。”
“谁知王子练过拳击，与你大战八百回合，他半死不活，你血条爆炸，此乃后遗症。”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以后不要在海边乱捡男生。”
小鱼听棠听得一愣一愣，“嗷，原来如此！”
“早知道我就不和那个小漂亮打架了！”
“他还放我鸽子，等下次见到我一定要把他倒过来涮他脑袋！”
第253章 幸好，不是她
小鱼听棠控诉完不告而别的新朋友，越来越困，闭上了眼睛。 W?a?n?g?阯?F?a?b?u?y?e??????????€?n????????5???????Ｍ
江扶夜心口一沉，小心翼翼地去探她鼻息。
还好，呼吸还在。
江扶夜蓦地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不能再等下去了。
江扶夜坐在床边，静静地将熟睡中的小师妹描摹进心里，以防有一天……再也见不到。
良久，他起身，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划破手腕，以血为媒介，隔空画下一道阵法。
房门忽然打开，镜玄出现在门口，皱眉看着他。
“扶夜，出来。”
江扶夜只停顿一下，继续布阵。
“你果然还是在钻研禁书。”镜玄怕吵醒小崽子，压低了声音，“以命换命这种禁术你都敢碰？”
“江扶夜，你不想活了？！”
江扶夜置若罔闻，腕上猩红顺着笔尖在空中不停勾勒出图案，动作越快越快。
倏然，他动弹不得，眼前的阵法顷刻蒸发。
“师父？！”
镜玄双手抱胸，指尖夹着张符纸，冷笑：“跟师父我斗，你还嫩了点。”
“出来。”
话落，房门自动合上，眨眼间江扶夜出现在院子里。
“师父。”江扶夜蹙眉挣扎，仍无法动弹，语气里透出一丝恳求，“您别阻拦，我是自愿的。”
镜玄闭了闭眼，“你身上的煞气本就不可控，倘若用它强行去更改你师妹的命数，你也会遭到反噬。”
“师父只有你们两个徒弟了。”
江扶夜指尖轻颤，“师父……”
“行了，你回去给我好好冷静冷静，别逼师父抽你。”
镜玄解开他身上的定身咒，转身离去。
第二天，镜玄发现大徒弟跪在门外，肩上落满了雨水。
什么也不说，就只是跪着。
镜玄：“……”
祖宗，都是他的祖宗！
“扶夜。”镜玄长叹一口气，“师父已经找到既能治好你师妹，又能保全你的法子。”
江扶夜缓缓抬头，“当真？”
“师父何时骗过你？只是此法有一定的副作用。”
“无论是什么，扶夜一力承担。”
镜玄：“道观集天地灵气所在，底下还有你师祖们留下的护法大阵。以此处灵气护体，可使你体内煞气镇压棠宝被篡改的命格。”
“只是一旦成功，你此生不得踏出道观半步，否则死期将至。”
镜玄的面色越来越沉，“开弓没有回头箭，扶夜。”
“你将来也许会后悔。”
江扶夜静静听着，闻言忽而笑了，“师父，我只庆幸。”
镜玄一愣。
江扶夜嗓音没有半点起伏，却无端浸透出丝丝温柔，“师妹天性活泼好动，喜欢到处乱跑。”
“幸好，不是她。”
镜玄再次愣住。
不久后。
小鱼听棠的病情痊愈，不再口吐番茄汁。
她重新变得活蹦乱跳，白天上山找猴王打架，下午去地府送外卖。
晚上和师父师兄一起看动画片。
更开心的是，她接到哥哥的电话，听说他们要来道观住几天。
她激动地跑去后山摘桃，结果被猴子追得满山跑，摔掉一颗牙。
小鱼崽子呆在那里。
猴王挠挠头，把刚抢走的两颗桃子推到她面前。
小鱼崽子眼睛一亮。
面前又多出一堆桃子。
小鱼听棠双手抱住，问猴王：“都给我嗷？”
猴王“哼”地一声，扭头抱胸。
看在你还是幼崽的份上，本大王不跟你计较。
最后，猴子集体挨揍，掉颗牙的小师妹和一堆桃子被江扶夜抱回了道观。
镜玄在道观门口立了个牌子：泼猴若敢来犯，虽远必揍！
完了又去安慰小徒弟：“宝宝，就算少颗牙，你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宇宙霹雳无敌萌的崽！”
“明天让你多喝一瓶草莓奶，好不好？”
小鱼听棠趁机提要求：“还要吃桃花糕糕！”
“这个嘛，得等桃花开了以后再说。”
她的师父没能等到桃花开的那天。
永远陷入了沉睡。
小鱼听棠还不太明白死亡的含义，听到师兄喃喃自语：“师父，你骗了我……”
她握紧师兄的手，说：“师兄不要怕，天塌下来还有鱼鱼大王顶着，我会像师父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