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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这么好听,不如给她们几鞭子,就都听话了。”
褚巍握紧丹心剑,剑鞘上浮起的银竹冰凉,与屋中燥热的空气相斥。
“‘美人案’和‘玉屏风’不算什么,我这还有更意思的……”荣锦呵呵呵地笑,带着酒气凑近,去拉褚巍腰间剑柄,“表哥要不要试试?”
褚巍眼中闪过一抹森然,手掌用力一拍,剑柄毫不留情地敲在荣锦手背。
“好一个傲世轻物的褚将军!竟对我动起手了!”荣锦捂着被打红的手,脸色青白交加,十分难看。
褚巍随意扯扯嘴角:“你既亲热唤我一声表哥,那我代行长辈的训导之职也未尝不可。”
对上荣锦惊怒翻腾的细眼,褚巍微微一笑:“你说是吗,表弟?”
这边对峙,另一边月台正焦头烂额,手边没有药,没有干净衣物,不好处理那女子的烫伤。
赵秀贞皱着眉头扫视一圈场内,直接一拍长枪,振臂出招,击碎一只琉璃尊。
“哗啦”一声巨响,琉璃碎片下雨般散落一地,闪闪发光。
举座皆惊,赵秀贞长枪震地一立,昂首道:“我乃临州军赵秀贞,执掌娘子营!想活得像个人的就爬起来,跟我走!”
言罢,她不多看屋中众人一眼,转头背上那个被烫伤的姑娘,径直往外走。
门口的‘玉屏风’无声散开,赵秀贞目光从她们脸上一个个扫过去,却并未再开口。只用力托了一把背上快滑落的姑娘,大步跨出高高的门槛。
月台田娘跟在她身侧,帮着扶住那姑娘。
万喜星展一左一右站在孟长盈身侧,孟长盈面容冷凝若霜雪。
“人不通古今,襟裾马牛。士不晓廉耻,衣冠狗彘*。这一趟,当真叫人大开眼界。”
漠然说完,孟长盈转身朝外走去。
星展鄙夷地啐了一口,一甩头拉着万喜跟上孟长盈。
而那些‘美人案’、‘玉屏风’终于有一个两个人动了。她们惊惧惶恐地低着头,朝着打开的大门走去,想要跟上赵秀贞的步伐。
“你们敢——”
荣锦怒不可遏,勃然变色,可所有的话都被褚巍轻巧的一剑堵住。
冰凉的银竹贴着他的脖颈,雪亮剑刃隐隐露出一线,映亮褚巍冷肃眉眼。
席中褚巍崔绍胡狗儿分散站开,眼睛紧盯荣锦带来的侍卫,手掌按在兵器之上,皆蓄势待发。
场中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然而,最后跨过那道门槛的女子,也不过双手之数。
一行人又先去了医馆,帮那些受伤的姑娘先疗伤。
月台处理,田娘细心帮忙。
万喜和星展在一旁,见缝插针地递衣衫递药瓶子。
孟长盈坐在一帘之隔的外间,赵秀贞在旁生气,一张麦色的脸黑成了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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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盈轻咳两声,抿了口热茶。
“怎么又咳了?”赵秀贞黑着脸,但还是转头问了一句。
“无事,喝口热汤就压下去了。”孟长盈摇摇头。
安静空间中,帘子里的声音细碎。
又过了会,孟长盈眸光闪了闪,突然开口问:“阿贞,只有几个姑娘跟了上来,你会不会……难过?”
赵秀贞手里还握着红缨枪,闻言抬抬眼,凤目凝在无风自动的红缨上,声音坚定。
“不会。就算是华佗,也救不活想死的人。要是自己不肯使劲,我可没那么大力气背上所有人。”
孟长盈长睫倏然睁开,而后缓慢地眨了眨,慨然轻叹。
“你这样心境旷达,真好。”
赵秀贞莫名看了她一眼。
帘子里突然爆发一阵惊呼:“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孟长盈刚转过头,赵秀贞已翻身跃出,长枪挑开帷帘,喝道:“怎么回事!”
帘子里所有人皆惊魂未定。
小床上坐着那个被烫伤的姑娘,衣衫松松穿上,手里正紧紧攥着一枚金簪,要往脸上刺。
星展动作快,稳稳抓住她的手腕,让她难以动弹。
月台仍面带惊色:“你这是做什么?”
小姑娘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哭得无声无息。任谁看了,都要于心不忍。
月台缓了面色,轻轻拭去她腮边的泪,柔声道:“乖,别哭了,快松开这簪子。”
小姑娘含着泪摇头,攥着金簪的指节寸寸发白。
“要不是这张脸,我怎么会沦落到那等猪狗不如的地步!”
“都怪这张脸,我要划烂了它!”
月台无言凝噎,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安慰。
哪个女儿家不想要一张漂亮脸蛋,可这张脸却成了推她入地狱的魔爪。
难以想象她是遭遇了什么,才会这样恨自己的脸,恨到要亲手划烂。
“姐姐,求求你,放开我,让我划了它!”
小姑娘声泪俱下,嗓音近乎凄厉地哀求着。对上她通红的泪眼,星展的手竟不自觉松了下。
小姑娘刚把手抽出去,要狠狠扎入脸皮时,一个温暖柔韧的怀抱拥住了她。
万喜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把她按在怀里,手掌不停地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好一会,这温柔的安抚有了作用,小姑娘激动的情绪安静下来。
万喜缓缓开口:“你先听我说一说,你知道角抵吗?我从前就在北方做这个。”
小姑娘在万喜带着芝麻糖香气的怀抱里抬起头,打了个哭嗝。
“不知道。”
万喜笑笑:“就是把人放在台上赤身搏斗,男人角抵不如女人角抵的场子热。”
“他们都爱挑壮的,最好是胸脯大的女人。只给块二尺的布,叫人兜住屁。股蛋,去台上打架。男人们最爱看这个,一个个看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脸红通通地叫好。”
“我那会很好奇,这事真有这么好看吗?后来我自己也围在外面看了一回,当真是没意思。”
“女人一身的湿汗,身子是白的,脸是红的,撞在一起胸脯乱甩,活像两条大白肥虫在扭打。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白费我一顿饭钱,还恶心得晚饭也没吃下去。”
万喜说得慢吞吞,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如平常一样显得又憨又呆。
可众人都愣住了。
即便是赵秀贞和田娘,也从不知道万喜从前是这样过来的。
田娘红了眼睛。
小姑娘更是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紧紧抱住万喜,把头埋进她怀里。
万喜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芝麻糖,塞进她的嘴里,又摸摸她的脸。
“角抵场的老板说,我是个供人观赏玩乐的玩意儿。大家也都这么说,好像我不是个人,而是板凳锄头那样的死物,没人把我当人。”
万喜张开嘴,呼出一口气,眼底泛出湿意,可目光是坦然的。
“可我明明是个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