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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则趁没人注意,低头忍笑,嘴角拼命上扬。
我怎么忘了,论刻薄,可没人比得过麻仓叶王。
***
叶王在母屋转了一圈,好像已经有了成算,重新绕回到产屋敷月彦面前:“按照月彦大人的说法,这次的妖怪应当是‘精蝼蛄’。”
“咳咳……”产屋敷月彦用手帕捂住嘴,神情越发萎靡,“那是什么。”
“一种会在夜晚出现于古屋屋顶的妖怪。是传说中的丧神,会使屋中人生病。”
产屋敷月彦眼睛一亮:“叶王大人的意思,莫非是……”
“其实那都是世人误解。”叶王一口打断,“不是精蝼蛄将病气带给人,而是这种妖怪会被病气吸引。屋内有病重之人,精蝼蛄就会每晚出现在屋顶吸食病气。久而久之,人们反倒将生病一事怪到它身上,真是可悲可叹。”
产屋敷月彦脸色又不好了,这次看叶王的眼神都足以称得上凶狠。
结果叶王微微一笑:“有我在,月彦大人就不必担心了。今晚就能为您驱逐精蝼蛄,还您一个清净。”
恐怕他想要的不是清净吧!
我怀疑叶王是故意这样说的。
先介绍精蝼蛄,让产屋敷月彦误以为自己生病是由妖怪造成的,再亲手打破这个希望,让产屋敷月彦陷入更深的绝望中。
会读心的阴阳师真是……
刚想到这里,就接到那位阴阳师轻飘飘的眼神。
我赶紧抿紧嘴巴,垂眸肃容,作乖巧状。
有人轻笑一声,脸上如有实质的目光转开。
我松了口气。
只听产屋敷月彦默然半晌,方才低声吩咐侍从,在旁边厢房为客人准备过夜用具。
***
深夜,烛光摇曳。
我跟叶王一人一个坐垫,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隔着一面纸隔扇,我两能清晰听见隔壁主屋内产屋敷月彦翻身的动静,还有对方时不时的嗽咳、沉重的呼吸……
产屋敷月彦的身体是真的不好。
我没想到那个站在屋顶、居高临下俯视我的鬼王还有这样的经历。
杀我的时候,对方脸色苍白归苍白,手上力气可是大得很,活蹦乱跳,气息旺盛,跟如今病恹恹的样子判若两人。
烛火一跳,渐渐黯淡,叶王伸手用铁签剔亮。
光照在他俊秀的眉眼上,氤氲优雅,美不胜收。
察觉到我的视线,叶王冲我一笑,倾身向前在我耳畔低语:“怎么?心软了?”
我向后一仰,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否定,心说傻子才心软。
产屋敷月彦身体再不好,也不是他在战国时期杀我的理由!
我没打算亲自动手已经很好了,只是准备用写轮眼下个暗示怎么了?!
叶王“嗤”地笑了:“你会这么想,证明你已经心生犹豫。”
“你要注意,心有间隙,也会招来鬼物。”
那群鬼可真够闲的。
我干什么,他们都要被吸引过来。
叶王撇开脸,肩膀无声抖动。
就在这时,我们头顶忽然想起了窸窸窣窣的怪响。
响声正如产屋敷月彦白日形容的那样,“渍渍如狗舔水盆”。
我抬眉,看向叶王
精蝼蛄?
他安静颔首。
精蝼蛄来了没多久,隔壁产屋敷月彦的咳嗽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呻吟。 W?a?n?g?阯?f?a?B?u?y?e????????????n???????????????????
那声音,让人一听就联想到病重之人在床榻间的垂死挣扎,叫人毛骨悚然。
叶王已站起身,并拢右手食指中指,在身前划了几道,口中念念有词。
接着,他就推开隔扇,走进隔壁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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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捏袖口他塞给我的符咒,紧跟着追上去。
叶王并未在产屋敷月彦睡的帐台前停留,相反,他只在那帐台前停留数秒,就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候,屋顶的窸窣怪响仍在持续,帐台里的产屋敷月彦也在继续呻吟。
在我追随叶王步伐,经过帐台的时候,一只胳膊忽从内伸出,一把抓住我的脚踝。
力气很大,再加上手臂枯瘦,灯光昏暗,我险些尖叫出声,连脚都踹了出去。
还好我及时反应过来,制住不受控制的腿脚,才没在产屋敷宅里,表演一个“现场杀主人”。
脚踝上的手还在,抓得很紧。
叶王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而头顶精蝼蛄的怪响就在此刻戛然而止。
我动了动腿,试图后退,同时打开写轮眼:“产屋敷大人?”
帐台内的呻吟声不知何时消失了。
灯火一摇,帐台上的帷子被掀开一角。
藏在阴影中的产屋敷月彦,脸色惨白,瞳孔黝黑,如一抹幽魂:“叶王大人?”
“不,叶王大人出去除妖了。”我否定道,单腿维持重心实在有点累,忍不住换了个姿势。
结果,就在这刹那,产屋敷月彦手臂一缩!
“啊!”
我轻叫一声,手掌下意识前撑。
“砰”地一声闷响,我摔进帐台里,产屋敷月彦则被我压在身下,气若游丝。
我:“……”
这不能怪我啊!
是他先动的手!
是他身体不好!我绝对没这么重!!!
手忙脚乱挪开身,产屋敷月彦明明被我砸得两眼翻白,他的手仍执迷不悟地抓紧我脚踝。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精神?!!!
我挣了挣,没挣开,用手去掰也纹丝不动。
好了,我现在怀疑未来鬼王被我砸死了!!!
“呃……”产屋敷月彦皱起眉,呻吟一声,慢慢张开眼。
我趁机凑上去,柔声道:“产屋敷大人,请您看着我的眼。”
尚在迷茫中的男人不由得听从了。
视线相交,写轮眼转动。
他浑身一震:“你……”
“活着真痛苦啊。为什么我一直生病,为什么我还没死?”
“……”
“喝了那么多药,却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么多医师看过,全都对我摇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要是死了,是不是就不用这么难受。”
“……”
“被我病气吸引而来的妖怪么,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连妖怪都被我吸引了,不如去死好了,不如去死……”
“不……如,去死。”产屋敷月彦眼神茫然,低声重复。
抓住我脚踝的手慢慢松开。
我松了口气,正要后退,却被他一下抓住脸。
那张苍白的脸陡然狰狞起来:“凭什么要我去死?!凭什么我要死?!!!是那群庸医没用!该死的是他们!!!”
我:“……”
不愧是后来做了鬼王的人!
这脑回路就是与众不同!
明明我是在引导他自杀,怎么就变成了这个结果?
脸颊被他的手指掐得生疼,我不得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