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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嘉没应声,而是起身带着观心向帐外走去。
观心先出的帐,一出帐就看到两个身量相当的高大男人站在一处。两人一人面容平静,另一人看到观心却是眼眸一亮。
观心刚对上那双发亮的眼眸就移开了视线,侧身替任兰嘉提着帐帘。
任兰嘉从帐中缓缓走出,站在帐外的陈朝抬腿向她走来。任兰嘉淡淡扫了眼徐弘,然后把视线落在了陈朝身上:“你怎么来了?”
任兰嘉本以为陈朝是知晓了赵泰德到的消息,没想到陈朝却瞥了徐弘一眼。
“徐将军说自己受了些伤,寻不到医帐在何处,让我陪他走一遭。”
听到陈朝的话,任兰嘉这才正儿八经打量了徐弘一眼,瞧着中气十足,也看不出哪受伤。
任兰嘉也瞥了一眼身侧的观心,然后和陈朝对上了眼神。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自己事情都没掰扯清楚的夫妇俩在此时却极有默契。任兰嘉轻咳一声:“观心,午膳时辰也到了,你去取些膳食过来吧。莫桑,你就别去了,我和王爷有话要说,你替我们守着。”
莫桑脑子直,也没察觉到那微妙气氛。任兰嘉怎么说,她怎么听便是。
观心也没有多言,点头应下后就打算往伙帐去。而说着要来治伤的徐弘,在观心经过他身侧时,一把拉住了观心的手。
“我也有些饿了,我和你一道去。”
言语笨拙,行动僵硬。
任兰嘉和陈朝站在一处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无奈。最后还是任兰嘉忍不住又搭了一句:“徐将军,观心一个人要取那么多膳食,只怕拿不过来。还得麻烦你帮衬一二。”
徐弘似乎这时候才回过劲来,连连点头:“对对,太重了,我帮你拿。”
别说几个食盒,观心拎起一个成年男子都不在话下,哪需要他帮忙。观心想甩开徐弘的手,但奈何他实在握得紧。观心咬咬牙,眼看就要发怒,徐弘笑了一声:“我只是帮你拿,并没有他意。”
狗皮药膏,观心一时甩不来,但又不能在任兰嘉面色闹开,只能选择寒着脸咬牙道:“松开我。”
徐弘怕真惹急了她,也依言松开了手,可没走几步,他又手痒试图去牵观心。两人拉拉扯扯远去,就连迟钝的莫桑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两人远去,任兰嘉也收起嘴角的无奈笑意,一脸正色看向陈朝:“赵泰德到了,就在帐中。”
陈朝本有些闲散的脸色也一敛。
帐外热闹,赵泰德帐中独自怡然自得了许久。帐帘再次被掀起时,率先进来的是一道高大身影,随后才是任兰嘉。
看到高大的男人,赵泰德敛起了脸上的笑意,而高大的陈朝也一脸严肃。两个男人一坐一立四目相对,眼神隔空在空中厮杀了一番。
两人犀利的眸光在任兰嘉抬头看来时,又瞬间消散。
赵泰德脸上重新浮现了笑意:“多年未见,没成想一个武将之子居然成了我的妹夫。”
陈朝淡淡回:“多年未见,没成想世子如今成了阶下囚。”
阶下囚,陈朝挑的还是不算那么刺耳的词汇,真正的词应该是丧家之犬才对。
牙尖嘴利,赵泰德的眸光缓缓下沉,但嘴角还是保持着笑意。
“妹妹,我想与王爷单独聊聊,可好?”
两人之间的紧张氛围,任兰嘉也感受到了。但她也不是很在意,一个逆犯,一个当朝摄政王。一个逃,一个追,较量了这么多年,要能好好相处才是离谱。
任兰嘉:“我先回帐。”
陈朝:“一会我便回去,你先用膳。”
待任兰嘉转身出帐,帐内的两个男人彻底冷了脸,都不装了。
赵泰德先发制人:“你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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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眼眸冰冷:“你是以何身份来说这番话的?以害死她父母的表哥身份吗?”
赵泰德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他轻笑一声:“有朝一日,宫中太后和小皇帝,还有嘉儿和让哥儿,让你不得不选择一方,你选择谁。”
陈朝绷紧下颚:“不会有这样的一日。”
赵泰德嘲弄一笑:“我曾经也以为不会有这一日,但那一日最后不也是到了,我也被迫做出了我的选择。陈朝,太过自信不是什么好事。只怕你也会有要做选择的那一日。”
陈朝冷眉,再次冷声道:“不会有那一日的。”
赵泰德嗤笑一笑,意味深长看向陈朝:“是吗?”
看着赵泰德那副自信模样,陈朝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劲。但他知道,他就算问,赵泰德也不会和他说的。
赵泰德没有再开口说话,他只将杯中已经凉透的茶往地上一泼,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而本说着要回帐的任兰嘉此时也没有回帐,她在漫无目的带着莫桑四处闲逛。
今日见赵泰德这么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还给自己挑了个这么不体面又折磨的死法,任兰嘉心头不知怎么涌起一股涩意。
她知道赵泰德的死的是必然的,即使他试图救过她和母亲,但他还是害死了许多人。即使她能放过他,但那夜枉死的其他人呢。她又怎么替他们做主。
只是她看着赵泰德那张脸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些久远的,和他之间的和谐愉悦的兄妹时光。
可就那么短短几年时光,就让她耿耿在怀至今。那她的母亲呢?得知造反的是自幼呵护她陪伴她长大的亲兄长时,又该是多么崩溃。
安王呢,得知自己的妹妹死在自己造成的叛乱中又是怎样的心情。
这么多年,任兰嘉都想问问他,这些年,他可曾后悔过。
任兰嘉心头怅然,莫桑一言不发陪在她的身后。任兰嘉转着转着,不知何时就转回了大帐前。
任兰嘉没有再走,而是重新理了理心绪,进了帐。
进帐后,才发现陈朝已经在帐中了,手中拿着她翻了一半的书籍。
“你怎么这么快?”
“怎么才回来?”
夫妇俩齐齐开口,两人齐齐一怔。最后还是陈朝先笑了一声,起身朝她走去。
“不过闲谈几句。觉着还是陪你用午膳要紧些,所以就回来了。只是不曾想,你不在帐中。去何处了?”
任兰嘉:“随意走了走。”
陈朝也没有多问,拉起她的手走到桌边坐下。
“莫桑,备膳吧。”
站在帐外的莫桑应了一声,随即是她走远的脚步声。
陈朝看着自己夫人面上无笑,轻声问:“心绪不佳?”
任兰嘉垂眸:“只是在想何时能抓到安王。”
陈朝捏了捏她的手:“很快了。这一次,定然会抓到他。盛钧行早早潜入了青州,如今在青州也已经打进了将军府。待时机成熟,我会派一批暗卫潜入青州,能直接抓到安王和吴其光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