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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e More。

还真是应景。

应眼下的景。

十八岁那年,她养母肖翠癌症晚期,临死前想听亲生女儿叫一声妈,把当年自己在卫生院产房如何趁乱,将先天兔唇的闺女,跟隔壁产床刚出生的健康女婴对调的事,在顾家一一坦白。

真相大白后,顾青葳以泪洗面了大半个月,委婉地,贴心地对顾家夫妇说,自己不去英国留学了,不想继续花他们的钱,还是这么大一笔钱。

夫妻俩心疼坏了,当即表示,这笔钱对家里来说不算什么,offer都拿到了,怎么能不去?

再说,家里对外只说你双胞胎姐姐回来,没人知道你不是我们的孩子。

一场错换人生的悲剧,被他们粉饰成多得了一个闺女的佳话。

连故意换错孩子的肖翠,也因为命不久矣没有追责。

没有人问盛未夏,你委不委屈?这样处理行不行?

那个瞬间,看着他们三个母慈女孝,互相擦眼泪的场面,盛未夏觉得自己的寒窗苦读就像个笑话。

不,她整个人都像个笑话。

寒冬腊月,她在漏风的柴房,挨着土灶靠灶眼里的余烬取暖,小心翼翼点一盏低瓦的灯泡苦读,夏夜炎热,她在屋檐下吹穿堂风,用破蚊帐把自己整个套起来,借着隔壁村支书家窗缝里漏出来的灯光背书做题。

她以前求的,只是离开那个没有她立足之地的家。

后来她也想离开顾家,越远越好。

所以,上辈子她以外人眼中不懂事地强硬,说自己也要出国读书。

顾青葳按计划去英国,而她去了美国。

Yesterday Once More这首歌她真会,而且唱得很好——当年她读商科,社交活动很多,她飞快脱胎换骨进入主流圈子,区区一首歌实在不算什么。

盛未夏终于稳稳站住。

她重新找回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才淡淡开口:“唱完就能走是吗?”

顾青葳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视线隔着满室彩色的光影看向盛未夏,仿佛在问,你确定要丢脸?

而喻书兰摆明了要找麻烦,对着她冷笑:“唱歌只能免你的酒,至于能不能走,那得看我满不满意。”

众人皆知喻书兰霸道,她组的局她说了算。

“那开始吧。”

她得回去早点睡觉。

音乐响起。

盛未夏分出一点精神品鉴了会所的音响效果,才踩着节奏,吐字清晰地开口: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

一曲唱罢。

满室皆静。

音响的环绕立体声效果很好,把她音色中舒展又细腻的部分展现了出来,但这尚且不够惊艳,真正惊呆众人的,是她宛如母语的发音,和旋律融为一体,悦耳至极。

盛未夏平视前方:“我可以走了吗?”

她终于空出手拍掉自己裙子上沾的灰——虽然不喜欢这条裙子,但保持干净是至少的体面。

四周的私语声嗡的一下响起来:

“刚才谁说她是乡下长大的,不会英文?”

“这是牛津音还是伦敦音啊?”

“人家这是正宗美音……”

台上,喻书兰关了话筒逼问顾青葳:“你不是说她什么都不会,乡下来的吗?这是村里教出来的发音?!”

要不是她的场子,她还以为有人用原唱糊弄人呢!

顾青葳也呆了:“是真的啊,她什么时候学的……”

她听说盛家穷得家徒四壁,连个像样点的椅子都没有,怎么可能买得起录音机?

再说就算有录音机,就能把英语学成这样?

喻书兰屡试不爽的捉弄伎俩,没想到在盛未夏这里翻了车。

那可不行!

她嘴角勾起一丝凉凉的笑:“我刚才说只是免了你两杯白酒,可没说你能走了,这样吧,我们接下来要玩儿的一个游戏,你只要能过第一关,就一笔勾销!”

顾青葳不安地拉了拉她手臂。

喻书兰给了她一个安心等着瞧的眼神。

台下静静的。

都说喻书兰疯,什么都敢玩,她说的“游戏”可没这么简单。

不知不觉中,众人的目光又一次都投向了沉着眼,看不出表情的盛未夏。

她在努力克制眼皮耷拉下来。

好困。

上辈子因为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她前一天晚上没睡好,生怕自己表现粗鲁被人指指点点。

现在放松下来,困得想原地睡着。

见她不吭声,顾青葳颤着声说:“姐姐,你要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帮你以酒代罚!”

盛未夏打了个哈欠:“做完游戏就能离开,是吗?”

“当然。”喻书兰仰头傲然一笑,“我说话算话。”

这倒是。

她虽然癫,但一向说话算话。

“那快点吧。”盛未夏困得难受。

上辈子过劳死的,这辈子她一个觉都不想辜负。

喻书兰脸上浮起古怪的笑容,伸手击了击掌:“出来!”

大厅侧门敞开,两个服务员扶着一个罩上了黑色布料,约莫有一人肩高的笼子缓缓推进来。

笼子侧面的布料轻轻翕动,像呼吸的节奏,让人猜到里面有活物。

——可是,这么大的笼子,里头的东西该有多大?

喻书兰很满意现场或震惊,或害怕的表情,扬声说:“只有一次机会,你手伸进去摸里面的东西,猜对就算过关,不用怕,里面东西很安全,不会伤到你什么。”

但,要是受点什么惊吓,她可不保证。

这还是她跟小叔去东南亚开的眼,人家直接摸老虎狮子呢!

里面是什么?

所有人屏息向笼子看去。

只见服务员将黑布往两边揭起,黑布在盛未夏面前展开,独独遮挡住她的视线,其他人看到笼子内的东西,哗然地惊叫起来。

那是一只浑身腱子肉贲张的大狗,正表情凶狠又警惕地看着四周。

狗嘴大张,涎水沿着白森森的尖牙,淋漓地滴落下来,让人毫不怀疑它一口咬下去能把人胳膊咬断。

“请吧。”喻书兰好整以暇地坐下来,顺手将脸色吓白的顾青葳也拉着坐下。

上辈子盛未夏在赌城看过这种寻刺激的游戏,没想到喻书兰敢这么胡来。

她惜命得很。

愿意用游戏加快回家进度已经是底线,她一点点风险都不想尝试。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不玩,笼子里的狗突然动了。

它猛然蹿到盛未夏站着的那侧,隔着黑布伸出大舌头,精准地找到盛未夏的手掌位置,然后——舔了上去。

“啊——”众人惊叫!

发生了什么?

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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