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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地想试探,自己在他心中究竟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

说到底先前他疏远的行为,终究是有些伤害到她了。

天子笑道:“好,跟朕学的。”

小船已经划入了莲池深处,周围高大的荷叶像遮天蔽日的伞盖一般,刺目的阳光被阻挡在外,唯有清凉的微风静静地吹拂着。

姜映晚先前划船有些累了,想着此处也无人看得见,便将头枕在了天子的膝盖上,以一个侧躺的姿势卧着,粉白的裙摆像荷花一般绽放在水面上。

天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问:“困了?”

姜映晚道:“不困,只是有点累。”

她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莲叶,想起了幼时爹娘带着她去水上划船,她跌跌撞撞地在船上站都站不稳,惊吓地哇哇大哭。

爹爹就这般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膝盖上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哄。

虽然她有时会觉得爹爹偏爱映晗,可有时候又觉得爹爹对她的爱其实也并不少。

“陛下,我有点想我爹娘了。”

爹娘去世了快一年,她离开越州后就再也没有回去祭拜过。

天子轻拍着她的手一顿,道:“晚晚若思念亲人,晚些朕抽个时间陪你一同回去祭拜下。”

姜映晚动了动,将脸往他膝上埋深了些:“您公务繁忙,改天我自己回去一趟便好。”

天子道:“有太子在,朕倒可以偷点闲。”

姜映晚想起这些天他将公务都甩手给太子,忍不住笑:“太子哥哥都忙得快抬不起头了,您还偷懒。”

天子理所当然道:“他是太子,替朕分忧是应当的。”

前朝多少太子不在期盼着天子放权给自己,换作是他的其他皇子,得到此般重用必定欣喜不已。当然他也存了一点私心,不想太子再有时间来晚晚这里献殷勤。

姜映晚哼道:“您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

太子哥哥太可怜了,被他压榨地连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天子:“朕心疼你就够了。”

姜映晚心头一热,将发红的脸埋进他的膝上,声音含糊:“你才不心疼我,明明你前几天都不理我……”

天子顿时有些头疼了,他不就做了一回错事,被她一直挂在嘴上都翻不了篇了。

“小没良心的,你出去随便逮个宫女问问,朕究竟心不心疼你,看谁敢说一个不字?”

姜映晚就恃宠而骄了:“我不管,反正我永远都要记着,您冷落我不理我。”

天子无奈:“那晚晚究竟要如何才能忘掉这回事?”

姜映晚轻声哼哼:“我要记住这个教训,才不要忘,下回您再不理我,我就回家了。”

天子笑道:“你回家了,朕也能给你逮回来。”

全天下都是他的,晚晚就算想逃,也不可能离开他的掌控。

姜映晚想到他的权势之大,又有些害怕道:“您对我好,我就不会回去了。”

爹娘去世后,越州那个地方对她而言实在是没有什么牵挂之处了,现在她唯一的牵挂就是陛下,可是陛下总是喜怒无常变化莫测,让她有点抓不住。

“放心,朕会一辈子都对你好。”天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道。

他知晓这个孩子敏感又脆弱,只有宠爱呵护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停驻在自己身边,若强行逼迫她,她必定会逃避躲闪。虽说她无论如何躲都不可能脱离他的掌心,只是他并不想要让失态发展到那一步。

保持现状就很好,她全心地依赖他、信任他,谁也越不过他去。

他不能再贪心。

姜映晚不知不觉躺在他膝上睡了过去,梦中有清淡的荷香,还有令她安心无比的檀香,像父亲一般怀抱着她哄她入眠。

……

二皇子李骞才写完一页字,又面无表情地将它揉成纸团扔到了地上,周围伺候的宫女低着头将纸团捡起来,不敢多说一句话。

二皇子从前在这宫中也算太子之下的第一人,过得十分得意。可自从他生母被贬,同胞姐姐静仪公主又遭了天子厌弃后,往常风光无比的二皇子一下子没落得连那个默默无闻的三弟都不如。

他曾为自己的母妃和长姐向父皇求情,却被冷冷地训斥了回去,如今太子又被父皇委以重任,地位水涨船高,原先拥护他的部分大臣也离他而去转投太子。

他几乎失去了所有希望,性情变得愈发暴戾无常,岁羽宫上下噤若寒蝉,伺候得愈发小心。

“父皇今日又在陪着令仪郡主么?”二皇子面无表情地问道。

一宫女小声地答了声“是”。

他忽然发作起来,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扫了下去,笔墨纸砚“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宫女们惶恐地跪了下去,浑身颤抖地低下头。

“废物。”他狠狠骂着,眼中满是戾气。

对于那个“二姐姐”,他最初十分喜欢看到她瑟瑟发抖的模样,才和嘉柔一起欺负她,看她哭泣流泪他心中莫名兴奋。

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忽然得到了父皇的看重,他才忍住了自己玩弄的心思。本以为自己将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可自己的母妃长姐却又因她受害,这让他对她生起了厌恶痛恨。

父皇怎么能宠着一个外人,而置他这个亲生儿子于不顾。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殿下,林公公来了。”

二皇子眼眸中掠过一丝冷光,缓缓平复下情绪,淡淡道:“让他进来。”

一个瘦弱的身影小步走进来,那张脸赫然正是原先伺候在姜映晗身边的林忠。

他一进门就恭敬地跪下:“奴才拜见殿下。”

二皇子冷冷道:“你还敢回来?”

林忠脸色一僵,他被殿下送到二公主身边,本来是想激化她与令仪郡主之间的矛盾,怂恿她对令仪郡主下手帮殿下报仇,谁知道那竟是个不中用的,只敢逞逞口头威风。

林忠伏地叩首,额角青筋隐现:“奴才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二皇子目光掠过他发顶,指尖在紫檀案上轻叩:“这时候来请罪?说吧,有什么事?”

白瓷花瓶折射的冷光扫过林忠颤抖的肩胛。

“事关东宫……”林忠突然抬头,眼底精光乍现。

殿内熏香陡然一滞。

待鎏金屏风后最后一道人影消失,二皇子抬指一挥。

林忠膝行两步,声音压得极低:“奴才发现一个大秘密,”他喉结滚动间吐出惊雷,“太子殿下似乎对令仪郡主有所想法 。”

二皇子下颌线骤然绷紧,冷冷地看着他:“此事可有依据?”

林忠道:“前些日子殿下忙于公务,奴才听说太子殿下便日日往华胥宫去,宫人看见其与令仪郡主之间举止颇为亲密。”

二皇子皱眉回忆起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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