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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逝曰远,远曰反,我想你们都明白,瑞泽其实没有离去,他的死亡并不是终结,只是生命旅程中的一个阶段,很快他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
他牵起刘沛玲的手,转向大家:“所有人,请牵起你们身边的人的手,让爱在我们之中循环。我们也一同为瑞泽祈祷,祈祷他能尽快完成生命的轮回,再次回到爱他的父母身边。”
庞姐也能跟着啜泣,不由分说牵起了祝好的手,祝好犹豫了一下,也把手伸向程述。
一个同样穿着白袍的年轻男人端着一个托盘从侧门出来,走到启源老师身边,将托盘上一个盛着棕红色液体的玻璃杯递给他。
启源老师举起托盘上的玻璃杯,向众人道:“今天这杯圣水,是给沛玲和她的丈夫准备的,希望他们能忘却烦恼,永远被爱和希望包围。”
刘沛玲的丈夫也走到人群中,从启源老师手里接过玻璃杯,先是喝了半杯,又把剩下的半杯给了刘沛玲。
两个人喝完所谓“圣水”后,眼神逐渐开始涣散,抱在一起痛哭了一阵后,又兴奋地大笑起来。
刘沛玲跪在地上,两只手臂伸向天花板,流着泪大喊:“是阳光,是阳光!自从生病后,我就很畏光,家里的窗帘好几年都没拉开过了。天呐,我看到了阳光,我的身体像藤蔓一样生长,我能触摸到天空了!瑞泽在天空上朝我招手,我的孩子,你马上会回来了,对吗?”
她涕泗横流,接近癫狂,仿佛濒临死亡时的回光返照,跟昨天那副病怏怏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一道闪电将窗外的天空映得雪亮,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
众人把他们围在中央,举起双手,异口同声高呼着“阿图姆”。屋内蜡烛的微光闪烁不定,把一个个映在墙上的人影拉长拉大。
祝好坐在烛光未能照亮的角落,被眼前这诡谲的场景惊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往程述身边靠了靠,或许是察觉到她冰冷的手心微微发汗,程述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握紧了一些。
当人被生活压榨得无法喘息时,就会下意识地寻找能逃避现实的信仰和寄托,以寻求精神上的慰藉和满足。
那杯“圣水”当然也没什么神奇的力量,从刘沛玲的表现来看,里面多半是掺杂了致幻药物,暂时缓解了她身体上的疼痛,同时也让她看到了心中所想的幻境。
祝好看着大厅里的众人,心情十分复杂:人究竟得愚昧到什么程度,才会相信这些不切实际的谎言?
大约过了五分钟,刘沛玲和她的丈夫像是被人抽干了内核,颓然瘫倒在地上。坐在前排的几个人默契地起身,扶着他们从侧门离开了。
大厅重新安静下来。
启源老师的目光在大厅里逡巡,突然扶了扶眼镜,脸上泛起笑意:“我注意到,今天我们分享会迎来了两位新朋友。”
他穿过人群,走到程述和祝好面前,居高临下的视线从祝好身上掠过,祝好呼吸一滞,莫名紧张起来。
然而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而是落在了程述脸上:“我的朋友,你们是为什么而来的呢?有什么痛苦需要与我们分担,又有什么快乐想要和我们分享?”
程述正要开口,启源老师突然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在他面前蹲下,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只手在他胸膛上游移片刻,停在了他胸前的口袋处,似乎摸到了什么。
祝好一颗心差点儿提到嗓子眼,鼻尖泛起一层密汗,不由自主握紧了双拳:程述身上带了窃听器,万一被这个什么启源老师发现,那可就完蛋了。
第108章
程述面无波澜,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
笑:“启源老师,有什么事吗?”
启源老师没说话,慢条斯理从程述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张卡片。
借着昏暗的烛光,祝好看到上面写着“西临市大学通行卡”,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还在读大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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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述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启源老师点点头,把卡片放回他的口袋里,却还是一瞬不瞬盯着他,似乎要看穿他的灵魂。
半晌,他突然沉声道:“我能感受到你内心的痛苦。”
程述一言不发,眼帘微微一垂,似乎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眼皮底下。
“你用各种各样的伪装把自己包裹起来,明明很想要,却又假装不在乎,明明渴望被爱,却又不敢把爱说出口,你表面的孤傲,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怯懦。”
启源老师的手指从他的胸口一路往上,划过他的喉结,轻轻抬起他的下颌,让他跟自己对视:“其实我知道,你只是把自己真实的内心与那份痛苦一起深埋了起来,不愿轻易向世人展露,害怕他们看出你坚强外表下的脆弱,对吗?”
这番话或许只是胡诌,却无比精准地搅动了程述心里楔着的那根钉子。他喉结上下轻滚,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启源老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等会儿来我的研习室,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什么答案,这分明是性骚扰好吧?
祝好本以为程述会马上拒绝,没想到他却迎上启源老师的目光,点了点头:“好。”
启源老师满意地笑了,起身背着手回到了人群中,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庞姐倒是莫名激动起来,一把抓住祝好的手,说道:“小妹妹,你男朋友可真幸运,能进那间研习室、让启源老师一对一授业解惑可是很难得的,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祝好:“研习室?”
庞姐解释:“嗯,我们这儿有两间研习室,一间是所有人都能随意使用的,还有一间是启源老师专用的,只有被阿图姆选中成为聆听者的人才能进入,我还从来没进去过呢。”
祝好勉强笑了一下,不动声色把手抽出来,挪到程述身边,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问道:“老大,你真要去啊?”
程述鼻腔中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去啊,既然机会那么难得,哪儿有不去的道理。”
祝好知道他一定是想趁这个机会看看那件研习室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但还是有些不安,忍不住叮嘱:“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別随便乱吃乱喝他给的东西。”
程述笑了笑,贴在她耳畔轻声问道:“你在担心我吗?”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把刚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一丝情绪收拾得一干二净,又变回了往日那副贱兮兮的模样。
祝好没好气:“是,我担心你从他房间出来之后,趴在我肩膀上哭着告诉我你不干净了,到时我还得安慰你,多辛苦啊。”
程述迅速往她手里塞了个耳机,笑里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