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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很从容,十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王惠卿与侍婢们都愣住。
谢仪舟也十分惊诧,惊诧之余,模糊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她没时间细想,听见是江景之派来的,连忙应道:“我在这儿。”
“殿下伤口突感不适,还请小姐尽快过去看看。”
清越的女声靠近,打着江景之的招牌,逼迫侍婢们分散开来。
谢仪舟这才看见那是一个身姿高挑的玄衣侍卫,脸上覆有半块黑巾,有意无意地遮挡住半张脸。
谢仪舟好几次在江景之身边见到过她,但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是个姑娘。
女侍卫脚步轻而快地走来,对着王惠卿的苍白的脸色,道:“那在下就把三小姐带走了?三夫人放心,哪日您再病了,一封书信送去太子府,殿下定然会再次送三小姐回来探望您的。”
谢仪舟就这么跟着女侍卫走了。
她不知为何有些头晕,以为是被侍婢推搡所致,走得脚步较慢,始终落在女侍卫身后。
这个角度,她能清楚看见女侍卫的脚步抬起又落下,宛若一只翩然在江面上的轻盈飞燕。
一路顺畅地到了前厅外,透过宽敞的菱花窗看见江景之与谢长留的身影时,女侍卫停了步子,示意谢仪舟自己入内。
谢仪舟点点头,从她身旁走过,又停下,转身回来,低声试探道:“宋、宋黎杉?”
女侍卫抬头,冲谢仪舟露了个熟悉的、神秘的微笑。
第30章
生气“我都说了……”
应圣旨前来为江景之医治伤势的死得古怪的御医之女,竟然是江景之身边的侍卫,这是谢仪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她过于震惊,在已知宋黎杉身份的前提下回忆之前的事情,恍惚察觉到什么端倪,脑子里乱糟糟的,连王惠卿的过分之举都没能困扰她太久。
兴许是瞬时接收到的信息太大,谢仪舟脑袋越发晕沉,手脚也有些无力。
要是在谢府突发不适晕倒,一定会被留下的。
谢仪舟摇摇头努力清醒了点儿,尽力稳步到了厅中,与谢长留请安后,站在江景之身后。
江景之还在生气,没有过多看她,似笑非笑道:“谢大人与三夫人果真是爱女心切。”
谢仪舟的出现已经出乎谢长留的预料,再听这模棱两可的话,他面皮一紧,连忙俯首作揖,不敢多言。
“孤伤口不适,就不叨扰了。”江景之拂袖起身,迈出两步发现谢仪舟没跟上,侧身回首,淡淡道,“还不跟上?难道三小姐舍不得母亲,打算弃了孤留下来?”
谢仪舟掐了掐手心,忙不迭跟上,经过谢长留身旁时,余光看见他愤怒的眼神,谢仪舟还是没能免于难过,气息一乱,脚步蹒跚起来。
她忙大跨一步,攀住了江景之的手臂。
紧实的臂膀为她提供了支撑力,让谢仪舟缓和了过来,随即她意识到这样不妥,连忙改攀为扶,看起来像是担心江景之走路不稳,特意搀扶一样。
江景之手臂肌肉绷紧,蹙眉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前厅距离府门不远,不多时就到了,谢仪舟松手,与江景之依次登上马车。
送两人出来的谢长留自然又说了些送别祝词与叮嘱谢仪舟的话,谢仪舟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原本在想宋黎杉的事情,谁知就从正厅到马车上几步路的距离,不适感越发严重。
谢仪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病了。
抚养她长大的颍姑母身子不好,经常生病,每次病症都十分明显,诸如乏力、反胃、面色烧红、站立不稳等等,谢仪舟正好相反,她很少生病,偶有不适,躯体反应也没那么大。
在她的记忆里,她只有两次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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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十二岁的除夕,府中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她无端冒冷汗打寒颤,因为尚且能忍,外在又看不出异常,就没往病了这事上去想。
直到隔日午时陪颍姑母用膳时直愣愣晕了过去,众人才知她已高热不退多时。
还有一次是在清水镇,有过经验后,谢仪舟已经模糊能判断出自己的身体状况,在饿死鬼又来烦她时,词言义正地告诉他:“我病了,去给我熬药。”
她面色如常 ,前不久还摁着坠星猊给它洗了个澡,一点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饿死鬼仔细打量罢她,笑着说:“编谎打发我呢?这时候不怕浪费药材了?”
见他不信,谢仪舟只好自己去煎药,期间饿死鬼想动她的银子,她气恼地推他,推了个空,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人躺在床榻上,饿死鬼刚送走大夫——他不信任林乔的医术,特意找了正经医馆里的大夫——正在为她熬药。
“敷着帕子呢,别乱动!”饿死鬼的脸色很难看。
后来谢仪舟喝了药好转了些,他脸色才稍微好转,道:“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那几两银子气晕了过去……头一次见这么抠搜的人。”
“……”谢仪舟往他胳膊上扇了一巴掌,有气无力的,只抚动了他的衣裳。
饿死鬼低声笑了下,抓住她的手在他脸上拍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好听吓了谢仪舟一跳,慌忙蜷缩起手指,没蜷成,被饿死鬼强行掰开捏了会儿,最后才把她的手塞进了寝被里。
谢仪舟昏昏沉沉的,时醒时睡,但不管什么时候睁开眼睛,饿死鬼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
谢仪舟想,饿死鬼应该是被她吓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时的事情,谢仪舟有点羞涩,还有点想笑,她忍着头脑中的眩晕感,悄悄睁眼偷瞧江景之,见他白净的面庞上一派冷然,显然还在生气。
忽然好想摸摸他的脸。
谢仪舟有些羞赧,蜷了蜷袖中手指,低声道:“我不太舒服……”
江景之皱着眉观察了下她的神色,冷笑一声,道:“不舒服和我说有什么用?和你意中人说去。”
谢仪舟:“……哦。”
是不太好与他说,他又不是饿死鬼。
还是回去之后自己熬点药吃吧……
谢仪舟抿抿唇,侧过身去,背对着江景之半靠在车壁上,试图用闭目养神来缓解眩晕感。
前不久她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头晕?
难道是从王惠卿身上染来了病气?
那也太快发作了……可如果不是染了病气,还能因为什么?总不能是王惠卿在喂她的茶点里下了药吧?
谢仪舟心里很乱。
人一不舒服就容易多想,容易冲动,早先她要给饿死鬼取名,要他属于自己,永远陪着自己,就是因为病中胡思乱想,之后与他发生争执更是……
“装病也要装得像一点,至少抹点胭脂,把脸弄红些。”江景之冷声说道。
他和当初的饿死鬼一样,都以为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