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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述接着解释:“人类的大脑有自我保护机制,在受到某种外部刺激时,会潜意识遗忘一些自己不愿记得的事情。”
外部刺激?
比如说……凶杀案的现场?
祝好支起胳膊托着腮,双眼写满了求知欲:“能不能再展开说说?”
程述耐心耗尽,转动椅子面向她:“阁楼里有那么多书,回头你自己慢慢查去,顺便充实一下你的脑袋瓜子,省得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还说要做一个月的家务呢,连白眼狼的屎都是我铲的……”
祝好举起一只手,掌心朝向他,义正言辞道:“打住,程大侦探。我们在探讨严肃的学术问题,可以不要扯到这些无关紧要的家务事上面吗?”
程述眼角一抽,到了嘴边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那副吃瘪的表情把祝好逗乐了,刚想再戏谑几句,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秦聿风一阵风似的推门走进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用卷起的文件指了指门口,对程述道:“老程,你出去一下。”
程述不情不愿:“你要干嘛?”
秦聿风没有回答,不耐烦地扬了扬下颌,语气有些生硬:“别管我要干嘛,你出去就行,我有事要单独跟祝小姐聊。”
有事要单独跟她聊?
看着秦聿风阴沉的脸色,祝好心里突了一下:这么严肃的表情,怕不是什么好事。
程述给她递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起身把椅子推到秦聿风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往门外走去。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合上,办公室陡然之间变得格外安静,连墙上时钟的滴答声都显得有些聒噪。
祝好不自觉坐得板板正正,双手搭在膝盖上,像一个犯错之后等着挨批的学生。
可等了半天,秦聿风却没有说话,而是靠在椅子里,低头翻着手里的文件。
祝好犹豫了一下,决定率先打破这安静到诡异的气氛,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问道:“秦警官,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聊吗?”
秦聿风抬眼,视线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又毫无波澜地收了回去:“昨天晚上你去了李砚川的酒吧?”
祝好心头无端一跳,这虽然是个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她咽了口唾沫,心虚地点了点头,讪讪地问:“你怎么知道?”
“最新一名遇害者孙菲菲和她的朋友昨天晚上也在那家酒吧里,她们偷偷拍下了李砚川的照片。”他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照片举到祝好面前:“李砚川对面这个女孩儿是你没错吧?”
祝好定睛一看,照片里确实是面对面坐着的她和李砚川,脑袋里登时警铃大作——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孙菲菲的打扮看着很熟悉了。
昨天晚上坐在吧台前面一直频频往他们这边看的那两个女孩,就是孙菲菲和她的朋友。
这剧情的发展还真是有够狗血的,绕了老半天,又绕回了Inkstone酒吧,仿佛不把所有不利的证据都引到李砚川身上,系统就不肯善罢甘休似的。
人证物证齐全,她也没办法狡辩,只好如实回答:“是我。”
秦聿风眼中的温度骤降,语气也严厉起来:“祝小姐,我知道李砚川是你的朋友,但在我这儿他是两起谋杀案的嫌疑人。你身为调查人员,私下还跟他有联系,这不合规矩,知道吗?”
认识这么些天,祝好从没有见过秦聿风对自己摆出这副声色俱厉的模样,莫名有了一种上学时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批斗的既视感,整个人变得唯唯诺诺,在他的审视的目光中一寸一寸矮了下去。
她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忐忑不安地道歉:“对不起啊,秦警官,给你添麻烦了。”
又主动解释:“我只是看他心情不好,安慰了他几句,晚上十一点多就回家了,还是他给我叫的专车,我到家的时候老大还没睡呢,不信你可以问问他。”
秦聿风扶着额角叹了口气,半晌没说话。再开口时,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我没有怀疑你,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李砚川都跟你说了什么?”
祝好点点头,然而斟酌片刻,还是没把李砚川“梦到”案发现场的事告诉他——毕竟这事儿太玄乎了,她还没有任何头绪,说出来也只能加重李砚川的嫌疑。
她不动声色藏起小心思,露出一个无辜的笑:“他只是跟我吐了些苦水而已,你也知道他的酒吧才刚开业就碰上这种事,对生意肯定会有影响的,所以他昨天心情很郁闷。不过你放心,关于案子的事情我一个字没向他透露,我发誓。”
后面这句话倒是没有撒谎,所以她的底气很足。
秦聿风没有接茬,他双手抱胸靠在椅子里,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却又一时找不出她话里的破绽。
办公室里的空气又安静下来,祝好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问:“秦警官,这起案子也跟李砚川有关系吗?”
秦聿风重重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祝小姐,从今天开始,我不能再向你透露这起案子的信息了,抱歉。”
“可是——”
他却抬起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这件事一开始是我欠考虑了,你和他是朋友,一定没办法心无旁骛地去参与调查。我能理解你,如果犯罪嫌疑人是老程,我扪心自问也不一定能完全做到客观公正。”
祝好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自己这是要被他踢出队伍了吗——虽然她也没真的在队伍里,但借着程述助手的名义,还是能直接参与到调查中,然而秦聿风这句话等于直接把她排除在外了。
这可怎
么办好?拿不到线索,剧情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不对,就算她不能参与调查,但程述可以啊。他的原则性没有秦聿风那么强,到时候旁敲侧击、软磨硬泡,大不了再多承担点家务,应该还能打听到一点线索。
还没等祝好松一口气,秦聿风的下一句话就如晴天霹雳一般,毫不留情地劈碎了她的计划和幻想:“我会给你和老程放几天假,你们先好好休息吧。”
祝好还想说些什么,话刚到嘴边,就被他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给怼了回去,只好悻悻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秦聿风把手里的文件不轻不重地掼在桌上,向门口方向抬了抬手:“没事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这就下逐客令了?
祝好起身往门口走,一颗心沉到谷底。
看来秦聿风是不会向她透露任何跟案子有关的事情了。可万一李砚川真的不是凶手,又被定了罪,那这个剧情岂不是永远也不能完成了?
怎么办?
心念电转间,她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虽然有些不道德,但眼下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放手一试。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