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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想要给程述打个电话,却发现一格信号也没有,便转向李砚川:“李砚川,你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

李砚川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祝好接过手机点开屏幕,不出所料,他的手机同样没有信号。可那天来

抛尸现场时,这段路分明是有信号的。

“或许是雨太大,附近的信号塔受损了。”李砚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问她:“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跟上去吗?”

祝好纠结了一会儿,咬咬牙:“跟!”

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儿,他们二打一难道还打不过韩瑾吗?更何况她的手上还受着伤呢。

车又往前开了约莫十公里,前方路段的景致也越来越熟悉,很快就开到了那座旧桥的桥头,韩瑾的车果然在桥上停了下来。

祝好让李砚川把车停在几十米开外的路边,用茂密的树丛遮住了大半车身。她探身出窗外,把望远镜架在眼前,世界倏然变成了一片绿色——没想到程述这望远镜居然还带了夜视功能。

透过厚重的雨幕,能看到韩瑾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雨衣穿上,然后艰难地用缠着绷带的双手抱起一个箱子——看样子,就是那个隐藏线索。

除此之外,她手上还提了个黑色塑料袋,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

警方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抛尸的地点,她却能独自驾车来这儿,看来那个神秘的报警电话十有八九就是她打的。

不过祝好还有一点想不明白,警方排查过杜俊明抛尸那段时间前后的所有车辆,并没有在其中发现她的身影,她又是怎么知道杜俊明把尸体扔在了这儿?

难道说,是姚雨欣跟杜俊明共同谋划了这起互换身份的案子,所以她才会知道抛尸地点吗?

不对,按照杜俊明那样自私自利的性格,如果知道姚雨欣背叛了他,一定会恼羞成怒,第一时间把她供出来。

再者,从审讯记录来看,他杀人完全是激情犯罪,而且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杀死的根本不是姚雨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祝好再次掏出手机,仍是一格信号也没有。

这里离市中心将近五十公里路程,雨天泥泞的路更是不好走。他们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开过来,居然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即便是有信号、能打通电话,等秦聿风他们到的时候,韩瑾早就处理好所罪证溜之大吉了。

眼下还是尽可能地保留证据要紧。

祝好掏出手机,开启了录像,虽然夜间拍摄的画面有些模糊,但放大后还是能看清车牌号和韩瑾的身影,作为证据已经足够了。

韩瑾关了后备箱,抱着箱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桥边的阶梯,看样子是往河堤去了。

祝好收起望远镜,转身问李砚川:“有伞吗?”

身上被淋湿倒不打紧,但万一真的找到了什么重要证物,可得好好保护起来。

李砚川从储物箱里摸出一把光是掂在手里就已经能感受到价格不菲的伞递给祝好,祝好接过伞就要拉开车门,手腕却被李砚川一把攥住。

“好好,你一个人要过去吗?”他一脸担忧。

祝好点头:“嗯。”

“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李砚川没松手,还是很坚持:“我跟你一起。”

祝好顿了一下,抿了抿嘴,试探性地问:“李砚川,你该不是……害怕了吧?”

李砚川不置可否,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早已说明一切,但嘴上还是给自己找补:“好好,分开行动总是会出事的,只有待在一块儿最安全,恐怖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祝好:“……”

看来就算是乙游的男主,也免不了把面子看得很重要。

不过他说得还挺有道理,两个人行动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好。祝好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只能点了点头:“行,那就一起吧。”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敲打他:“你跟在我身后,别发出声音……也不用摆出那么凝重的表情,我们只是去跟踪,又不是去赴死的。”

河堤边上的石头淋了雨后更湿滑了,有了上回的经验,祝好的十根脚趾头恨不得死死抠住鞋底,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李砚川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密密麻麻的芦苇随风摆动,像是无数黑幢幢的影子,在河堤上延伸成一层幕布,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祝好余光瞥见李砚川脚上买双泡在泥水里的纯手工制作的皮鞋,不禁有些替他心疼,早知道就提醒他换一双便宜点儿的鞋子了。

透过芦苇的罅隙,隐约可以看到桥洞下面亮起一簇火焰,风吹得焰头跃动,墙上映出的人影也被扯得摇摇晃晃,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祝好压低身子,拨开芦苇丛,把望远镜架在眼前,看清了那个蹲在地上点火的人影——是韩瑾没错,她果然是打算烧毁罪证吗?

韩瑾先是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了一沓纸,那个装着隐藏线索的箱子就放在她身旁的泥地上,却没有马上打开。

祝好调整了望远镜的焦距,看清她手里是一沓油黄色的纸钱。

她跪坐在泥地里,把纸钱一张一张扔进火堆里,嘴里喃喃着什么,先是小声啜泣,随后大颗的眼泪开始顺着脸庞滑落。

“小瑾,对不起……虽然你说过……但我还是……很不安……”

断断续续的声音被风雨裹挟,刚勉强听清几个词,又很快被卷进深不见底的夜色中。

既然她是叫着韩瑾的名字给她烧纸钱,祝好如今已经十分笃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偷走了韩瑾身份的姚雨欣。

难道说,她大晚上来到这儿,是为了祭拜那个被自己夺走身份的妹妹的吗?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出于愧疚,还是忏悔?

祝好的一条胳膊被李砚川抱得死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恨不得把自己做成一个人体挂件,牢牢扒在她身上。

他弓着身子,附在祝好耳边颤声问道:“好好,那个……是人还是鬼啊?”

狂风骤雨里,纱帐似的芦苇丛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在空无一人的荒野中边低声哭泣,边烧着手里的冥币——这幅场景着实有些诡谲,饶是祝好受过各种恐怖片的洗礼,也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当身边只有比自己还要怂几百倍、紧紧扒拉着她一条胳膊的李砚川时,一种保护幼小的责任感油然而生,给她平添了几份勇气。

祝好安慰他:“放心吧,肯定是人。”

毕竟做了鬼还要给自己烧纸钱的话,未免也太惨了点儿。

姚雨欣很快烧完了纸钱,她抱着膝盖在火堆前呆坐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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