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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模糊看见那几个穿着官服、腰间佩着刀的人在一面跟周围的百姓解释着什么,一面在墙上刷上浆糊,把一张纸贴在了上面。
看不太清贴的是什么啊……
等到那些官兵四周巡逻完毕,渐渐走远以后,白榆这才壮着胆子从酒坛子后面闪身出来,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卖酒的人家,发现坐在柜台旁的人正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她松了口气,转身往围在那布告栏旁的人群走去。
也许等到人都散了再去看比较好,不过白榆是忍耐不住了,大不了远远看一眼看清上面是什么就走人,这样也来得放心,证明她纯粹是多想了。
“女人?”
然而入耳的头一句话就让她浑身一僵。
“是啊,”有人接话道,“看这样子,应该就是最近闹出风波的那起案子。”
“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着看着不像是犯人啊。”
“嗨,哪还有人会在脸上写着自己是犯人,许是这样反而让人放松警惕呢。”
“连国王都惊动了?那还真是了不得。”
白榆努力忽略着这些人的话,让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那张纸上,因为聚集在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只好踮着脚尖往人群最里面望去。这副身体的视力很不错——不,是非常好,再加上距离不远,白榆一眼就看清了贴在布告栏里那张纸上的画像。
——然后她就傻眼了。
按理说,她其实向来觉得古代用这些画像来找人准确度不是很高,同时还会受到画风影响,白榆是不认为能按图索骥地拿着画像找到某个通缉犯。
于是,今天,白榆发现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
画像没有画得惟妙惟肖是真的,然而,她看得出来,画像总体上的感觉还真有那么点眼熟。
而熟悉的感觉的来源,就是她一开始捧着镜子看到的那张脸。
还真是啊?!
白榆的手指第一时间抽了抽。
她毫不犹豫地倒退一步,踩到了其余正在围过来的人的鞋子。
“抱歉!”白榆低着头借此遮掩自己的脸,一边道歉,一边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抱歉,我家里有点急事,请让让路!”
看来还没人把她和通缉令上的人联系起来,白榆一边提防着有人怀疑她,一边心想这样貌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照茶馆那两人所说,失踪的速度是半个月三四个人的话,也不至于今天才漏出来啊,再加上所有见过凶手的脸的人都死了,应该不会……
哎?
白榆意识到,有一个人是活着的。
今天被她打晕过去的那个男人。
她暗骂了一声,更不知道这下该怎么办才好了,穿成谁不好,偏偏穿成了个四处杀年轻男人的……如今落了个被通缉的下场,为什么后果反而是她来担啊?
不不不,也许是被冤枉的呢。
……白榆自己也知道这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被新贴上的画像上,白榆好容易挤出了人群。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投案自首,要是去的话,虽然不知道这个国家到底刑罚如何,可根据白榆的经验判断,估计是难逃一死的。
她心下一横。
——不然就逃吧。
白榆迈开步伐,忽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谁扯住了。
“老夫人,”那人急切地说道,“快回去一趟吧,家中出事了。”
第3章
老、老夫人?!
这个称呼叫得白榆一个激灵。
于情于理,不管是白榆自己还是这个身体看上去的年龄,都万万当不起“老夫人”这三个字,所以在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白榆还以为是对方叫错人了。可被扯着的也是她的袖子,要说认错人……
白榆一点点地回过头去,发现拽着她衣服不放手的是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八年华。她正一脸诚恳又毕恭毕敬地看着她,哪怕是白榆回过头来时脸上也没有出现过半分惊讶的神色。这似乎说明她没有认错人,而是一开始就冲着白榆来的。
沉默了片刻,白榆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没扯动。
她僵硬地注视着那位姑娘,对方这才表现出惶恐来,连忙就像松开个烫手山药似的放开了白榆的衣袖,连声道:“属下冒犯老夫人了,望老夫人恕罪。只是实在是情况紧急,二当家差我们一并来请老夫人回去。”
啊……?
啥?
这什么称呼?
真没认错人啊?
完全不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的白榆倒吸一口凉气,强迫自己硬是把诧异的样子憋了回去,她打量了一眼那作丫鬟打扮的姑娘,这才发现对方不是一个人来找人的。站在那姑娘的身后,还有一个身材强壮的彪形大汉,气势汹汹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当然,那或许是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
白榆很快就脱离了其他人的范畴,因为那个大汉在看到她的时候便也与那位姑娘同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地恭敬地弯腰行礼。她脸上那转瞬即逝的惊讶被他们两个误认为成了另一种意思,又连连赔罪。
“我们知道老夫人这半个月来都在外奔波,很难抽得出身来,”姑娘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难以启齿”这四个字,“所以二当家一开始命我们不要将此次遭袭知会给老夫人,免得叨扰老夫人的练功进程。只是……事情虽已解决,二当家最后还是决定,让老夫人回来看看一趟,也好安排怎么重建洞府。”
“………………哈?”
这姑娘一口一个“老夫人”地砸下来,白榆已经有点晕了。她凭着最后一点神志清明,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因为他们的动静往这边看了。白榆心里暗道不好,可回头再一看这两人,还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拉他们去没人的地方。
理由很简单。
——像是这样莫名其妙在街上拉住你说一堆你听不懂的话的陌生人,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词绝对是“人贩子”啊!
根据她以往从社会新闻那儿得来的经验,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大声呼救,让围观群众帮忙把自己和这两个人分开。
然而到了现在,白榆不得不把这样的念头压下去,至于原因……其一,她现在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尚无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记忆更是残缺不全,要是被人发现捅到那群官兵或者说是衙门那儿去,八成连容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其二,她看了一眼站在对面那膀大腰圆得足以一挑多的壮汉,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识时务为俊杰。
虽说他们的言行处处散发着善意,可白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相信这一对奇怪的组合。
见白榆许久未说话,姑娘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老夫人?”
白榆心念动了动,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