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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呢。”
太子眉头紧蹙,和身旁的人道:“行了,这事儿稍后再说,你们回去吧。”
等人都撤了,温竹君便将昨夜和霍云霄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人呢?”太子眸光清浅,冷淡疏离,“他现在在哪儿?”
温竹君见状,面色也冷了下来,太子信任霍云霄,并不信任她。
“在家中,他受伤了,还生病了,殿下,他不能再继续下去,此时收手尚有回转余地,对方自知理亏,也不敢冒头追查,若是再继续,恐怕真的很难转圜,死的全是官员,要是再多些,届时上达天听,您真的不怕……”
太子打断她的话,“若是怕,我就不会再继续了,他们已经急了,此时不乘胜追击,前面所行,岂不是功亏一篑?你知道我花费多少才追查到现在吗?”
温竹君感到无奈极了,她跟太子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查下去是好事,利国利民,但损失太大了。
“殿下,这次死去的皆是大梁的官员,他们是好人,他们的妻儿也都是好人,您执意追查,可有想过他们的下场?这过程真的值得吗?大梁如今盛世清明,贪腐真的就是唯一的重中之重吗?翻开史书,奸臣何曾少过……” 网?址?发?b?u?y?e?í????????è?n????0?2???????o??
太子看着温竹君的目光带着不善,他从前说错了,这女人其实一点也不胆小,往日怕是都在装。
他眯了眯眼,“你是为了伯远才这么说的?还是你自己怕死?”
温竹君目光毫不躲避,“谁不怕死呢?对,侯爷不怕死,但我却替他难过,他可以死在战场上,
可以死在敌人刀下,但死在自己人手上,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殿下,我们该朝前看,那些人做了恶事,他们是不会收手的,您只要伺机而动,总有一条辫子能被咱们抓住。”
太子妃愣愣地看着温竹君,眸光惊诧,像是第一次见她般地打量着。
她忍不住在一旁也劝了起来,“竹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此追查,耗神费力,得不偿失,从前的人已经死去,现在的人才是紧要的,等将来清算也是一样。”
温竹君见太子垂眸不语,一味转着手上碧莹莹的扳指,心里着急。
她实在忍不住道:“若是侯爷真的被那些人抓着,将罪名全都算在他头上,您会保他吗?”
太子闻言目光一寒,冷冷看着温竹君,淡淡道:“你回去后,让他立即出城,离开玉京。”
“为什么?”温竹君一怔。
“肃州叛乱,我待会儿便去和父皇商议,让伯远顺路前去平叛,”太子面色清冷,话却铿锵,带着不容更改的威仪,“这件事儿让他不必再管,专心去平叛即可。”
温竹君松了口气,觉得太子脑子转得真快,马上就想到解决办法了,看来霍云霄在太子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平叛可比这破事儿要安全多了。
“多谢太子体恤,我这就回去跟外子说,送他出京。”
太子妃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扭头笑道:“你说错了,她可真不胆小,我看她对伯远也是真的关心。”
“是,我说错了,还聪慧心细,见解独到。”太子轻声道:“至于胆子,怕是被伯远带大的,一样的鲁莽冲动,口无遮拦。”
竟然敢跑到他面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糊涂话,胆大包天。
温竹君回马车上后,心里后知后觉的,也后悔着呢。
真是被霍云霄这莽夫影响了,竟然凭着一口气,敢这么直愣愣的冲到东宫,在太子面前大言不惭,大放厥词,还议论政事,她真是活腻了吧?
要谨记,一定要谨记,不能失了从前的谨慎,古代可是真的会砍人头的,温竹君不断地告诫自己。
刚到家呢,太阳正升到半空,就看到温兰君来了。
温兰君笑眯眯地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三妹妹,前些日子,大姐夫的赴任文书下来了,大姐姐也要跟去任上,就今儿出京,咱们要不要去送送啊?”
送个屁啊,温竹君心里着急上火的,她这事儿才重要呢。
但转念一想,她又应下了,“好,送,我们现在就去送,可别让大姐姐到时候又抓到借口说我们。”
温兰君连连点头,“是啊,我就是怕这个事儿呢,赶紧来找你了……”
她还想蹭温竹君的马车,侯府的马车规制可不一样,坐起来的舒适度就更不同了,宽大又豪华的锦蓬马车,从她面前吱嘎吱嘎的走了。
“哎,三妹妹,等等我呀。”
温竹君一手拦住霍云霄,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手掀起车帘,笑道:“三姐姐,今儿你坐自己的马车吧。”
马车缓缓从街面驶过,街头巷尾充斥着无数的叫卖声,还有吆喝声,十足的烟火气。
霍云霄轻轻挣扎,俊朗的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沙哑道:“我还没去见师兄呢,阿竹,我不能走……”
“你不走,那我走?”温竹君将他一把推开,低声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一个不好,咱们侯府就会烟消云散?你是要连累我一起死吗?”
霍云霄瞪大了眼睛,看着温竹君,眼神躲闪,喃喃道:“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出事,也是我……”
温竹君真想甩他一巴掌,都经过这样的事儿了,还这么天真?
“我是你的妻子,你的罪名要是真被那群坏人落实了,杀了那么多官吏和官眷,家家都是灭门,你觉得我会安然无恙吗?你以为凭你一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能免除罪责?你被官府的人追着杀的时候,还没看明白吗?”
霍云霄偏着头不敢看温竹君,双唇紧闭,面色煞白。
他明白了,可想的越明白,就越难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捶打过,偏偏又不能说出来,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大梁已经不是从前他眼里的大梁了。
“阿竹,我,我……”
温竹君看他乌发散乱,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在不断沁出,面色苍白,眼尾泛红,眸光破碎,表情犹如被蹂躏过一样的虚弱,偏偏他确实好看,她又有些心软了。
她叹了口气,扶起霍云霄,坐在他身边,温柔地帮他整理衣襟。
“太子说了,让你暂时别管那件事,先安心平叛,等这件事过去了,你还是能继续查的,咱们别急,好吗?”
霍云霄抿唇,吸了吸鼻子,像小孩儿般用力点头,随后抱着膝盖一动不动的坐着。
温竹君伸手探他额头,发觉还是有些烫,“你待会儿下了马车,就立刻找医馆煎药喝,好好休息一晚上,肃州叛乱来的突然,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但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要以保全自己为首要任务,一定要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霍云霄闻言抬起头,眼睛通红像兔子,“阿竹,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