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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她身后的悟心就感到一股暖意从屋中涌出。
“姑娘,悟心小师傅来了。”
“那快请他进来吧。”
屋子里传出一道轻柔的女声。
悟心跟在素念身后进去,这屋子他来过几回,他分辨不清屋子里是何摆件是何价,他只是觉得这屋子里既素净又雅致,甚是好看。
屋子里站着两个侍女,屋子中间的桌上摆着几道膳食,一女子正坐
在桌前,她身着一身白衣,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素雅的白玉簪,眉眼温婉,唇角微微上翘,抬眸满眼善意。
这便是院落的正主了,多年了悟心还不知她的姓氏,只知道她叫兰嘉。是个住持都要以礼相待的贵人。
“这么冷的天,悟心小师傅怎么来了,可用过早膳了?”
寺中的早膳都是早课过后才用的,出家人一贯诚实,悟心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匣子放到桌上:“兰嘉施主,住持让我来送的。”
放在桌上的匣子不大,颜色深沉,瞧着也有些年头了。任兰嘉的视线没有在匣子上停留,而是笑看着悟心。“辛苦悟心小师傅了,在这用了早膳再回去吧。”
素念带悟心下去,立在一侧伺候的慧心走上前将那匣子打开,匣子中间是一串佛珠,刚打开匣子就能闻到一股异香。
“姑娘,是无念大师开过光的佛珠。”
屋子里的百宝架上放了几个相似的匣子,里头都是佛珠。每一年,归云寺的住持都会亲自开光一串佛珠,诵经百日,然后送给任兰嘉,只是她从未戴过。慧心阖上匣子照惯例刚想将匣子放到百宝架上身后就传来声音。
“拿来吧,给我戴上。”
白衣下是白莹的手腕,手腕上没有戴任何饰品,木质的佛珠戴在手腕上触感倒也温润。佛珠绕了几圈,还垂了一段在手心中方便人盘挲。
“回京的行装收拾得如何了?”
慧心将空匣子收起:“收拾得差不多了,观南他们在清理下山的路了。后日就可启程了。”
悟心在用过了糕点后才知道在这后山住了几年的人要离开了,出家人虽得抛去一切俗念,但悟心还是有些不舍。素念往竹篮里装了不少糕点。“往后得空我们还是会回来小住的,悟心小师傅可别忘了我们。”
悟心连连摇头:“不会忘的。”
几年前一行人静悄悄住进了后山的院子,如今走时也是静悄悄的。一行人离开的那日起了个大早,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从山顶到山下的官道上花了半日功夫,到山脚后素念去查看了下装行装的车子随后又掀开车帘回了马车,她身上带着凉意也不敢坐得离自家主子太近。
“姑娘,外头路上人不少呢,想来是快到年关,都急着归家呢。我们也好几年没回京了,也不知道如今上京城中是何模样。”
当年离京时,幼帝初登基,朝廷百废待兴。任兰嘉那年不过才十二岁,如今四年过去,她已过了及笄之龄,已是翩翩少女。
慧心正给任兰嘉揉着酸疼的腰,马车垫的再软,坐了半日还是难免腰酸。
“素念,进京后在外人面前不能再唤姑娘了,得改叫郡主。”
当初入寺,为不露身份,上下所有人都改口叫姑娘。如今回京了,自然是得改回来。
皇家血脉薄弱,如今并无在室公主,如今女子中除了太后身份最尊贵的便是任兰嘉了。她的母亲安宁长公主当年在安王叛乱中为救幼帝而亡,而她本就体弱的父亲在不久后也去了,偌大的长公主府只留下她一人。凭着皇家郡主的身份她本可以在上京城中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但她非但没有留在上京,反而还自请入寺为父母祈福诵经,这一去就是四年。
任府管家一早就带了下人去城门处候着。刚到,他就见到了熟人,那人长得白皙俊秀,身上的衣样绣工精巧,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只可惜,同他一样,不过是个下人。任管家换上笑脸走上前去。
“吴总管,好巧,您怎也在此处。”
吴悠瞥了他一眼:“接郡主回府。”
他语气冷漠,眼神也没在任管家身上多停留。
任管家早就习惯了眼前人这淡漠样子,他冷哼一声。那便看谁能接走人吧。
两行人马从早晨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快到宵禁时辰,路上已无多少人。吴悠提前打了招呼,城墙上的士兵看到远处有车队来时便下来传了消息。士兵没有压着声量,任管家也听到了,他急忙踹了身边的小厮一脚。“还不快去外头迎迎人。”
小厮急忙去,却在要出城门时被士兵拦下。
“不能出城。”
士兵虽如此说,但任管家却眼睁睁看着吴悠带着的长公主府的侍卫大摇大摆出了城门。
任管家气红了眼:“欺人太甚,老太爷若还在仕,他们哪敢如此。”
第2章
坐了一日马车,摇摇晃晃,难免不适。素念拖着腮昏昏欲睡,只慧心保持着清醒,时不时看看白色的狐皮大氅下的主子睡得如何。察觉到马车速度放慢,她将马车窗推开一条小缝。
“可是快到了?”
前去探路的侍卫刚好回来。
“已经到城外了,吴总管也迎出来了。”
不知道是马车里灌进了风还是听到了人声,本阖着眼的任兰嘉睁开了眼。
“吴悠来了?”
任兰嘉撑起身子,眼中还泛着困顿,坐在一侧的素念也幽幽转醒,听到了吴悠的名字立马精神了。
“吴,吴总管来了啊。”
虽离京几年,但素念对于这长公主府的总管事还是惧怕的。一板一眼,不容她们出错,松快了这几年,素念都可以想到回京后的日子是怎样的。
“回郡主,任府管家也在城门候着。”
慧心拧了帕子给任兰嘉净面,微凉的帕子贴在脸上,任兰嘉清醒了一些,她拢着大氅坐起,透过车窗,远远就可以看到那高耸的城墙上微光闪烁。
她看着窗外。
离京四年多,她从稚龄女郎到如今待嫁之龄。她在山上诵经祈福的这上千个日夜,许是她心中恶意太盛,佛祖似乎不曾听到过她的祈念。死了的人已成白骨,那些本该死的人却依旧还快活活着。
佛无用,那她便亲自入世替佛渡人。
“郡主。”
马车外传来声音,男声熟悉,素念听到就直觉头皮发麻。
外头风大,任兰嘉脸都没露。“我今日先回任府,你先带人回去吧。”
在城门等了一日的吴悠垂头恭敬回道:“是,郡主。”
车队浩浩荡荡,持剑的黑衣侍卫团团护住马车,马车后是装了箱笼的车队。见吴悠随在车架一侧,任管家心中正忐忑,只看马车过了城门后停下,还没等他上前行礼。车帘被掀开,一道清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