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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之中,许多人还未近身,就向被狂奔的疯马踢撞而倒。

星展连发三箭,都刺入马身。

疯马没立即断气,狂躁地仰头长嘶,更加疯狂地猛冲。

月台手执长剑,护着孟长盈躲避。

可在高高扬起的乱奔马蹄之下,谁也说不准哪里才是安全的。

千钧一发之际,胡狗儿猛然夺过仪仗卤簿手中长殳。

这铜殳长三米,原本是用于大国车战。

如今战争形势随着诡道频出,国家之间少有对垒车战。铜殳便用于皇室仪仗,因此极不趁手。

若是不曾经过数日苦练,骤然使用三米长的沉重武器。别说伤人,恐怕最先伤的是自己。

胡狗儿提起铜殳,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迅速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他大喝一声,以腰身为轴心支撑,拼尽全力将铜殳朝奔来的马腿扫去。

马的腿骨细脆,是马最脆弱的部分。

疯马马腿猛然被铜殳打击,痛苦长嘶,猛然重重跌倒在地,挣扎着哀鸣不止。

许多人避让不及,也被铜殳带倒。 w?a?n?g?阯?f?a?布?y?e?????ū???ē?n????????????????ō??

一时间四处乱象频生。

星展迅速制住从疯马马背上摔下来的贼人,短剑擦过贼人脖颈,留下一条细细血线。

“胆敢行刺!说!是谁指使的!”

崔绍也策马赶来,平时逍遥自在的模样不见,眉头紧皱,厉声发令。

“一队围住祭坛,其余人排查方圆百里之内的可疑人士,全部带回审查!”

甲兵一拥而上,控制住动弹不得的疯马。

胡狗儿紧绷的那股力气骤地松掉,手中铜殳铮然落地,嗡鸣不止。

他两只手僵硬地伸着,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几乎收不回来。

那是错位的手臂肌肉骨骼在发出警告。

可胡狗儿顾不上自己,转身就往孟长盈身边赶去。

有人要对她不利,他要护在她身边。

崔绍月台皆紧密护着孟长盈,胡狗儿却脸庞苍白,额上滴汗,手臂还不自然地扭曲。

月台急道:“你且忍忍,回宫再行医治。”

胡狗儿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艰难用手握住长刀刀柄。

长刀悍然出鞘。

他的手臂抖得如风中残叶,可通红充血的五指仍紧紧抓着刀柄,无一丝放松。以护卫在孟长盈身前的姿态站立。

崔绍面色微变:“你……”

胡狗儿下颌皮肉因肢体的疼痛抽动。一张脸白得吓人,下巴上疤痕越发鲜红,黑漆漆的眼睛却无比坚毅决绝。

他半回过头,声音是哑的。

“护好主子。”

崔绍不再言语,但心中对胡狗儿的认知又变了一番,实在敬佩。

这不是汉人养死士的朝代,可胡狗儿却活生生把自己养成了死士。

一行人紧密护着孟长盈,马不停蹄地回宫。

孟长盈绝不能出丝毫岔子。

她若倒,南北皆乱。

更何况此时万俟望正南征,局势更加严峻,峭壁走索不过如此。

剩下的甲兵护卫着惶恐不安的百官安全回府。留在此地的星展刑审刺客,对此她很在行。

长信宫紫微殿。

孟长盈虽未受伤,但春社一日的疲乏和刺杀,足以耗尽她不多的精力。

她半阖着眼,面色苍白,嘴唇恢复了些血色,唇珠紧抿着。

在她面前,胡狗儿上衫褪去,正在由太医医治他受伤的双臂。

第39章 重情他人忌她、畏她、恨她、崇敬她………

胡狗儿看似高瘦,可衣衫除去后,上半身竟也覆盖着一层流畅肌肉。

虽不粗壮,但极精瘦有力。只是他身上处处都覆盖着陈年旧伤,疤痕累累。今日为提铜殳扫断马腿,又得了新伤。

肩部关节处,尽是青紫肿胀,看着颇为骇人。

太医施针敷膏为他医治。胡狗儿一张脸愈发苍白,疼出了一层薄汗。

可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孟长盈拧眉看着,问太医:“情况如何?”

太医收了针,正在为胡狗儿推按肌肉,“回娘娘,胡大人此乃伤筋扭转。休息半月,按时辰敷药推拿,便能痊愈,并无大碍。”

胡狗儿尽力压住嗓子里的颤抖,也跟着开口道:“小小扭伤而已。缘是我学武不精,主子不必过多忧心。”

太医闻言,看了眼胡狗儿,到底是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孟长盈瞧着他面上的汗珠,亲手拧干巾子,递给他:“擦擦汗。”

胡狗儿猛地抬眼,眼睛接触到孟长盈目光一瞬,又迅速垂下来,像是只忽然得到主人垂怜后欢喜无措的小狗。

他伸出两只手,动作小心地拿过巾子。

即使手臂在颤抖,也丝毫没有碰到孟长盈的手。

“多谢主子。”

他声音沙哑,柳叶眼极温顺,可身上肌肉却不受控制地紧绷。太医扎针都扎不进去,刺出几滴血珠来。

胡狗儿恍然不觉,只在孟长盈移开目光后,又抬眼追随着她。

太医不得不拍拍胡狗儿的背,干笑道:“胡大人,筋肉放松些。”

胡狗儿这才回神,朝着太医点点头,尽力放松身体。但直到太医医治完毕,收了药箱离开,孟长盈都不曾多说一句话。

她身上还穿着厚重的春社吉服,头上的复杂冠冕拆了大半。发髻松松欲坠,眉眼间带着些倦色。

胡狗儿拢上衣衫,垂首道:“主子且先歇息,我去同星展探查刺客一事。”

孟长盈斜倚着凭几,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嗓音冷淡,“不必多查。他既然敢动手,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月台在孟长盈身后,为她拆去发上剩余的珠玉头饰,难得很沉默。

胡狗儿动作一缓,明了大半,眼底划过厌恶仇恨,“又是万俟枭吗?”

孟长盈半睁开眼,不甚在意:“他本就不是个安分的。皇帝南下,他虽有所忌惮,但更想一劳永逸。”

说到这,孟长盈眼风扫向胡狗儿,声色越发淡:“今日之事,你护驾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胡狗儿还在想着要如何对付万俟枭,闻言一怔,抬目去望孟长盈。

过了片刻,他神色认真道:“我只想要主子平安无忧。”

这话莫名,简直像句溜须拍马的奉承。

可胡狗儿不是这样的人。

湖心亭那日,他用自己的命来换孟长盈回顾的一瞥。他说的确是实话。

若是他人,属下毫无保留地献上忠诚,主子该是满意,甚至得意。这不就是鼎鼎有名的驭下之术。

可孟长盈听了这话,并无欢喜。她眼波沉静有如凝冰,面庞如清月,美丽却又遥远冷漠。

“我说过,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人若没有私心,是无人敢用的。”声音更冷漠。

胡狗儿眼睛快速眨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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