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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太后娘娘天明才睡下。您要不迟些再来?”
这些时日,睡不着的又何止陈朝一人。
陈朝看了眼天色,天明还没多久,说明太后也才刚睡下。
陈朝:“让她睡吧,我去正殿看看圣上。”
正殿内,明丰帝依然昏迷在榻上,几日未曾进食,使得明丰帝的身型明显瘦了不少。明丰帝瘦弱的身型让陈朝想起了他瘦瘦小小的幼时。
这些年,陈朝在明丰帝身上倾尽全部心力,才把明丰帝从一个只会啼哭叫舅舅瘦小稚童教养成了在他离京后可以独当一面的少年帝王。
都说世族薄情重利,皇家无情重权。但生在陈家的陈朝并没感受到这些。陈家也算世族,但人口比一般世族简单。在家中,他自幼感受到了父母疼爱,长姐呵护,在外,他亲眼看着他父亲为着百姓为着朝堂征战沙场。他也亲眼看着他父亲无视阶层对所有士兵一视同仁。而他父亲也自幼教导他要兼达天下,心怀百姓。
陈父的举动和教导潜移默化影响着陈朝,而陈朝也长成了他父亲期望的模样。所以今日坐在皇位上的即便不是他的亲外甥不是明丰帝,陈朝也会竭尽所能。而这都是因为陈朝清楚,皇位动荡,朝堂不定,最后为之付出代价的只有百姓。
这种清楚认识使得陈朝坚持了许多年。坚持多年后直到今日,陈朝面对的局面是,为了皇位安稳,朝堂安定,要付出的代价是他的让哥儿。
而他也终于发现。他虽心怀天下,但他到底不是慈悲为怀的佛祖。他做不到………即使不为皇位,不为朝堂,只是为了他一手带大的血脉相连却即将濒死的亲外甥,他也做不到……
方才看着那气息虚弱的孩子,陈朝在脑中不自觉就把那孩子的脸替换成让哥儿的,让哥儿的脸只闪过一瞬,陈朝的心就揪在一处。
如今站在明丰帝的榻旁,看着他昏迷不醒,陈朝的心自然也是揪着的。只是他也清楚感知到,两者之间是不同的。
陈朝坐到床沿边,摸了摸明丰帝头,心中默念:“子山,不要怪舅舅……”
陈朝在明丰帝的榻旁坐了很久,直到太后进殿。
太后拢共没有睡两个时辰,眼底青紫未褪,眼眸中带着和陈朝相似的红血丝。
“阿朝,嘉儿找到了吗?”
昨夜陈朝出宫,让侍卫和太后传了话,太后也知道了陈朝出宫的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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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太后一进殿就提任兰嘉,陈朝眼眸一黯。
看到陈朝黯淡无光的眼神,无需再多言,太后已经知道了结果。
额间的青筋猛跳,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陈朝看到太后疲惫的模样,蹙了蹙眉:“阿姐也要顾好身子。”
姐弟两,这几日境况都差不多。谁也没谁好到哪去。陈朝说这话的时候,太后看了看他憔悴的模样,最后也没有反驳。
太后累了,而且她还有更在意的事,昨夜她苦等了一夜,就想知道结果。
“蛊虫一事,你查的如何了?法子可行?”
听到太后问蛊虫一事,陈朝握了握拳。随后他起身,带着太后往一侧的软榻走去。
扶着太后先在软榻坐下,陈朝再坐到了太后身侧。
“阿姐……”
陈朝缓缓开口,简单两字就能听出他的疲惫,太后一听他这起调,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神医是李怀远安排的,我昨日审了才知。而李怀远最早入伍便是在黔州,此事是我没有查清楚……”
太后这两日就靠着这一丝丝的希望支撑着,陈朝一开口就破碎就她的希望。支撑着她的最后一股精神气卸去,太后身子一软。
陈朝知道太后受不住,所以先扶太后坐下了。
软软靠在软榻上,太后双眼无神,她的视线先是落在了床榻上的明丰帝身后,又转向了陈朝。
“李怀远?怎么会是李怀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泰德死前的那番话陈朝从未告诉过太后。面对太后的问题,陈朝半真半假道:
“昨夜诓我出京的也是李怀远,我抓到他了,但还来不及审,他就死了。那神医,虽是李怀远的安排,但背后定然是安王的安排……”
太后沉着眸:“安王……他自己死了都不愿意放过子山吗?不就是这皇位吗?若能换子山活着,我愿意给他。”
太后说完,陈朝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
“阿姐,我会想法子让子山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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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垂着眸,身上的生气尽散,呢喃自语。
“还有什么法子呢!”
***
“我有什么办法啊!你虽然是郡主,但也不能欺负我一个七旬老人啊!”
正午阳光下,白发老头站在树下的阴影处跳脚。让他跳脚的是他面前的一盘棋盘。棋盘上黑棋成一片压倒之势,白棋少的可怜。而正持着黑棋的任兰嘉,此时脸色和她手中的黑棋一样黑。
看着曾老在她面前跳脚,任兰嘉恨不得把那盘棋子都盖他脸上。这天下,怎么会有棋艺这么差的人,她都懒得和他下。但她又实在无趣,所以转变了法子,变成教他下棋。
结果她这个夫子还没被气死,学棋的先跳了脚。
任兰嘉冷脸:“要不是看在你七旬的份上,你觉着我会容忍你这么久?”
都说远了香,近了臭,遭受了三日嫌弃的曾老受不了了。
“郡主实在无趣,要不我教您学医术吧。”
看到时候是谁嫌弃谁笨。
任兰嘉话都不想和曾老说,其实她也不是不能去抄经打发时间,只是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她就犯了轴。
视线从曾老身上移开,任兰嘉看着侍女。任兰嘉勾勾手:“你,过来陪我下棋……”
侍女一顿:“我?”
任兰嘉眯眼:“你也不会?”
侍女连连摇头:“不,我会,我会!”
听到侍女的回答,任兰嘉满意了,曾老则是松了一口气。
下棋不行,学棋不成,但好在曾老愿意旁观,看了一局棋,曾老也意识到了,他的棋艺确实还不如一个年纪小小的侍女。
曾老意识到这一点后也不觉得丢脸,他有一身医术在身,怕什么。平日里再嫌弃他,还不是要他给她的饭菜验毒。
为了彰显自己的重要性,晚膳时,曾老在验饭菜格外仔细,也花费了比平时还要长的时间。这让一贯对他验饭菜这个举动就有不满的侍女忍不住开口:
“饭菜都要凉了。”
曾老侧目,对上了一双更凉的眼神。曾老轻咳一声,收回针:“无毒,郡主可以吃了。”
用过晚膳,白发苍苍的曾老不知为何有些怅然,坐在屋子里他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托着腮坐在院子里仰头看天。自那夜后,他就搬到了这个院子的偏房里。所以这会坐在院子里,他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