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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问,“你会给我写信的吧?”

他在林喻之怔愣的目光中自顾自地往下说:“但我还是不会告诉你我妈的事情,你太爱哭了,要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话没说完,自己先笑了,“可你长大了也挺爱哭的。”

他松开压舷带,身体往林喻之的方向倾过一点。林喻之呆滞的目光从他含笑的眼角,移向他伸进裤子口袋的手,最后定格在那条红得刺目的手绳上。

周时也低下头,把手绳系在他的腕间:“我本以为自己可以无限地等下去,但我忘了,意外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假如我们今天能够顺利回去……”绳结收紧的瞬间,他突然抬起头,“和我谈恋爱吧,林喻之。”

海风将被海水打湿的衣服拍在二人身上,林喻之整个人僵得像一座雕塑,唯有胸口在剧烈起伏。周时也轻声说:“回不去也没关系,反正,还有下辈子。”他握住林喻之的手腕,指腹轻轻按住那条手绳,“你跑不掉的。我已经把你绑住了。”

船身在一阵横风中突然失去平衡,林喻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急忙松绳收帆,但已经来不及了——

倾斜的角度到达极限,船身连带着船帆一同向他们这一侧压了过来。

人们总是看到他身上的重负。而西西弗告诉我们,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动石头。他也认为一切都是美好的。这个从此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土。这块巨石上的每一个颗粒,这黑夜笼罩的高山上的每一颗矿砂对西西弗一人都是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

——[法]阿尔贝·加缪《西西弗神话》

第59章

海水灌入耳中,所有的声音都化作混沌的嗡鸣,腰间刀伤的刺痛让周时也呛出一串气泡。

白色的帆拦住了大半日光,他看到林喻之的浅灰色卫衣在水中缓慢膨胀,像朵逐渐绽放的水母。林喻之冲他比了个手势,但不待他回应,那只系着红绳的手已经穿过翻涌的泡沫,捞住了他的后背。

——危险!

周时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在海边抓住他手臂的那个小少爷。

他想错了。

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已经不在了,但林喻之永远是林喻之。

有林喻之在身边,他不会淹死的。

破水而出的刹那,带着剧烈喘息的质问同时砸了下来:“你不会游泳?”

海的浮力比想象中大,周时也单手扒着船尾,大喘着气咳嗽了几声。他模样狼狈,嘴角却噙着一抹笑。林喻之冷冰冰地瞪了他几秒,终究没能骂出口,只把他的另一只手也按在船尾,嘱咐道:“抓稳了。”

他蹬水游到甲板那一侧,松开主缭绳,又游向另一侧,利落地攀上即将倒扣的船底,用自己的体重压住稳向板,阻止了船体的持续倾翻。

这艘船比他的单人帆船重,他的体力也没法和那时候相提并论,花了些时间才让船重新回正。他扒着船舷歇了歇,手脚并用地爬上甲板,朝周时也伸出了一只手。

“我真应该把你丢在这里。”他铁青着脸说。

*

返程的路上异常安静,只有换舷时林喻之才会简短地发出几句指令。待拖车载着帆船离去,黄昏已经降临,被海水泡过的衣服仍残留着湿气,林喻之盯着拖车离开的方向,突然被一抹黑色挡住了视线。

那是一个几乎全新的黑色头盔。

是他曾经戴过的那一个。

“没人用过。”周时也说。

林喻之的嘴唇都要被自己咬破了。他伸手去夺,周时也却往后收了收手。他亲手帮林喻之戴好头盔,又去发动摩托。

林喻之回过头,朝大海望去。

海正在退潮,先前堆许愿池的那处沙地已经被海水完全淹没,那只白色纸船也早已不见踪影。

*

你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林喻之掬起一捧冷水,狠狠泼在脸上,对镜中人说。

不该给周时也发那条消息的。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这个人疯起来根本不计后果,他就是匹无人能够驯服的野马,连悬崖都敢纵身一跃。

他缓缓下移视线,低头看向腕间多出来的那条红色手绳。

——和我谈恋爱吧,林喻之。

又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开什么玩笑。谁要和这种人谈恋爱。肚子里揣着八百个心眼,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撞了南墙都会把墙拆了继续往前走——

“这天气,不冲个热水澡是要感冒的。”

林喻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看到周时也正站在浴室门口。

“那你冲吧。”他扯过毛巾擦了把脸。

周时也站在原地没动,林喻之又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你说了那些话,才……”他话音微顿,对着镜子整理了下领口,神色也恢复了从容,“我只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出海前都要报备的。”

周时也没反驳,只说:“谢谢你为我准备了生日礼物。”

林喻之动了动唇,可感觉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转身往门外走,周时也却伸出一条手臂,在他侧身经过的时候捞住了他的腰。

“放开。”林喻之往开掰他的手。

“我说了,”周时也的目光扫过他的手腕,又落回他仿佛无事发生的脸,“你跑不掉的。”

林喻之哑口无言,伸手去扯腕间的手绳,却被周时也连着右手和左腕一起擒住:“不许摘。”

他的掌心很烫,贴近的呼吸也烫得林喻之喉咙发干。林喻之喉结滚了滚,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周时也直接用吻封住了他的嘴。

他合上浴室门,林喻之被推着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贴上冰凉的瓷砖,身前的那人却热得像个火炉,林喻之的声线仿佛也被烧哑了:“烫……”他歪头躲开周时也的吻,低声道,“你身上好烫。”

周时也松开他的手,双手搭在他的腰间,顺着他的下颌线一路吻到了耳廓。

“烫吗。”他敷衍地应了一声。

林喻之的耳朵也开始烫了。他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探了探周时也的额头,又对比了下自己的,肯定地说:“你发烧了。”

周时也直接拧开了浴室花洒。

淋浴水哗啦啦地浇下来,一同落下的还有他的吻。林喻之双手推住他的腰,又立刻松开了左手——他听到周时也闷哼了一声,那里是之前被周勇捅伤的位置。可这下意识的动作只让他的推搡带上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周时也抓起那只无处安放的手按在自己背上,另一只手摸进了他湿透的卫衣下摆。

掌心下的腰肌瞬间绷紧,随着呼吸的节奏快速起伏。

蒸腾的水汽在浴室镜上凝结成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林喻之的眼睛也是雾蒙蒙的。周时也在他呜咽着挣扎时稍微退开一点,但仍将他困在自己与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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