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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不妙,想着视若无睹加紧脚步走开,怎料他挤开人群,抓住我的手:

“任怀月,你跟我走,我有话和你说!”

他手劲很大,我挣脱不得,眼看着周围人都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俩,我觉得脸皮发烫,心里默念了一句:看在谢安安和我妈交情的份上,我跟他走了。

我要看谢许作什么妖。他拉着我一路跑到科技楼,他在我眼前晃了晃他从德育处偷过来的钥匙,打开了一间实验室的门。

扑鼻而来的粉尘,我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科技楼人迹罕至、年久失修,听说寒假要安排翻新。谢许忽然发力,一把将我推在实验桌上,我的腰撞上桌缘,疼得我嘶了一声。我手惯性找个支撑点,手掌摁在桌面上,全是灰。

谢许猛地撩开我的外衣,他的面孔在我眼前忽然放大,我下意识躲开,推了他一把。

这时候再迟钝的人都得明白情况了。

“你这是犯罪。”

我警告他。我脑袋转得飞快,先前他的所有不合理行为都有解释了。

他喜欢我。

在饮水机旁质问我为什么不理他,给沈明送领带是为了笼络我的家人,在从摄影公司回程的公交上愤然离去、扔掉我那本封面印有阿辽沙的杂志——他以为我喜欢阿辽沙,他把阿辽沙当成自己的情敌了。

“我知道!”谢许大喊,“我难道不想和你谈一场正常的恋爱吗?我试过了,根本没可能!你忽视我、冷落我!我跟你做了十四年的朋友,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是你把我逼成今天这样的!我就是喜欢你、你是我的初恋,我喜欢你喜欢到发疯了!除了这么做我没有别的办法!”

面对他洪水般倾泻的情感,我愣了神。

我应该觉得他无知又丑恶,可一瞬间的善意让我觉察到他不过是一个17岁的少年。不但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法网恢恢。我真的反思了我对他的忽视,没有察觉到他对我感情的变化。我甚至可怜他。

只有一瞬间。就像我有幸受过品行美好如我妈这样的人的熏陶,但我本性恶劣。我比他更不知天高地厚,目无王法,更不计人情。

面对谢许的痴情,我嘴角本想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可真摆出副表情来,却成了讥讽。

——那些画面在我面前走马灯一样闪过,

他勇敢了一回,勇敢到无视法律与道德,把胸膛破开捧一颗真心给我看,我看到了——他在上学期间骚扰我,一次又一次问重复的体型,在周末到我家和我一起看电视,对着节目大吵大叫,我四岁时我们第一次见面,穿着皮裤,叼着狗尾巴草。

——走马灯一样。他被我判了死刑了。

他把真心剖给我看,我只觉得他快要死了。

所以眼看谢许又要扑过来,我抬脚踢向他的腹部。

“啊!”

谢许大叫一声,他没意料到我会这么做,姿势可笑地摔倒在地上。

我什么话也没说,鞋尖对准他的脊梁骨就是猛得一踹。他呻吟着,痛得在地上乱滚。

像一条毛毛虫。

我追上他,踩住他的脚踝,他感到疼痛,翻过身来要扒开我的腿,我乘机抬腿、落下,猛地踹他的腹部。

他没声了,唾液从口腔里飞溅出来。好久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蜷缩起来,眼角带着泪水。

“你都抛下自尊强奸未遂了,现在还有脸哭什么?”

谢许没法回答我了,我也已经不打算打下去。点到为止,谢许不值得我为他多生一分钟的气。走出实验室的时候,我顺走了钥匙,我不假思索地关门、上锁。

谢许被我锁在里面了。

我恶劣的本性像个活物,此时此刻,正用它尖细的爪子挠着我的神经末梢。我感到快乐。

第二天课间我去见谢许的时候,我给他带了一个苹果。

我站在科技楼外面,找到一块布满灰尘的采光玻璃。也是这个又小又牢固的玻璃,是谢许所在的小实验室唯一能看到外面世界的媒介。也亏他引我来时想法不正,选了这么个隐蔽的角落,除了我俩,没人会来。

他在里面睡了一晚上。他看到我来,冲向玻璃,手猛得在玻璃上拍打留下手印,我只是晃了晃我的苹果。

我知道他口渴、饥饿,但我只是晃了晃。关一天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我有分寸,当务之急是我的下一节英语课就要开始了。

我看到他疲惫又显露出癫狂的表情,我读得懂他的口型。

他在喊:任怀月。

“马上上课了。“

我跟他说,虽然知道他听不到。我指了指远处的教学楼,转身离开。

我走开很远,拍打窗户的声音还是没有断。

傍晚,教室被占用开家长会,学生们拿起作业本和文具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去往空出来的会堂。我帮杨老师考好一会她开会要用的U盘,估摸了一下时间,是时候放谢许出来的。虽说谢许的家长是不会来参加家长会的,他双亲忙于工作,舅舅又在他的刻意隐瞒之下不知道有家长会这一回事。

但我趴在二楼围栏上往校门口望,已经有少数几个家长提前到了学校,一会碰上不认路的家长误打误撞进了科技楼可就麻烦了。

我抬脚要走,杨老师忽然叫住我:

“任同学,你家长拜托我通知你,麻烦一会去门卫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应下了。心里琢磨着这事的缘由,但没来得及多想,当务之急是先去放了谢许。

我跑到科技楼,开了门锁,谢许见到我后激动地往前迈了一大步,但到底不敢靠近我,畏畏缩缩,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害怕我。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把钥匙还回去。“

我把钥匙往桌上一放,准备走了,忽然想到个好玩的,又倒退两步回教室。谢许看到我这模样,又不敢出去了。

“我整你的法子可多了。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其实不威胁也没事。谢许无处诉冤。钥匙的谁偷的?他自己。是谁把他关进实验室的?是任怀月。但任怀月为什么那么做?任怀月为什么会出现在实验室?

我只是看谢许畏缩的表情,恶作剧得逞,我开心了一下。

去会堂的路上,我绕到了门卫,打了家庭电话:

“怀月呀,“

吴管家语气温和,一如既往。我听到他那边的水声,像是在喝茶。

奇怪,他不该在参加家长会的路上吗?

我妈工作忙,我从小到大的家长会,任皎来了一次,其余的都是吴管家来的。

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预感如此强烈,我举着电话的手都在抖。对面刚想说话,我抢先道:

“那、那个吴叔,换、换人了?“

吴管家云淡风轻地抿了口茶,“嗯“了一声。

“怀月,叔叔察觉出你俩之间关系不好,本想帮你拦住的!”

“然后呢?”我火急火燎地问。

“叔叔努力过啦!”

当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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