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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她出来,猛地扑了上来,抱着她可怜巴巴道:“阿翘,那个月夷人欺负你了没。”
傅窈刚想答,闻溪却僵了身子,弱弱对着其身后行了一礼。
季无月不知何时也出来了,静静站在她身后,两人相拥的一幕被他收入眼帘。
“大人,宸妃娘娘找你。”
一宫女凑至季无月身侧,从袖口递出一张细长纸条,又飞速道。
摊开纸条,上面写着:藏翠阁见。
第55章
恐怕宸妃寻他是假。
万贵妃做局才是真。
季无月曾在传讯戒的另一端听到此事,宸妃被构陷与月夷使君私通,始作俑者正是万贵妃。如若他说的不假,那这宫女便是万贵妃的人。
此行有诈,但这趟他却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此处幻境是幻妖的记忆,在这段记忆中,“月夷使君”是一定会赴约的,一切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更何况,宸妃还是此段记忆的关键人物。
……
藏翠阁是一处废弃宫殿,地处偏僻,人迹罕至。
季无月跟在引路宫女后一路绕行至藏翠阁。
为掩人耳目,殿内未掌灯。他迟疑几息,终推门而入。
殿内燃了香,香炉旁背对着他站着一素色衣衫的女人,听到声响后,女人缓慢转过身,季无月便认出她是方才在殿上坐在永安帝身侧的宸妃。
宫女低着头退出去,门扉刚一合上,那女人便快步走上前,不及他反应,一把贴住了他的手,又有意将身子往其肩头撞。
季无月怵了一跳,接连退开几步,道:“娘娘这是何意?”
莫非宸妃当真与那使君有过旧情。
女人见他时至今日还在躲着自己,眼中含了泪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怨我?”
八年前,月夷战败于大晏,为保全月夷,父王欲遣长姐前往大晏和亲以表求和休战之意。
长姐性烈,为拒和亲数次以死相逼,短短几日便憔悴得不成人样。
她二人自小丧母,长姐便如同母亲一般处处呵护照料她,故而,她才不忍见长姐受苦,要替她去和亲,撇下同自己的青梅竹马。
离开故土后,她才知与心爱之人分别之苦,日日忧思,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再与心爱之人相见,没想到今日竟又和眼前人相逢。
“那些往事就让它过去,莫要再怨我。”女人上前几步,诉衷肠道:“你我好不容易相逢,就珍惜此刻,好不好。”
她伸手去摘他的面具,去被季无月偏过头躲闪开,“已经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娘娘自重。”他漠然。
女人脸色酡红,语气有些急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在怨我擅自抛下你替长姐和亲。”
又步步紧逼道:“别这样对我,难道你对我半点旧情都没有吗?”
说话间,门扉传来一声闷响,女人倏地噤声。
“我的球。”稚童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又远去了。
她松了口气,是年幼贪玩的云织郡主。
“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接着道,目光也逐渐迷离。
“你说你对我旧情难忘。”季无月讥道:“可你怎么就没发觉,我不是他呢。”
季无月并非和傅窈一般被幻妖拉入境中,而是在发觉傅窈等人不见后,主动以身入境,取代了原本的月夷使君。
此境为幻妖的记忆,境中人也并无自主神智,是以,没有人发觉月夷使君换了个人,对其他人而言,只要这个人存在便够了。
仿佛听到费解的话语,宸妃的表情刹那僵住,又很快恢复原状,忽视了方才季无月说的那句话,继续向她的“心上人”诉说衷肠。
果然如此。
既为记忆,则此境中人并无神智,只会循照既有的轨迹做出行动,无论季无月如何说如何做,既定的轨迹都不会改变。
本该发生的,一定会再次上演。
正如此刻,季无月只觉周身燥热,扫了眼殿内青烟袅袅的炉子,登时觉出是那香的问题。
“我怕你不肯,便用了助兴的香。”女人身子柔弱无骨,眼看就要往他身上倒。
当机立断的,季无月一个手刀劈下去,宸妃软绵绵倒下。
他又拿起茶盏,忙走几步上前熄了香炉,做完这一切后方觉呼吸紊乱得厉害。
那催情香的药劲来的迅猛,此时出去定不是办法。
他的步伐有些踉跄,索性倚在墙边席
地而坐。
傅窈是在云织小郡主的指路下寻到藏翠阁的。
推门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昏暗角落里,少年支着腿倚在墙边,微微仰头,胸口剧烈起伏。
另一边则倒了个素衫女人。
“别过来。”季无月看了眼傅窈,低喝道。
“别掌灯。”殿内光线昏暗,她转身要去点上蜡烛,又被他喝止。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那你该怎么办,离席这么久,一定会被发现不对劲的。”
她蹲下身去查看季无月的状况,试探碰了碰他的手心,烫得厉害。
微凉的皮肤触到他的,燥意些微被纾解,但却饮鸩止渴。
季无月闭了闭眼,偏过头去,“别看我。”
“不是万贵妃。”他微微喘息,又道:“是宸妃。”
傅窈明白他在说什么,焦急道:“怎么样才能帮你。”永安帝的人一定很快就会寻过来。
对了,宸妃。
她忙上前去搜素衫女人的身,既然是她自己设的局,也许就随身带了解药呢。
结局却不如她愿,女人身上什么都没有。
“难受吗?”她观察着少年,他仿佛热极,扬起的脖颈都覆了一层细密的汗。
难受。
浑身都如烈火炙烤般,只以当傅窈微凉的皮肤碰到他时,他心里分明是贪恋的。
他呼吸紊乱,脸上的面具更显累赘。
于是喉头滚动,声音低哑道:“帮我摘掉它。”
傅窈依言揭去了那张鬼面。
面具下,少年蹙着眉紧抿住唇,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眼梢潋着薄红,睫下那粒泪痣更显葳蕤。
这把冷俏锋利的刀,此刻褪去冰冷与锐利,只余不带一丝攻击性的俏意。
傅窈怔住一瞬。
季无月实在生得俊俏。
方才只想着快意,未料到自己这副失态的样子会被傅窈尽收眼底,他掀眼勾唇,刻意讥诮道:“看到我狼狈的样子,高兴吗?”
说罢便抵墙闭上了双目。
他受伤都不愿声张,更别提此刻,傅窈看出他是在用自嘲的方式掩饰难堪。
“季无月。”少女捧起他的脸,认真道:“你要是难受,就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他低头,就见她跪坐在他身前,同自己抵得极近,近到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