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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想过有什么利益,推举霍云霄,更是为国举贤,事实证明他没有错,可谁信呢?
合全局来看,真的是又要权又要兵,解释的话,他自己都不信,更别提拥趸他的人了。
翌日一早,朝阳初升。
中兴门外站了满地的官儿,以太子为首,仪仗齐全,礼官也齐备,各种准备也都齐了,就等昭毅将军领着将士们进城了。
霍云霄银甲红披,表情严肃,随着马儿的晃动,他也跟着动了起来。
大头看的分明,悄悄靠近,“将军,是皇上的仪仗,不过是太子迎接。”
霍云霄瞬间紧抿着唇,面色冷冷道:“进城。”
随着礼官唱喏,鼓声震天,霍云霄催动着马儿缓慢的朝城门走去。
到了距离五丈的地方,他便停下,下马行礼,礼数周全,一点都没出错。
太子疾步上前,笑着将他扶了起来,“将军请起……”
霍云霄看都不看他,目不斜视的行礼后,也不寒暄一句,只低着头跟在身后进城了。
太子心里苦涩不已,虽然早有所料,但真的到了这一幕,他还是很难过。
霍云霄笑着和百官见礼,吹捧了半天,等太阳又升高了些,这中兴门外就热了起来。
他抱拳笑道:“小子多谢诸位大人相迎,多谢。”
如今皇帝远在行宫,情况已经这样了,太子也不怕被皇帝知道,回到宫中后,便召见了霍云霄,但未屏退左右。
霍云霄未卸甲便赶往了宫中,清凉殿中,君臣也有许久未见,此刻四目相对,眼里尽是沧桑与陌生,疲惫感更是明显。
“伯远,莫要多礼,快起来吧。”太子看他冷着脸下跪,也知道他性子如此,不想跟他计较,走了几步,想将他托起来,“你如今凯旋,破了西越王城,解了我大梁一大难
题,可不必跪我……”
不料,手中一空,霍云霄竟然避开了他。
霍云霄自行站起身,铿锵道:“君臣有别,您是太子,我是将军,我是您的臣子,跪您是应当的。”
太子怔怔地看着落空的手,心中百味杂陈。
“伯远,父皇让你回京,是想让你先行养伤,二弟已经去了北地,你不用担心……”
霍云霄此时才看向他的眼睛,“不用担心什么?是不用担心运往北地的粮草,还是不用担心身陷囹圄的百姓,还是那些挨饿的将士?”
太子眸光大黯,身子微晃,“伯远,你此次缴获的战利品,多数都已经运往各地,各地官员已经筹集了粮草运往北地,你不用担心。”
“我如何能不担心?我的妻子就在那,她是我唯一的家人。”霍云霄控制不住的大声道:“太子殿下,您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太子的手在颤抖,眼神锐利,语调狰狞,“你叫我什么?”
第141章 捡漏的第一百四十一天请殿下称将军。……
霍云霄目光从未有过的凌厉,战场的磨砺令他如剑出鞘,浑身煞气沸腾。
他还是忘记了君臣之仪。
“太子殿下,您告诉我为什么?您孝顺,耗资百万之巨修建行宫,您位高权重,以天子仪仗出行,可北地呢?百姓呢?将士们呢?您想过吗?”
太子目光如炬,眼神满是怒气,仰着头看霍云霄,气势如虹。
他又问了一句,“你叫我什么?”
霍云霄毫不示弱,“太子殿下。”
太子胸膛起伏好几下,面色铁青,但终究慢慢沉寂。
“你在指责我?”
霍云霄眼尾有些泛红,硬邦邦的回道:“臣不敢。”
太子心疼的看着他,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前,他无比信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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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两边侍立的宫人虎视眈眈,他还是忍住了,眼底晦暗不明,微微阖眸,等再睁开眼,就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冷冷道:“将你召回也是为你好,你如此骄横,是仗着功劳大,就敢咆哮朝堂了?你眼里,还有君臣之道吗?”
霍云霄愤怒的眸中还是露出诧异之色,他在来时心里确实有气,但此刻亲耳听到太子这么说他,这股气怒就开始翻涌。
“臣不敢。”他噗通跪了下去,“臣无碍,北地如今独木难支,臣愿领兵支援北地,求太子殿下成全。”
太子看着他直挺挺的跪在自己面前,他的眼里满是愤怒和不解,自己了解他,可这种了解,越发令他心痛如绞,但面上依旧冷如冰霜。
此刻,他必须将他推开。
“你这是在做什么?挟功要权?糊涂东西,你就为了一个女人,竟敢如此胡闹,你脑子都被美色糊住了吗?”
他想提醒他,温竹君还在北地,不要胡说八道,更不要胡闹,会令他更难做。
可霍云霄本就是咋呼性子,一听这种话,尤其是自己最信任的师兄说的,只觉整个人都要被点燃了。
愤怒充斥了他的心,热血直往上涌。
他控制不住的跳脚大吼起来。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北地难道就不是我想保护的?”
“我若是被美色糊住了脑子,我会弃下我的女人,拼了命地打下西越王城?”
“您知道我用了多少将士的血吗?”
“您知道我打下那座王城几乎耗尽所有心血吗?”
“我为了能早日支援北地,我连将士们的性命都不顾,我杀了无数的人,我连孩子妇人都杀了,西越的百姓也是人,我违背了师父的话,我要被千刀万剐……”
“伯远?”太子也怒了,吼道:“是我往些年太纵容你了,竟然这么无法无天,混账……”
他想叫他冷静下来,别胡闹。
霍云霄情绪上头,领会不了这层意思。
他已经被愤怒支配,边疆辛苦的日子,早就被混乱的朝堂裹挟,这些人压根就不在意战争胜负,他们就知道斗,就知道贪。
无数委屈和抱怨,更有对北地百姓还有阿竹的愧疚,在心底萦绕,一朝开闸,已经彻底停不下来。
“没错,我就是混账,我就是混账……”
“我想去救阿竹,太子殿下在玉京,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您不知道北戎人的残忍,他们会活祭,会活剥人皮,用漂亮女人的头骨喝酒,用她们的皮做鼓……”
“阿竹也是大梁百姓,我想救她,我有错吗?”
“我有错吗?”
“我上了多少折子?我求了多少次?为什么?为什么?”
“我那么听话,我做了一切你们想让我做的事儿,不敢有一点异心,我都拼命打下西越王城了,为什么还是不让我去?”
“我比任何人都适合去北地。”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还不是皇帝。
可皇家,子怎能言父之过,臣怎能言君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