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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
他也是忙昏头了,照理说,马掌柜一说是粮行的,他就该明白马掌柜找他干什么。
“这得看您这里的价儿,我接的这两位东家都是做人极讲究的。”陈牙头心思灵巧。
“好说好说。”马掌柜急忙笑应。
“马掌柜里面请,坐下说话吧。”陈牙头往里让马掌柜。
“陈牙头请。”马掌柜急忙先让陈牙头。
两人坐下,嘀嘀咕咕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了好一会儿,谈好了这一趟合作,陈牙头把马掌柜送出门,长长舒了口气。
他人手不够,他们粮行可有的是人,现在连船带人都有了!
现在,他带上一个徒弟,一条小快船装上铜钿、干粮,现在就能启程了,等他到地方挑好了人,马掌柜的粮船就该到了,这回程的船就有了。
陈牙头点好铜钿,媳妇也买好几筐大饼回来了,和老娘一起包了几大包咸菜,装到小船上,陈牙头带着大徒弟连夜启程北上。
第370章 影响
陶会长没坐车,虽然从西水门外到到他在平江城内的那座宅子很近,可他还是觉得坐车太慢,坐在车上他也觉得闷气,可骑在马上,冷风扑面,又让他感觉到一种透骨的寒意。
从朱家手里接下江南丝绸总行会长这个位置后,他这日子好像就再也没顺当过。
迎着寒风,陶会长再一次满腔悔意,他当初真不该生了贪心,真不该接下这个会长!
陶会长满腔的悔意还没散去,前面已经到了。
陶会长踩着下马石下来,捏着马鞭背在身后,阴沉着脸径直往里,进了二门内的聚源厅。
聚源厅内扑面的暖气让陶会长紧绷的面皮松缓了些。
等在厅内的七八个行老正围成一大圈,没滋没味的喝着茶,等的心焦,见陶会长进来,急忙站起围上来。
“骑马回来的,容我缓一缓。”陶会长穿过众人,在上首坐下,接过老仆递上的热汤,一口一口喝了大半,将汤碗递给老仆,看着众人道:“都坐下吧。今天一共招了五十六家,说是够了,暂时封盘了。”
一圈儿的行老鸦雀无声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打破静寂,“那地块虽然不要钱,可立时就要动工,还要照百年基业来造,这是哪家?”
“福建七八家会馆手笔都大,河南河北一对一对的要,平江城的货栈行要了不少,其他的,细布行、平江丝绸行,李家,洪家,这些都是早就想到的。”陶会长的话顿了顿,看了一圈儿众人道:“还有陆家。”
“哪个陆家?”一个行老失声问道。
“还能有哪个陆家?华亭陆家。”陶会长没好气的答了句。
“他们家不是王相的姻亲?亲近得很,王相那个小孙子年年都到陆家住一阵子。”挨着陶会长的行老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
“我前儿就跟你们说,陆家出面担保河工银子,你们都不信。”离陶会长最远的一个年青的行老忍不住道。
陶会长转头给自己倒茶。
“咱们现在?”离的最近的行老问陶会长。
“先前,信是大家都看过的,事儿是大家议定的,现在,大家议议吧。”陶会长倒好了茶,却没喝。
宗思墨那封亲笔信他看过之后就给行老们一个个看过了,宗思墨的信里写的清清楚楚:
淮南两路灾民众多,要南下就食,正是要杜绝铺张,节俭赈济的时候,却要大肆铺张、大兴土木,实在是无知无畏,王相对此很生气,再说嘱咐他嘱咐江南丝绸行等处,要节俭为上,为国分忧。
这信的意思明明白白,他们商量了之后,一致觉得王相为相多年,老成持重根深蒂固,应以王相为先,这场招商会他们不能不去,但也不用都去,陶会长一个人就够了。
这场招商会,那位何老掌柜既然出面站台,那就不会一家都没有,至于能招多少家,他们都是算过的,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二十家,可现在,半天,五十六家。
“先看看?”一个行老声调游移的说了句。
“看……”
“老爷!”
行老的话被外面管事的声音打断。
“怎么啦?”陶会长不耐烦的问道。
小厮掀起厚帘子,宅子管事进了门坎,垂手禀报道:“老爷,有人来收旧被褥,价钱很不错,下人们的旧被褥今年要换掉的有不少,您看要不要现在就换?这个价钱划算得很。”
“为什么收旧被褥?为什么价钱划算?去问问。”陶会长想到了什么,立刻吩咐道。
“是。”
管事出去回来的很快。
“回老爷,说是河工上要用,各个牙行都在收旧被褥,有多少收多少,说这一回,他们旧货行要满江南去收了,就这都不一定收得够。”
“知道了,换就换吧,现在就让人去买棉花、细布,多买点,免得到时候买不到。”陶会长吩咐了管事,迎着看向他的一道道目光,“这已经看到了,是不是?”
“那咱们?”紧挨着陶会长的行老一脸愁苦。
“我不知道,大家自己拿主意吧。”陶会长接话很快。
众行老看着陶会长,陶会长这话赌气的味儿太重了。
”唉,我这是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办,大家自己拿主意,十里街还有第二期,第三期,大家自己拿主意。“陶会长一脸颓唐。
“那行里呢?咱们丝绸总行要建个会馆吗?”一个行老问道。
陶会长沉默片刻,“到第二期再说。到时候肯定就有了分晓,最多不过多出些银子。”
众人点头。
这是稳妥之策,毕竟,宗先生亲笔写过信,他们不能公然违背王相的意思,到了第二期,那十里街成与不成已经很分明了,到时候价钱必定上去,可这也就是多花些银子,银子的事都是小事。
至于陆家,那是王相的姻亲,他们是一家人,不是他们能比的。
……………………
华亭县。
华亭是个小县,又临近平江城,能入官列而非吏的,只有一位县令,主薄县尉什么的,不入流,也就没有定员。
如今的杨主薄在主薄这个位置上做了快三十年了,迎来送走了五任县令,认真说起来,杨主薄才是华亭县地面第一人,实实在在的地头蛇。
杨主薄的大儿子是粮科兼户房主事,在县衙里仅次于杨主薄,杨主事不算青出于蓝,但至少是虎父无犬子,从他爹杨主薄手里接下这座县衙的本事是有的。
杨主薄的二儿子早夭,小儿子早先在县衙里挂了个名,后来就出去做生意了。
眼看天黑了,杨主薄和大儿子杨主事从县衙出来。
他家离县衙有一段路,不过这一段路是华亭县最热闹的一条街,两人每天来回都是走来走去。
刚下了台阶,小儿子杨三爷骑着马拐弯过来,看到他爹和他哥,跳下马,把缰绳和马鞭递给长随,长随牵着马先回去,杨三爷迎上他爹杨主薄。
”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