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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制着心中的郁燥和高行止在大帐中呆了许久。想出来透口气顺便再看看他的夫人时,发觉他的夫人已经醒了。
不但醒了,还将那瓶安神丸摔得粉碎,药丸夹杂着药瓶碎片滚落了一地。而喂他夫人吃下安神丸的观心,此时正被罚跪在大帐外。
在大帐外,看到笔直跪立的观心时,陈朝就有了心理预期。可进帐后才发觉,是他想的简单了。他的夫人,斜靠在榻上,脸色是从所未有的难看。整个人也充斥着阴郁和焦躁,昏睡前那片刻的脆弱和茫然荡然无存,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陈朝放缓脚步缓缓上前,他没有坐到她身侧,而是走到她面前蹲下。
“醒了?手还疼吗?”
任兰嘉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层层包裹着的手掌,她只关心一事。
“找到让哥儿了吗?”
任兰嘉散去浑身的阴郁,紧紧抓住了陈朝的手,眼神中满是期待。
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眼神,陈朝心头涌起一阵酸涩。酸涩中,陈朝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些。
“嗯,找到了。我已经让暗卫护送着让哥儿往沂州来了。”
任兰嘉眼眸一亮:“真的吗?”
陈朝点点头:“嗯,暗卫刚传来的消息。”
本就强制着从昏睡中醒来,又一直强撑着身子的人在听到陈朝的话后顿时卸了力,整个身子陡然一软一歪。好在陈朝蹲在她身前,见状及时护住了她。
任兰嘉歪在陈朝结实的臂膀里,恍然记起另一件事。
“祖父祖母呢,他们可都安好?”
陈朝点点头:“他们都好。让哥儿也好好的。所有人都好好的。”
任兰嘉终于露出笑意:“陈朝,我好累啊,我想睡了。让哥儿到了你唤醒我好不好。”
陈朝拍抚着她的头:“睡吧,一切有我在,让哥儿还得有几日才到呢。”
任兰嘉再度昏睡过去,陈朝摆好她的手脚又给她盖上被子后又深深看了她两眼,这才再度出帐。
出帐后,陈朝看向依旧笔直跪立着的观心。
“怎么回事?不是说一颗能维持三个时辰吗?”
陈朝算算时间,他离开满打满算至多两个时辰,再看大帐里那满地的药丸,只怕她醒来已经有一会了。
观心面无表情,淡淡回:“安神丸的药效是能维持三个时辰,但郡主心有执念,执念大过药效,郡主逼迫自己强行醒来。方才郡主看似清醒,但对郡主而言,她是在梦中。”
陈朝一愣:“游症?”
观心:“似游症但也不是。郡主此番情形,不适合再用安神丸了,若再来几遭,只怕精神会绷不住。”
陈朝想到观海给的信件中的内容,他不由绷紧下颚:“那便不用了。”
陈朝垂眸沉思,观心默默开口:
“方才片刻清醒,对郡主而言虽似梦,但郡主的一言一行皆是她心中所愿。郡主方才叮嘱属下交一个人给王爷。希望王爷能善加利用,早日擒得安王。”
陈朝闻言眉眼一动:“何人?”
观心:“安王长子,赵泰德。”
陈朝眼神一凛:“赵泰德?”
观心:“是。人在来的路上,明日就能到。”
陈朝沉了沉眼眸,他的夫人,还真是令人惊喜,暗中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个大礼。
陈朝:“明日人到了就将人送来,还有,若你主子问起小世子一事,就说已经寻到小世子,小世子安然无恙。明白吗?”
一贯冷脸的观心脸上难得露出讶然之色,她脑中思绪千转百回,许久她才微微颔首:“是。”
*
任兰嘉醒来时,看着头顶矮小压抑的圆顶帐还怔愣了下。她眨了眨眼,扭头环视了一圈,才想起自己这是为了让哥儿到军营来找陈朝了。
让哥儿?任兰嘉的脸色一白,一段模糊记忆同时显现在她脑中。记忆中,陈朝蹲在她身前和她说让哥儿找到了。
那记忆很模糊但又很真实,任兰嘉支起身子想找陈朝证实。
帐中不见陈朝身影,掌心传来了清晰的痛感。任兰嘉侧头去看,自只见己的右手掌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观心给她上药的场景也回到她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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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心……”
任兰嘉轻轻唤了一声。
“王妃。”
应声而入的是莫桑,而不是观心。
任兰嘉:“观心呢?”
莫桑:“观心去给您熬药了,要属下去叫她吗?”
任兰嘉摇摇头:“你家主子呢?”
莫桑:“在隔壁大帐中和高将军议事。”
任兰嘉沉默了下,然后幽幽问道:“有让哥儿的消息了吗?”
莫桑歪了歪脑袋,神色自然道:“小世子安然无恙,已经寻到了。如今正被护送着往沂州来呢。主子方才和王妃说过,王妃忘了吗?”
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任兰嘉的脸上慢慢浮现笑容。
“寻到就好,我要去接让哥儿。”
说罢,任兰嘉就打算起身。听到任兰嘉的话再看到任兰嘉的动作,莫桑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尽量维持着正常,劝道:“王妃,您还受着伤。怎么接小世子呢?小世子有人护送着,一切都好。”
莫桑的话,任兰嘉压根没入耳。她一心只想早点见到让哥儿。
“叫观心来。让她随我去接让哥儿。”
莫桑整个人一僵,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高大的身影进了大帐。
见到来人,莫桑如释重负。
“主子,您来了。王妃正说着要去接小世子呢。”
陈朝迈着大步进帐,听到莫桑的话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下去吧!”
陈朝发话,莫桑暗暗松了一口气。
莫桑出去,帐中只留下了陈朝和任兰嘉。任兰嘉难掩眸中喜色。
“我要去接让哥儿。”
陈朝神色未变,一脸坦然走到任兰嘉身侧坐下,坐定后很自然牵住了她未受伤的那只手。
“如今青州,凉州开战在即,你们母子就是最好的制衡威胁我的工具。让哥儿眼下好不容易才安全了,你再去接,若不小心将暗中的危险也引向他可如何是好。”
任兰嘉面露犹豫:“可是,上京城距离沂州上千里,让哥儿独自……”
陈朝打断了她:“怎会是独自,有我的暗卫,有慧心,还有你的侍卫。你睡着时,我也让观心给观海去信了,有观海陪在让哥儿身侧,你总能放心了。”
听到观海,任兰嘉紧绷的神色有了些许松动。又沉默了一会,她妥协了。
“让哥儿大概几日能到?”
陈朝握着她的手,温声道:“让哥儿还小,现在天气又还冷着。若为了急着赶路,惹个风寒什么的更麻烦不是。所以我命他们车马慢行了。若一切顺利,说不准让哥儿还未到沂州,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