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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着、够着脑袋,用牙咬着甩开了自己的衣服,从里面叼出一根绳子……

看着那根细绳子,湛月清眉头一挑,笑出声来,“什么东西?想让我牵你吗?那你可得先叫两声主人来听听。”

这语气简直像在唤他随手养的一条狗。烛飞燕眼神愤恨,脑袋一扬,把绳子后拖着的那本书拽了回来。

湛月清扫了一眼,眼神一滞,那本书看起来竟然有字典那么厚!

烛飞燕实在爬不动了,操了一声,“你自己来!”

“来什么呀?”门被推开了,是诗画回来了,他已换了身新的粉色衣裳,迎面扑来一阵香气。

看见屋内场景的那一刻,诗画神色复杂起来,暧昧的朝着湛月清眨眼,“你好这口呀?我以为你喜欢温柔点的。”

湛月清嗤笑一声:“可别侮辱我了,谁想和老男人玩呀,他还长的丑。”

诗画低笑起来,捡起了那本书,递给了湛月清,“你是要这个吗?”

“嗯,谢谢。”湛月清接了过来,礼貌道。

书的封皮是黑色,上面只有两个金色的大字——

《光景》by木无。

湛月清一顿,皱起眉头,突然摸上了那两个字——

木无。

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湛月清睁大了眼睛,往日里许多奇怪的东西好像在这一瞬都浮现出来。

“这是什么呀?”诗画将下巴搁在湛月清身上,看上去黏人得很,“话本么?”

湛月清回过神,当即要翻开,可那本书像被什么东西粘上了似的,怎么也翻不开。

他脸色一沉,看向烛飞燕,“烛飞燕,这就是你说的东西吗?我可翻不开它。”

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烛飞燕也呆了下,“怎么可能?我来的时候还翻动了!你给我看看!”

昨夜他翻了一晚上,逐字逐句的研读,想找第三个帝皇命格,没想到找了一夜,书里压根就没有这所谓的‘第三个’帝皇命。

湛月清面色冷漠,将《光景》砸在了烛飞燕身上。

烛飞燕皱着眉头,用牙磕了下,磕不动。

“要不……我来试试?”诗画又把书捡回来,翻了翻,却也还是翻不开。

湛月清心间一动,突然想起了什么,闭了闭眼,开始内视系统空间,997的按钮没有亮,它不在线。

不是它搞的鬼吗?

那就是烛飞燕刻意蒙骗他了?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先前说的信,是什么信?”湛月清将书收好了,改口问,“我没收到过信。”

烛飞燕一呆,随即反应过来了什么,大笑起来,像个疯子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聒噪至极。

湛月清心间漫起一股烦躁,又踩他一脚,“闭上你的嘴!”

“哈哈哈……”烛飞燕却还是笑,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湛月清,你竟然还说谈槐燃爱你?啊?你回去翻翻你的书房,好好问问你的下人们,你到底收到了多少封拜帖,多少封书信?你又回了我们多少书信?!”

屋内一时只有他的笑声。

诗画看着湛月清骤然阴沉的脸色,“怎么了?我没来之前他和你说什么了吗?你别听他的,他这人就是这么有病……以前还好,自从八年前开始,他就总是这样了。”

湛月清脸色有点发白,突然起身,“把他给我关好了,每天都喂软筋散,等喂到我考完杏林,再放他出来。”

他走了出去。

诗画一怔,却莫名觉得他方才的脚步有点踉跄。

……

夜间又下起雪来了。

层层叠叠的雪花布满屋檐,冻住了君府屋檐下祈福的风铃。

“娘——”君羽书像个没断奶的崽,抱着君夫人,“外面好冷啊!!!”

君夫人轻声一笑,戳他脑袋,“那就早些回去,点着炭盆睡觉,不然等会你爹回来了,看见你这样赖我,又要说我纵容你了!”

君羽书自幼长在他们身边,又是君家独子,儿时原本要被送进军营同太子一起训练,可君羽书那会去了趟雁北回来,冻得浑身都青青紫紫的,此事便作罢了。

君家二老便也不再提了,只是为他积攒家底,望他来日能平安顺遂些。

“反正爹还没回来,你再让我和你说会话嘛……娘在绣什么啊?”君羽书低头看她手里的东西。

“是从善恩寺带回来的祈福带,庙里的大师说可以把这个带子绣成平安符,很灵验。”君夫人看着手里的三个平安符,“到时候小松一个,你一个,月清一个。”

君羽书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对了!月清那屋放炭盆了吗?”

“他今日没歇在宫中?”君夫人一怔。

说起这个,君羽书摇摇头,“不知道啊,我是看见他那马车外头……罢了,我去云深阁看看,他那小身板,可别冷着他了。”

君羽书穿过回廊,到云深阁时,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遭贼了?!君羽书瞬间快步跑了过去,只见屋内黑沉沉一片。

“月清?你在吗?你……”

书桌旁有一盏烛火,君羽书声音戛然而止。

湛月清坐在桌前,他的头发乱了,烛光下,他神色呆呆的,手里却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似乎是许多信纸。

纸张被烛火席卷而上,将那些信纸焚为灰烬了。

“……这次就当没看见了。”

湛月清低着头,像是在呢喃自语。

“你这是怎么了?”君羽书放轻声音,“月清?”

湛月清恍惚着回过神,突然抬头看着君羽书——

君羽书一怔,心间也缩了下,“你哭了?”他抬手摸了下湛月清的脸,“是谁欺负你了?”

“哥,这段时间有人给我递拜贴吗。”湛月清平静的问,可那眼神却让人觉得这平静之下隐藏着疯狂。

他眼下的泪痕也被烛光照得越发明显。

“有啊,挺多的,”君羽书不假思索道,“怎么了?”

湛月清心间一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话把君羽书问糊涂了,下意识的说:“好像是宫宴以后罢……不过,陛下不是说他自己和你说吗?而且是周九接的拜贴呀,他也没和你讲吗?是拜贴有什么问题吗?”

指尖蓦然攥紧了剩下的信纸,湛月清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

“没……”湛月清嗓音哑了。

君羽书不知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只好抱住他,不抱还好,抱着了才发现湛月清整个人都是冰凉的。

戌时回来的,现在都亥时了,这两个时辰里,他竟是这样开着门窗端坐了这么久吗?!

“你做什么啊?不怕冷了还是不考试了?”君羽书连忙把他拖回榻边,又一一点了灯,叫下人搬来炭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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