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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再也没有雁北那年令人绝望的血色。

而是多了一抹柔软的暗粉色。

那一年他在雁北的痛苦如同暗无天日的凛冬,他被冬雪和寒风裹挟,摔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连箭也拿不起来。

他曾以为自己再也拿不起来箭了,可长街之上,他却拉起了弓箭,从绑匪手中救下了他的……

此生挚爱。

“谈槐燃!!!”

湛月清惊讶于自己在空中竟然还能睁眼,大吼一声,“接住我啊啊啊啊!!”

他大叫着,却莫名的想到了第一次和谈槐燃在锦绣宫见面——

他以为那不是他的谈槐,直到他的脖颈被松开、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珠,往他怀里塞了个小暖炉。

他才隐约意识到,那就是他的谈槐。

耳畔呼啸风声骤然停了,木香和血腥气袭来,湛月清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谈槐燃,抽咽了一下,呜哇一声抱住了他。

……于千军万马中,拥住他此生挚爱。

“你怎么来了?”谈槐燃颤栗着指尖,擦过了湛月清脸颊上细小的伤口。

湛月清根本不想管这个,抓住他就是抱紧了不撒手,“你都不知道,谈符说得我还以为你要死在前线了……”

谈槐燃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眼眶却难得的红了。

远远的看着他俩抱在一起,阿七从土里爬了起来,叹息一声,却看向了天色。

唉……自己的小宿主,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他眯起眼睛,动用了自己最后一次能力——

刹那间天际风飞云卷,厚重的云层里透出粉金色的光,短短的时间里,天不仅亮了,灰蓝的云散开之后,竟是一片汇聚成飞鸟模样的彩霞,金色的小鸟儿旋转起来,跃向云里——

“天降玄鸟!!!佑我宁朝!!!尔等还不投降?!!”

奇异天象之下,许多人都怔住了,原本有些溃散的军心在这一刻瞬间聚齐,将士们不由自主的大吼起来,声音响彻天地——

“天降玄鸟!!!佑我宁朝!!!”

“天降玄鸟!!!佑我宁朝!!!”

“天降玄鸟!!!佑我宁朝!!!”

湛月清被他们吼得身躯一震,迅速和谈槐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句话——

天降玄鸟,暴君疯疾霍然而愈,宁朝万世太平。

……

与此同时,远方的城池之中,漳丘装晕着被送去了雁西王面前。

他抱着必死的心,想着擒贼先擒王,在雁西王凑近他的瞬间,祭出了掌心的剑。

漳丘奋力杀敌的模样很大程度迷惑了雁西王,又有湛月清的那些手下给雁西王投毒,因此,这几日雁西王其实都昏昏沉沉的。

漳丘轻松的得手了,却也被雁西王的人发现了。

他带着雁西王的头颅,带着湛月清的人,奋力冲出城池,没多久却见天际一片金光——

战后,众人口口相传那一天的传说,据说玄鸟一出,敌方直接跪了大半,瘫软在地。

营帐之中,药香弥漫。

湛月清找了个空地,把粮草和药材全抖搂出来,又义正言辞的骗所有人说,那是玄鸟带来的。

玄鸟一过,这些东西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

众人原本不信,可又想不到别的更合理的说法,只能恍恍惚惚的努力说服自己。

“……我真后悔,”纪鸿鹄肠子都悔青了,“我应该去的,我也想见玄鸟。”

他满脸都是一个悔字,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拿着药罐子,给稻草铺上的湛月清抹药。

——湛月清腿上有几道划伤,而不远处一个阿七、一个鲁善文,也是同样姿势。

“这是怎么搞的?”纪鸿鹄还是很疼他,放轻了动作,“二哥,你这个是树木划的吗?”

湛月清皱着脸忍着痛苦,“这个……你还是别管了。”

此事说来话长,鲁善文的木鸟需要在高处借风起飞,最开始风吹得小,他们便飞得低,三人就运气不好的擦到了腿。

湛月清的最严重,水灵灵的擦了一大片,还差点弄到骨头。

“有什么悔的……”鲁善文战战兢兢的,抹了药,却还是脸色疼得发白,指着湛月清,对纪鸿鹄道:“玄鸟不就在你面前吗……就是他带来的啊。”

纪鸿鹄一怔,狐疑的看着湛月清,正想开口,却被阿七的叫声打断了——

“做人还是不太好……啊啊啊啊!大哥,大哥你轻点!”

谈槐燃处理完了剩下的事,走进营帐时便听到了阿七的声音。

这声音对他而言有些陌生,他皱着眉头进来,低头看向阿七,“你是谁?”

“谈槐燃!”湛月清叫了一声,眼神也亮了,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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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槐燃坐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的伤口,感同身受的心里抽痛了一下,忍不住夺过了纪鸿鹄手里的药。

“我来吧。”他轻声说,动作也温柔下来。

纪鸿鹄:“……”

爹了个巴子,之前对着他时,谈槐燃可不是这样的!

紧接着,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双眼——因为谈槐燃把湛月清抱到了怀里,看上去轻声细语的在和他哄着什么。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错了。

什么帝王之爱不长久?那是多情的帝王之爱才不长久。

营帐里太多人,湛月清本来想和谈槐燃撒娇的,还是忍住了,只是偎在他怀里困兮兮的。

谈槐燃瞧出他眼下的黑眼圈,微微叹息,抬手理理他的鬓发,柔声问:“多久没睡觉了?”

帝王宽厚的身躯笼罩住了他,熟悉的气息在耳畔响起,湛月清再也忍不住困意了,胡乱的抬起手指比划个数字——

“三……”

话音还没说完,已依在了他的怀里。

“三天。”阿七补上了他的话,被药的效果疼得龇牙咧嘴,状如恶鬼,“我也三天没睡……待会我躺会,那个姑娘,你别杀她……”

说罢,跟昏迷似的直接倒在了地上,显然没有湛月清那样把皇帝当枕头的好命。

“陛下,叛军首领漳丘求见。”

营帐外,传来了将士们的传话声。

谈槐燃眉头一挑,低头看向怀里沉睡的湛月清,“让他进来。”

营帐里药香一片,该睡的都睡了,纪鸿鹄默不作声的给阿七和鲁善文上药。

灰黄色的帐帷被掀开,一身劲装的漳丘走了进来,那股药香萦绕鼻翼,他循着味道,看向了湛月清。

却先看到了一双冰冷的丹凤眼。

“漳丘参见陛下。”漳丘眸光一动,看着他和湛月清亲密的拥抱,还是想为自己争一争。

如今他身带军功,终于有能力去争了。

明月会因此垂怜,看他一眼吗?

“平身。”谈槐燃淡淡的说,“你来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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