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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乱了。

“是你看得太过专注。”说着,她又扯扯身上层叠兵甲,局促活动了下身体。

星展“嘶”了一声,仔细端详着她,疑惑道:“你这是……又长胖了?”

可前几天不是刚见过吗?

万喜摇头,老实回答:“没,我穿了两层甲衣。”

“两层甲衣?”星展睁圆眼睛,难以置信,抬手扒上万喜的领口就开始数。

“一、二、三、四……你这到底穿了多少件,胳膊还能抬起来吗?”

星展数着数着,完全傻眼。她不信邪地掐住万喜胳膊使劲一拧,果不其然,压根拧不到肉。

万喜见状,也不拦她。只嘿嘿一笑,理正领子和被扒歪的甲衣。

“还多穿了几件棉衣,又防护又保暖。”

在星展惊愕的目光中,万喜抬起胳膊反手拍了下背后重剑,动作灵活,皴红的脸蛋也跟着露出笑来。

“不止能抬手,还能抡无锋剑呢。”

星展看看她,又看看她背后厚重的黑铁无锋剑,半晌无言。

无锋剑一力破万招,可不是一般人能耍的。须得身有奇力,腰腹下盘稳健才能带动。否则剑还没甩出去,人先飞出去了。

重剑挥舞起来,等闲人等难以近身。一旦携着人剑惯性砸过去,敌军人马俱碎不在话下。

万喜能使得重剑,这本事星展不觉得稀奇。

她稀奇的是,有这样的战力,还用得着穿得跟个球一样吗?

还套两层甲衣?

星展问得真心实意:“现在在休息,你还穿着两层甲衣,不难受吗?”

第77章 轻军“不是怕死,是惜命。”……

万喜拨浪鼓似的摇头,又不知从哪个口袋摸出来一块芝麻糖塞进嘴里。“战场刀剑无眼,小心为上。”

她说得慢吞吞,星展面色一言难尽,还是不太理解:“那也不至于……穿这么多吧?”

三层棉衣,两套兵甲,再加上抡圆了的无锋剑,谁能碰得到她一根毛?

万喜圆脸严肃下来,深沉地摇头,“你不懂。”

“你个小丫头,天天‘我不懂我不懂’的,有什么不懂?不就是你怕死怕得要命吗!”

星展跳起来,压到万喜背上,被那把厚而宽的重剑硌得胸口疼,也不撒手。

万喜稳稳背着星展和重剑,脚步都没乱,还眯着眼睛慢慢嚼着芝麻糖,头发蓬乱,像是只刚撒欢回来的小马。

“你就是不懂。不是怕死,是惜命。”

“你跟我吵上瘾了是吧?怕死和惜命有什么区别?你说!”星展一手搂着万喜的脖子,一手去捏她肉肉的红脸蛋。

万喜嘴巴被她拉扯开,吸溜了声。甩甩膀子,没甩下来人,就任由她捏了。

“不是跟你吵。”万喜又摸出来一块糖,反手递到后面。

星展张口含下来,发现是块米糖。她咬着糖,从万喜背上跳下来:“怎么不是芝麻糖?”

万喜捂住口袋:“不给。”

“嘿——你说不给就不给?”星展扑上去,两人顿时扭打起来。

万喜有一个半星展那么重,还裹得厚,自然吃不了亏。星展被压制得死死的,气得不行,非得打回来。

正闹着,一阵惊雷似的马蹄声响起,烟尘四散。

褚巍勒马停在两人面前。

万喜最先看到他,肉脸一抖,立即推开星展,后退几步。

“什么意思,打赢就想跑?!”星展正打得头昏脑胀,还想上前去抓她。

“星展。”

一道熟悉的清朗嗓音响起。

星展一回头就看见高头大马上的褚巍。他逆着光的脸辨不清表情,但气势迫人。

不知怎的,星展忽然有点发怵。

“褚……褚将军。”

此时此地,公子二字说不出口。

她终于意识到,褚巍已经不是记忆里飞扬爱笑的少年公子,而是踏过尸山血海的百战将军。

“阵前扬声笑语,蔑视禁约*,犯轻军。”

他嗓音仍很温淳,但语气肃然,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各领军棍五十。”

“再犯,领一百。”

“再犯,斩。”

星展呼吸凝滞一瞬,心脏骤然紧缩,竟在这短短几字中察觉到隐约杀气。

军中禁令大多雷同,星展曾在羽林军金吾卫中混迹,自然清楚。

只是从前没有人用这些来要求她,她只需要办好孟长盈的差,剩下的就是自在快活。

“军正何在!”

营中动静早就吸引了不少人来看,军正闻声立刻站出来。

褚巍:“将人带去行刑。”

“是。”

兵士涌上来将星展、万喜二人带走。万喜认命垂着头,默然不发一言。

星展茫然地抬着头,嘴巴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喊冤吗?

她确实犯了禁令。

可是……怎么能真的打她?

星展被拖着去行刑,郁贺和胡狗儿快步跟在后面。

郁贺眉头紧皱,面上尽是忧色。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向褚巍辩白讨情。

倒是胡狗儿,竟想冲上去,被郁贺死死拉住。

“不可。”

令出如山,军中无戏言。

此事本就是星展有错在前,他们又有旧友之谊。若褚巍赦免星展,不亚于徇私。求情岂不是故意使人为难。

而褚巍不曾多发一言。马鞭一扬,骏马嘶鸣远去。

临阵主将,日不暇给,岂会为此等小事驻足。

傍晚夜色昏黄,星子两三点,一道哀嚎划破天际。

“哎呦——哎呦喂——”

“轻点,轻点——”

“嘶——疼死人了!”

崔绍郁贺站在大帐外,郁贺眉头紧皱,崔绍听得直乐,还笑出了声。

郁贺横他一眼,恼道:“你还笑,听听星展都哭成什么样了。”

别的先不论,星展起码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孟长盈才把人交给他,一个没看住就出了事,他实在惭愧不已。

崔绍拳头挡住嘴,还龇着牙笑,指指大帐,戏谑道:“气沉丹田,中气十足,我看她能嚎到天亮。”

“……”

郁贺关心则乱,这会凝神一听,星展鬼哭狼嚎如狮子吼。多听一会,耳朵都震得慌,确实不像是有事。

郁贺大大松了口气,轻叹:“还好还好,不然我真没脸再见军师。”

崔绍一耸肩,笑眯眯地:“总是杞人忧天。你且放一百个心,庭山兄可不是没分寸的人,不会叫星展伤筋动骨。”

“你说的是,是我想岔了。”郁贺笑笑,放松许多。

帐中星展正趴在小床上,月台在给她上药。她一声接一声地嚎,仰着脖子掉眼泪。

“好啦好啦,不痛不痛,我轻着来,你忍一忍……”月台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还耐心地哄着。 W?a?n?g?阯?F?a?布?页?ì?f???????n??????????.????ò?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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