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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侍奉过四代帝王,明丰帝之前的三任帝王身体都不太康健,这也是皇室血脉薄弱的原因。而明丰帝的身子骨虽然比前三任帝王强些,但也强不到哪去。

这话,太医令也不敢明说:“微臣们未探出圣上有中毒迹象。圣上的微脉也不是一日造成的,这几月圣上亲政,为政务日夜勤勉,微臣们请平安脉时就探出过虚脉,也劝勉过圣上,给圣上开过方子。可圣上……”

太医令话到一半,就未曾说下去。陈朝自然明白了太医话里的意思,离京数月不在明丰帝身侧的他看向太后。太后白着脸:“那又怎会如此严重?”

太医令:“今夜圣上受惊,惊风入体,生机散去,病症就被激出来了。”

简而言之,被吓的。

陈朝冷着眸,他是亲眼看到明丰帝的冷静姿态的,况且,明丰帝是他教出来的,还不至于被这点事吓成这模样。

陈朝坚信曾老的消失不是偶然,也坚信明丰帝的昏迷没那么简单。陈朝冷眼看向一众太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我只想看到圣上醒来。”

说罢,陈朝捏了捏太后的手。

“阿姐,我有话同你说。”

太后撑直身子,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出殿,站在殿外,远远还能看到奉先殿方向传来的黑烟。

陈朝:“阿姐,曾老虽失踪,但暗卫探到黔州有一神医,前些日子我就已经让暗卫去接了。想来过不了几日就能进京。你也不必惊慌,我会保子山无恙的。”

对于自己的弟弟,太后一向信任。听到陈朝的话,太后也恢复了些镇静:“好。”

安抚了太后,陈朝捏了捏眉心。

“子山这,阿姐多看顾着,宫中魏棕也会防守着。我得花些心力在外头了。”

陈朝所言的外头,并不是外朝堂,而是任兰嘉。

太后缓缓点头,此时她也想起了陈朝说了任兰嘉说了曾老,但没说让哥儿:“让哥儿呢?还好吗?”

提到让哥儿,陈朝面色缓了缓:“魏棕抱着呢,嘉儿身侧大多侍卫都护着他,他无事。”

这总算也是个好消息,太后扯扯嘴角,苦涩一笑:“子山如今这样,我也看顾不了让哥儿。你要不把让哥儿放母亲那吧。”

陈国夫人如今就住在摄政王府养病。

陈朝摇摇头:“我还是把让哥儿带在身侧吧,我没护着她,让哥儿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她回来定然不会轻饶了我。”

提到任兰嘉,陈朝一直冰冷的眼眸柔了三分。看着陈朝那双柔眼,太后愣了一瞬,随即她笑笑。

“此事你自己定吧。”

若是往常,太后可能还会寻思下她的弟弟怎么还会怕夫人了。但眼下她只能顾得明丰帝,其他的她真心顾不上。

紫宸殿外,人高马大的魏棕抱着让哥儿散着步。一路快马进京,让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让哥儿感受了从未有过的刺激。以至于这个时辰本该睡了的他格外有精神。

坐在魏棕怀里,让哥儿指着冒黑烟的方向,魏棕看着那黑烟,哄着让哥儿。

“让哥儿喜欢看烟花吗?姨夫过两天给你放烟花可好?”

前些日子刚在庄子上看过烟花,让哥儿还没完全忘却。他指指天空。魏棕笑笑:“对,就是放天上的烟花,我们让哥儿真聪明。”

宫内,让哥儿被夸到咧嘴笑了,城外,观海却寒着脸。

他带人查验了一圈,这密林四周果然就如王府侍卫所言,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观海招来亲信,低语了几声,随后他看向另一人。

“给凉州去信,让观心回京。”

天渐明,宵禁止,百姓们纷纷出街,出街后他们也注意到了皇宫方向飘着的淡淡黑烟。

就在百姓们议论之时,一道旨意随着告示传出。

昨夜宫中奉先殿突然失火,火虽及时扑灭,但明丰帝自觉大火惊扰了奉先殿内的先祖先灵。为祈罪,他打算协高僧入奉先殿一同抄经诵经七七四十九日,以此来告慰先祖先灵。

旨意告示一出,百姓们没觉着什么,但朝堂官员立马察觉到了不对。昨日突然取消早朝走闭城锁宫本就不对劲。昨夜奉先殿又失了大火,大火后,明丰帝居然要闭关了?

如今青州和凉州战况不明,明丰帝怎么能闭关呢。还是为了抄经。这太离谱了。

察觉到了不对的百官立马去各自的上级那打探消息,打探的人一层递一层,最后所有人发现以中书令为首的最上层的几个老臣在昨日时就被关在了宫中,至于下令的人居然是本该在青州的摄政王。

摄政王回京了……

不少心本还有些乱的官员瞬间定下心。

有摄政王坐阵,明丰帝闭关似乎不影响什么。

勤勉了几月的明丰帝,在陈朝回京后,大臣的依旧习惯性忽视了他转而仰仗陈朝。

被大臣们选择的陈朝彻夜未眠,脸色此时很是难看。

一夜过去,明丰帝未醒,他的夫人也没有任何消息。

轰——

一声巨雷响彻上京城上空,正在清理奉先殿内遗骸的禁军仰头。

“抓紧时间,快快清理。”

这惊雷,不仅促得禁军加快动作,也惊醒了正在沉睡的人。

雷声落,任兰嘉倏然睁开双眸。睁开眼眸后,她的记忆也渐渐回转。忆起昨夜之事的任兰嘉没有惊起,而是先转了转手腕。

手腕动了,她恢复了力气,而且她的手腕也没受到束缚。

意识到这点的任兰嘉缓缓转眸。

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床柱,床柱用金丝楠木雕琢,离床柱不远,是一张用梨木雕琢而成的梳妆台。台上,几个妆奁还有雕花匣盒整齐排列,妆奁旁放着一柄白玉梳。

再看屋子最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桌上

茶具杯盏应有尽有。圆桌另一侧,是一张靠窗而放的罗汉榻,罗汉榻上铺着柔软雪白的白狐毡毯。榻边,几盆盛开的芍药花肆意绽放,嫩黄的花瓣层层叠叠,为屋子添了一抹灵动的春色。花旁,是一张书案,书案上摆放着一摞书籍,静静横放,似在等人来翻阅。墙角处,立着一个高大的朱漆衣柜,柜门此时紧闭着,让人看不清内里。

屋子处处精巧,不管是用料还是陈设都尽展奢华。

任兰嘉转了一圈收回视线,坐起身子。

不管抓她的人是谁,似乎都未曾想薄待她。既然不想薄待她,但定然是有所求。既然有所求,那一切也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境遇,比任兰嘉想象的好多了。她也让人抓过不少人,那些人睁眼醒来后,面对得可大多都是冰冷冷的暗室。

坐起身子后,任兰嘉没找到外衫,榻边甚至都没有鞋子。任兰嘉皱皱眉,索性赤足踩在地上,随后她朝着房门走去。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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