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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也理解她母亲的那句话。稚子无辜,只是因为朝堂权势博弈就落得如此下场。
世人都想投个好胎,可焉知高门之间的算计和背后的危机。观心就是个例子,福只享了几月,接下来却要一世受苦,还不如投身在普通农户来的幸福。
想到当年的事,任兰嘉也消了点气,她叹口气:“我并不是赶你出府。只是待安王伏诛后,我并无其他打算了,困你们在府里还不如给你们选择。你出府后可以成家生子,有一个自己的小家,也可以游走四方,用自己的医术悬炉济世。不管你如何选择,闲时,你都可以回长公主府看看。”
观心这一生,还从未为自己活过,除了喂观南的那一碗毒药是为了解自己的心头气,其余时日,她都是跟着别人给的方向和目标走。
而眼下让她选择,观心选择不了,也不愿意选择:“属下不走,长公主府就是属下的家。曾老年事已高,服侍不了郡主几年了。往后几年,属下会和曾老继续潜心学习医术,余生就在府里安心当一个医女接曾老的位置。”
任兰嘉:“……”
也不知道曾老知不知道他的徒弟嫌他年纪大了,还觊觎他的位置。
面对倔强的观心,任兰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索性摆摆手。
“去外头跪着吧,在这惹我心烦。”
这下头的人,没有一个省心的。也没有一个愿意成家的。还亏的她操心,想来她是真没有当红娘的命了。
第109章
夜过三更,高行止亲自送陈朝到帐外,面对深沉夜色,高行止叹口气:“期望那安王长子能发挥作用。”
高行止长相虽魁梧,妥妥的武将模样,但他出身定国公府,自幼受名师教导。所以他不似普通武将那般好战,他考虑的更深。
若他是在面对来犯的外敌,那他自是毫不犹豫就会提刀上阵,但如今他是在沂州,面对的是同是同胞的青州军。
同样有这顾虑的也有陈朝,愤怒过后,陈朝如今也已冷静下来。
“明日上阵劝降,你打算用谁?”
高行止:“用王五吧,他贫民出身,又能说会道,这样的人比我们去有用。”
陈朝颔首,他和高行止还有军中一些将领都出身世家,出身优越的他们此时去劝降反而显得适得其反。 W?a?n?g?阯?F?a?B?u?y?e?ì???ü?ω???n????????5?﹒???????
“那便这般吧。时辰不早了,歇着吧。”
陈朝转身离去,高行止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口气。
他曾经对陈朝挺不服气的,他觉得他们二人同是出生武将世家,陈朝不过凭着自己姐姐的关系这才一飞冲天,坐上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可后来,和陈朝几番接触下来,高行止发觉陈朝对行军打仗的见解不亚于整日泡在军营的他,如果不是上了京,那陈朝现在必然已经接过他父亲的帅印接掌了凉州军。再看陈朝偶尔听他说边关生活时,眼中难掩的那一丝丝艳羡,他就懂了,这旁人求而不得的摄政王的宝座陈朝并不是那么想要,只是他不得不要。如果陈朝有选择,他应该也想驰骋在沙场,守护一方百姓。而不是困在上京城被那些尔虞我讹裹挟。
但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最起码陈朝娶到了一个温柔娴静的皇家郡主。不像他至今还是孑然一身,每天在军营里和那些大老粗四目相对。
不知内情的高行止至今以为任兰嘉是为了陈朝而来,伉俪情深,可把高行止羡慕坏了。
寂静深夜,高行止想到任兰嘉的妹妹任兰昭。虽然那几次痴缠是陈朝的主意,但说实话,几番接触下来他也真是动了想娶她的念头,可谁让他长得不如盛钧行那个文弱小子斯文呢。
也不知为什么如今的小女郎就喜欢那些手
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呢?他明明也不差啊。
想到此,高行止心中泛过一丝忧愁,愁意上头让他有点想喝酒。
“去,给我拿壶酒来。”
高行止踢了守在帐边的亲兵一脚,亲兵立马嬉笑着。
“将军,一壶够吗?”
高行止仰头看天:“你看着办吧。”
高行止的亲兵屁颠屁颠去拿酒了,而此时陈朝也走到了自己的帐外。帐外,莫桑一直守着,看到陈朝走来,向前迈了一步。
看到莫桑动了,陈朝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便问:“何事?”
莫桑:“小世子寻到了,毫发无伤。陈河他们正护送小世子往沂州来。”
陈朝铁了一日一夜的脸色听到这消息后终于缓和了些,但在亲眼见到儿子,抱到儿子之前,陈朝的心还不能完全放下。
“去找观心,让她给观海传信。”
莫桑听命走后,陈朝独自在帐外站了许久。巡防的士兵都路过两回后,陈朝才掀帐而入。
帐中,只榻旁燃着一盏微弱的烛光,烛光照映在榻上,可以看到榻上微微的隆起。陈朝放缓脚步和呼吸,褪去在外被风吹得冰冷的外袍,只穿着一身中衣坐到榻沿。
榻不大,是按照一个人的身量做的。如今任兰嘉躺在榻上却只占据了一半的位置,可见她身型有多清减。
烛光下,她的睡容难得平静,应该是得知让哥儿安然无恙的消息才如此平和。好在,让哥儿如今真正安然无恙,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方才在帐外站着,陈朝就是在反思,他好像真是一个糟糕的父亲,一个糟糕的夫君。护不住儿子,就连她,他也是未曾真正替她做过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灼人,本睡着的任兰嘉睁开眼。观心虽没再喂她安神丸,但为了给她止痛,在汤药里还是放了着助眠的药材。所以任兰嘉此时醒来,也不是十分清醒,看到塌边的人影,她迷迷糊糊道:
“你回来了?”
任兰嘉的声音含糊,娇软中还带着浓浓的困意。
陈朝许久没有听她用这种语调和他说话了,虽然知道她眼下并不是十分清醒,但陈朝还是柔了眉眼。
“嗯,回来了。”
任兰嘉打了个哈欠:“那早些睡吧。”
陈朝本没有多少困意,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哈欠传染,也涌上了一阵困意。
榻上的被子仅有一床,陈朝掀开盖在任兰嘉身上的被子,上了榻。
陈朝上榻后,本还有些余量的榻瞬间变得拥挤。任兰嘉被迫挤到了最里头,与此同时还得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任兰嘉微微皱眉,陈朝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本以为她要嫌弃挤,没想到她小唇一张:
“你身上好冰啊。”
陈朝勾勾唇角,将她搂在怀里。
“一会就暖了。”
任兰嘉眉头虽然还微蹙,但她到底没再说什么。困意上头让她很快窝在陈朝怀里又阖上了眼。
夫人在怀,儿子平安,陈朝也卸下心中重压,难得很快就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