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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若我是贼人,这会儿娘娘怕是早就被我掳走了。”
只一瞬间,万俟望的狠厉气势便收敛,随意坐回席上。他抬手摸了摸耳畔金珠,不轻不重地来了这么一句。
星展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面色稍有尴尬,看了眼孟长盈,又左右扫视一圈。
还好月台不在,星展松了口气。
“娘娘是你主子,还是月台是你主子?”
万俟望嗓音里带着几分冷然,嘲道:“当差当成这样,若你在我手下办事,早打过板子逐出宫门了。”
这话说得不给面子。
孟长盈皱眉看他,制止道:“好了。”
星展本有些心虚,可见孟长盈护着她,就忍不住对万俟望反唇相讥。
“我是主子的人,谁要你来管,手也伸得太长了。”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
倒不是害怕,而是月台正端着汤进来,眼神在殿中搜寻一圈。虽说只听见只字片语,也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月台含笑的面容微凝,对星展露出个带着些许怒气的微笑。
星展下意识一激灵,后背皮都崩紧了,垂下头不敢再多话。
“主子,熬了两个时辰的杏酪羊汤,尝些暖暖身子吧。”
月台面对孟长盈,所有情绪都收起来,只有最温柔和煦的模样。
孟长盈颔首,“嗯”了一声。
她胃口小,但只要月台花心思做出来的汤药菜肴,她多少都会吃一些。
月台将漆盘放下,转身朝万俟望行了一礼。
万俟望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眼尾余光瞥见星展正悄悄往外挪步子,直接挑破:“星展这是要去哪儿,不喝碗羊汤再走?”
月台眼神飘过去,凉飕飕地说:“在门外等着。”
星展脚步僵住,“知道了。”
说完一溜烟窜了出去。
羊汤鲜美回甘,肉质酥烂细腻。在飘雪寒冬来上一碗,唇舌生津,能吃得人手脚冒汗,最是滋补。
万俟望吃下两碗,额上已然出了汗,又脱下一层外衣。
孟长盈小口喝着热汤,一张雪白小脸在热腾腾的缭绕云雾中,白莲瓣一般清丽。
万俟望看了会,忽地伸手握住孟长盈一只手。
他动作太快,孟长盈一惊,瞬间抬眸,漆黑眼珠转动了下,带着些茫然。
很难得在孟长盈面上看到这种表情。
有点可爱。
他居然能觉得孟长盈可爱。
他果真是疯了,彻彻底底。
万俟望手掌又等收紧两分,喉结滚了滚。
“羊汤性热,吃下去手还是凉的,这身子得多补补才行。”
确实如他所说。他手掌宽大,热乎乎地将孟长盈的手完全包裹住,像是贴着滚烫舒适的暖手炉。
孟长盈被他手掌热度烘着,指尖微微蜷缩了下。
她眼波微动,但很快又归于寂然,抽出手淡漠道:“我自小就是这副身子,补也补不进,徒然费力罢了。”
“哪里的话,补不进便多补些,有一点用处也好。”
万俟望说着,手掌还想追上去,却被孟长盈“啪”一声拍在手背上。
肤色黑白分明,健壮与纤细衬映。
万俟望目光追着孟长盈那一点指尖,直到它掩在白绒袖口之下。
孟长盈说是这么说,可本该放下的汤勺,迟疑之后,又拿起,多舀了几勺抿下。
这人总是这样心软。
万俟望望着她冷漠秀丽的侧颜,心头蓦地涌出酸软,胸膛里鼓胀跃动着某种难言的情绪。
这情绪来得汹涌,不知从何而起,抓人得很。
万俟望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到离得最远的窗棂,“咔哒”一声撑开窗。
寒冷清新的雪花瞬间扑面,柔柔打湿他发热的脸庞,叫他发热的脑子终于也清醒两分。
北风起,呼啸而过。
殿中孟长盈又低低咳嗽了几声。月台快步走过来,正要关窗。万俟望已先一步关上窗户,连条缝都掩得严严实实。
“是我的疏忽,窗已经关上了。”
月台:“……陛下言重了。”
万俟望摇摇头,又坐回孟长盈身边,只是领口扯得松散,露出一大片紧实起伏的蜜色胸膛。
他哄人似的,轻拍孟长盈的后背,低声道:“你歇下吧,已经很晚了。”
孟长盈手帕掩唇,又咳了几声,才摇头:“我不困。”
万俟望眉头皱紧,又看到桌上的公文,瞬间了然。
“今日的公文我来批。你明早简单过目一遍,再分发下去就好。”
孟长盈眼睛一眨,看向万俟望,清眸如水。
离得这样近,万俟望看清了孟长盈眼睫下那粒浅灰小痣,正正好封住微红眼尾,让人生出些不可亵渎又渴望的念头。
万俟望舔了舔干涩的唇,半晌后,叹息一样:“去睡吧。这回应了我的要求,只当是给我的回礼,可好?”
夜来北风啸,刮断院中许多枝条。
孟长盈向来浅眠,也不知是不是那碗羊汤的作用,今夜她竟睡得香沉。
饱饱睡足一夜,总是荏弱的身子也轻快几分。
孟长盈的病痛虽不在面上,却时时刻刻紧抓着她,叫她走动坐卧都更费力艰难。
如此一来 ,久而久之,人的精气神总要松散。
早晨初初醒来,身体精神舒适的久违感觉,让孟长盈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她披了件外衣,迈步走到窗前,亲手推开总是紧闭的窗扉。
“吱呀”一声。
雪霁天晴,朝光如霞。
带着暖意的晨阳洒下浅金光线,孟长盈迎着阳光远眺,微微眯了眯眼。
月台在旁温声道:“元日是个好天气,今年也定是个好年。”
孟长盈轻轻“嗯”了一声,又站了一会,才转身朝书案走去。
看清书案上公文的一瞬间,她脚步顿住。
月台立即开口解释:“昨夜里,陛下将最近积压的所有折子都批阅过,方才离宫。”
年关时节,又恰逢迁都,政事实在忙碌,积了不少折子。
即便是孟长盈,昨夜也只准备批阅些最紧要的公文。
她遂了万俟望的意,早些歇息。也是因为他千里夜奔,只提这么一个要求。
可没想到的是,他连休息都不曾,草草同她吃过饭,就将多日积压的所有奏疏一并批了。
孟长盈眸光波动,片刻后,俯身拿起一本奏疏,最左一列是万俟望的批复。
字迹狂放,但张弛有度。
他的字是孟长盈亲手教的。
少时他还能写出一手雅字,如今下笔却越发桀骜,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少年锐气出鞘。
孟长盈摩挲了下笔迹的凹痕:“他什么时辰走的?”
“陛下过了子时才走,走时急匆匆的。”月台答完,不由得感慨道:“陛下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