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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秦仲游与曾华采坐在一起,双目覆着白翳,神色平静而苍白。
他看不到……他想,看不到也许是最好的,反正,他来了,他知道了,就足够了。
一只手握在他的肩膀,曾华采的目光也在颜惊玉的身上,神色隐隐黯然。
没有人想到,百年之后,这两个曾经宿敌的人,竟然会再次相约无尽海,并在此缔结婚契。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吸气声:“金丝雷纹……仙君竟然愿意送他金丝雷纹……”
规则消失之后,文人英在自己的浩瀚海中记录下了一切,颜惊玉虽然未曾将他送回壶天的藏宝阁,却允许了旁人借读,故而很多事情,在壶天的上层眼中已经不再是秘密。
两人同时踏上契约台,颜惊玉还未靠近祭祀柱,便听到了廖忱的传音:“是我的火先到的。”
“信不信我绞灭你?”
“若你不怕我弄化你……”
交换本命灯芯之时,台下人表情各异,只有明泽林一个人是真诚的欢喜并欣慰。
太好了,一旦交换了灯芯,自己就可以永远留在仙君身边,也不用担心被廖忱独自抢走了……
他一脸感动地望着这一幕,殊不知台上看似深情的两人,内里已经再次吵翻了天。
“晚上去魔宫睡。”
“我颜府也布置得好好的,凭什么去你魔宫?”
“你是府我是宫,哪里更舒服还用问吗?”
“哈,你是指连床都没有的破烂殿吗?哦我差点忘了,你毕竟只会筑巢不会做床。”
“你没听到他们怎么说的吗?你从来都不来魔宫找我你肯定不爱我。”
“你没听到小林说的话?”
“小林说了什么?”
“……”
魂灯的灯芯在两人眉心擦肩,涌入对方的眉心,两人同时微微一震。
那一瞬间,颜惊玉恍惚似乎透过对方的灯芯感受到了他所有的情绪,无论是幼年时跟着母亲在凤族之时的无忧,还是被困在玉里多年的委屈,以及后来被人族抓捕差点绞碎的愤恨……
他仿佛在电石火光间与廖忱产生了无尽的共鸣,甚至看到了他少年时期被赤渊多次吊在炼狱毒打的样子。
“颜祈?”
廖忱的声音传来,颜惊玉猛地回神,看向对方的男人。
他看上去并未受影响,颜惊玉当即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的天命规律所带来的副作用。
婚礼这一日着实有些疲惫,毕竟,仙门的人要回颜府吃席,而魔族的人要回魔宫吃席,虽然无人需要他们敬酒,可颜惊玉也不好让齐慕方和明泽林单独忙活。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颜府的人可能真的是太少了……
新婚之夜,最终既没有去颜府,也没有去魔宫,而是转到了九嶷山。
两个穿着婚服的人站在废墟上,午夜的寒风从身侧呼啸而过,颜惊玉先扭脸看向了廖忱:“别告诉我,你要让我跟你在荒郊野外度过新婚夜。”
“……不是你非要来的。”廖忱无可奈何,不得不翻掌收拾了起来。
废墟很快被清理干净,他重新取出了几个屋子放在四周,又来看向颜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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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颜惊玉不得不驱动灵力,让九嶷山重新变得绿树如茵。
大步走入了中央的房屋,廖忱快步跟进去,颜惊玉左右看了看,发现这房屋内倒是桌椅摆设一应俱全,不等他落座,廖忱已经施展了净尘术,同时从乾坤袋里取出干净的床褥铺在了上面。
颜惊玉看着他在室内忙活,目光落在放在窗前小榻的枕头上,走过去道:“你新买的?”
“魔城里买的。”
又在见缝插针地秀他的城,颜惊玉笑了下,道:“你也知道我喜欢新东西?”
廖忱抖开床铺,转脸朝他看来,道:“什么叫我也?”
“我的意思是……”
“你看到我给你换东西,就又想到秦仲游了?”
“……”颜惊玉白他一眼,道:“快点把床帏挂上。”
廖忱略有不快,但倒是没有追问,继续将床帏挂了起来。
颜惊玉则来到了桌边,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取出红布铺在桌上,抬手一甩,左右很快被贴上了红双喜,他接着将一些吉祥物摆在桌上。
修真界与凡间不同,即便是男女成婚,也并不会以早生贵子延绵后代为主,故而他摆的都是一些鲜果灵饼,还有比如永结同心之类,至于百年好合,在修真界那就是诅咒,谁也不想只活一百年。
弄完了这一切,他又扫了一眼廖忱的背影,坏笑着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
刚刚将酒杯摆好,廖忱就转过了身,道:“弄好了。”
一看到四周的红双喜还有红蜡烛,他就怔了一下,眼底软了许多,一路走来坐在颜惊玉身边,轻咳了一声。
颜惊玉看他。
廖忱又咳了一声:“嗯……”
“想谢我呀?”
“或许,我应该随你一起去颜府的。”交换灯芯之后,他的态度似乎诚恳了许多:“在这里,有些委屈你了。”
“不委屈。”颜惊玉还在打着坏主意,有点迫不及待,道:“我们先把合衾酒喝了吧。”
固然廖忱当时对人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但修真界素来是凭借实力与性格说话的,就好像秦仲游的母亲更强势,故而他随母性,整个家族也都随秦睿姓秦,秦睿才是一族之长。凌丹南比之阮清尘更加强势,倘若族中小辈,也只会依着凌丹南的辈分来喊他,但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出门不是仙长就是仙姑,皆有自己的姓名。
颜惊玉家里则是父亲更为强势,但就算如此,他的母亲在族中也有自己的弟子,弟子同样也会有其他的弟子,但统一都属于颜府。母亲的弟子喊父亲师公或者师爹,父亲的弟子喊母亲师母,修真界没有出嫁从夫,或者谁依附谁的说法,充其量就是两人合伙办宗门,共同拥有掌家权。
但他也清楚凤族的规矩。
凤族相对来说是雄性更加照顾雌性,而且凤族一向是出了名的忠烈,素有一死一归墟的传言。不过这些其实都是他最近才了解到的……这让他想起廖忱当时面对他求偶之时摆出来的乖巧温顺,那似乎是凤族雄性的传统……
廖忱这次倒是没有犹豫,很快地倒了酒,还主动递给了颜惊玉。
颜惊玉立刻接过,一边看着他,一边尝试地与他碰杯。
廖忱微顿:“凡间都是要交颈的。”
“交颈……你不会偷偷背着我倒掉吧?”
“当然不会。”廖忱端起酒杯环住他的脖子,颜惊玉只好一边用神识观察他,一边伏在他的肩膀,把嘴里的酒液一饮而尽之后,两人缓缓离开,廖忱倒扣了一下手中的酒杯,道:“你看。”
“……”喝完了。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