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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姓合办,大家先议议,是独办,还是合办。”

“咱们族里子弟不少,又有秀才公,合到别人家那就太亏了!”一个族老皱眉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眼光要放长远,还是咱们自己新修新起的好。”另一个族老表示赞成。

“我也是这个意思。”再一个族老立刻附和。

其它几位族老有的一脸干笑,有的拧头看别的地方,有的垂头,都不说话。

“大家看呢?”李士宽笑容依旧,“你们几个?嗯,既然都赞同,那就……”

“等一等,咱们族里有多少子弟?新修是怎么修?得多少钱?钱怎么出?”李金珠喉咙微紧,语速极快的一连串问道。

所有的族老都拧起眉瞪向李金珠。

“大阿姐说得是,我也想问问,咱们族里有多少子弟?新修怎么修?”李学栋下意识的往大阿姐身前挡了挡。

“这!”一个族老手指点着李学栋,瞪眼看向李士宽。

“秀才公这话问的极是。去把那本册子拿过来。”李士宽咬着秀才公三个字,示意李文梁把花名册拿过来。

李文梁拿了族中名册过来,翻开,直接报了族里这几年该上学的子弟数目。

“这些人不算多吧,要是和别家合办,一个人合多少铜钿?咱们自家新建新起,一个人合多少铜钿?得算个帐,咱们李家算不大姓大户,穷家多富家少,得……”

“她这是要干什么?”

李金珠的话被一个族老打断。

“这儿是祠堂,哪有她一个女子说话的份儿!”另一个族老忿忿然。

“秀才公,你得带头守好规矩,你看看你看看!”再一个族老痛心疾首的拍着李学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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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大阿姐是替哥哥讲话,哥哥不能讲话吗?第二,大阿姐讲的,哪一句不对了?”李小囡站起来,叉腰问道。

“你瞧这小囡!”

“这小囡怎么能惯成这样!”

……

几个族老瞪着李小囡,气的脸红喉咙粗。

第80章 顺水推舟

这一趟祠堂议事不欢而散。

李士宽神色如常,背着手往家走。

李文梁陪着一脸笑,不停点着头,听几位族老发过一通脾气,看着收拾好桌椅,急步往家走。

李士宽坐在堂屋,已经捅开小泥炉烧上水,正拿茶叶茶壶,准备沏茶。

见儿子进来,李士宽指了指茶桌对面,示意儿子坐。

“秀才公家里出什么事了?”李文梁坐下,从李士宽手里接过茶叶茶壶。

“不一定有什么事,不过,肯定是有打算了。”李士宽声气平缓。

李文梁看向父亲。

“秀才公一天比一天长大,长大之后,要是还是什么都不懂不会,或是对族里事务不管不问,不管哪一条,都不是好事体。”李士宽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嗯。”李文梁点头。

秀才公是他们李家的栋梁,秀才公撑不起来,李家就撑不起来。秀才公撑起来,那族里事务,就得是秀才公当家作主,言出必行。

“可今天是金珠讲话。”李文梁见父亲不说话了,忍不住说了句。

“嗯,还有阿囡。”李士宽指了指滚开的水,示意儿子沏茶。

“秀才公和他几个姐妹,得合在一起看,不能分开。”李士宽看着儿子沏好茶,才接着道:“银珠嫁进洪家,你也不能银珠放进洪家看,要把洪家放到她们姐妹旁边,你看,秀才公姐弟几个,就像这把壶,有一份姻亲,就添一只杯子放在边上,懂不懂了?”

李文梁紧拧着眉,好一会儿,嗯了一声。

他阿爹的话,他听明白了,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看。

沉默了一会儿,李文梁看向李士宽,低低问道:“阿爹,你真觉得那些话是真的?”

“哪些话?噢,李家兴于女子?嗯,阿爹是真信。现在不就是征兆么?秀才公这一门连着招过两回上门女婿,不是两回,得算三回!

“秀才公这一门最早记进族谱,是李家一位姑奶奶携子归家。到了这一代,你看,这姐弟五个中间,出了位秀才公,还有金珠,金珠的胆色。”

李士宽的话顿住,看着儿子,意味深长道:“回回都是金珠陪着秀才公去考试,顺顺当当考下来了,这份胆色定力,放在男人堆里,也不多见。银珠跟洪家结了亲,还是长房长孙,福份不浅。还有阿囡。”

说到阿囡,李士宽的话顿住。

“世子爷真是为了学格致?阿囡……”李文梁挨近阿爹,声音极低。

“不提这个。”李士宽低低说了句,略略提高声音,“不说这个了,族里的事,秀才公出面理一理,不是坏事。

“族学的事体,阿志他爹他们几个非要新建新立,各有各的小算盘。

“阿志家那一堆木料,堆了十来年了,年年费钱费力翻晒刷油,要是新修族学,不但脱了手,还能赚不少。

“文儒他爹是为了文儒,文儒念书念了三十多年了,没能念出来,倒念出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是立了族学,秀才公住在平江城,就是管,也就是挂个名儿,这族学放到文儒手里,确实挺合适。”

李士宽越说,脸上的苦笑越浓。

“不光这件事,别的事也是这样。大家祖祖辈辈都在这小镇上,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土埋到脖子,你欠我我欠你,人情摞人情,恩怨叠恩怨,摞了叠了不知道多少人情恩怨,再想公事公论,难如上青天。”

李士宽一声长叹。

李文梁跟着叹了口气。

别说远的了,就是为了拉下丰盛两房,改换族长族老,接掌族务,阿爹就许了好些话出去。

“现在,”李士宽上身前倾,压低声音,“秀才公站出来讲话,正好!

“秀才公祖上连着两回招女婿上门,几代人都跟族里不亲近,不亲近就没有人情恩怨,就能秉公处事。”

李士宽靠回椅背,端起杯子,笑眯眯抿茶。

“就怕秀才公压不住。”李文梁忧虑道。

李士宽冷哼了一声,“不提阿囡,就是秀才公,连咱们在内,凭什么跟秀才公较劲儿?

“族里今年搭的这灯棚,挑着高幡舞狮子,跟洪家高家这些人家平起平坐一个桌上喝酒,凭的什么?全是因为秀才公!”

李士宽抿了口茶,叹了口气。

“你大堂伯成库的银子,连件绸衣裳都不敢穿。

“阿爹也是。”李文梁低低接了句。

“连个像样的读书人都没有,谁敢露富?就是洪家那样的,瞄到了一眼那位大贵人,连长房长孙都舍出去了,唉。”

李士宽这一声唉感慨万千。

富贵富贵,富容易,贵就太难了!

“你去找一趟文儒,跟他提一提高家学堂想请一位蒙学先生的事儿,再去一趟你大堂伯家,跟你大堂伯讲,后天洪家请阿囡她们赏水仙,让艾叶跟阿囡说说,看能不能把他那俩孙女儿带上。”

“好。”李文梁就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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