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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恢复记忆后的傅窈,对自己是现在这样,还是会同从前那般漠然。

是会选择沈澈安,还是选择……他?

他尚记得她曾承认过,沈澈安是她的情郎。

少年眼底划过落寞自嘲之色,又很快被掩去。

“够了。”

傅窈听不明白他们两个究竟在吵什么,好好说着话气氛就开始剑拔弩张,“镇妖符最忌分神,你们这样聒噪,我还怎么画符。”

她用少年的话回敬回去,又直起身赶客,“你们都出去,我一个人画总成吧。”

闻言二人都没再作声,见傅窈态度明确,终是将院子让给了少女一人。

*

院落内,傅窈抽出一张新的黄表纸,笔尖游走几下,却怎么也画不下去了。

她耳边都是方才二人的话。

季无月口中的“珍宝”,是说她吗。

少女笔尖一颤,黄纸再次被大团朱砂晕染。

算了。

她搁下笔。

符箓之道,讲究静心。

可为什么一想到季无月,她便再也没办法心静呢。

第64章

有了素椿给的香囊和护心镜,这几日傅窈当真就没再做噩梦。

只是每每醒来都头脑昏沉,神思迟钝。

“看来师妹这两日觉好。”傅窈走出屋,迎面碰上楚云渺。

见少女神情恍惚不明所以,楚云渺无奈道:“不是说好了辰时练符吗,师妹转头就忘了?”

什么时候的约定?

傅窈蹙眉,脑子像是生锈了般,她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她跟在楚云渺身后正要往惯常练习画符的石桌那边去,半路却被一身影拦住,等到傅窈反应过来,已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这样呆愣?”

季无月将人扶正,见她眼色迷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眉心微蹙道。

“可能这两日睡多了吧。”

她打了个哈欠,恹恹道。

少年神色犹疑,鼻息间闻到丝若有若无的异香,低头一看,白裙人的腰间不知何时别了只香囊。

异香正是源自那。

“安魂香。”他喃喃。

此香本是作安神之用,但若是剂量不对,佩戴时日久了,轻则使人嗜睡,重则使人神思迟钝痴傻,无知无觉。

季无月长指一勾解了她腰间绳结,香囊便落到了他掌中,他掂了掂掌心问:“哪来的?”

“还给我,这是素椿给我的。”傅窈不满瞪他,伸手去夺他掌心的香囊,“你怎么总没有缘由就抢我的东西。”

少年将那物藏在背后,“这香囊不吉利,为兄代为没收。”

他心中憋着气,为那日傅窈回应沈澈安的话,于是抽身离去,只撂下句话,“身为哥哥,管束妹妹是理所应当。”

身后少女气得脸红,转过身去的季无月眸光幽幽——

素椿有问题。

*

六月十五,花舟巡戏。

江水横贯夜城,江上花舟缓缓驶过,宛如一座浮动的宫殿。

舟分两层,下层雕栏玉砌,珠帘轻摇,隐约可见几位身着华服的达官贵人正举杯对饮。

甲板上,众女伶们脸覆面具,身着红白相间的戏服,水袖轻舞,嗓音婉转,正唱着一出《牡丹亭》,引得岸边百姓纷纷驻足。

江边早已围得水泄不通,三两船夫也靠了岸,踮起脚尖往舟上张望着。

“这极乐坊坊主倒是个贪排场的。”傅窈小声同几人道。

这般万人空巷的场面,当真瞩目。

孔行舟摸了摸鼻子,折扇一挥道,“到了。”

到了登舟处了。

极乐坊的花舟并非人人都能进去,想要登舟赏戏,需得有坊主的请柬才行。

孔行舟一个人便求得了五封请柬,也不知使的哪路人脉。

傅窈又一想,他身上到底还留着傀儡印,说不定就是坊主亲自给他的也未可知。

“诸位,罗娘可否得救,孔某可否摆脱那人的操纵,全靠诸位的本事搭救了。”上了船,孔行舟再三朝几人作揖,面色激动。

几人在侍女的引路下进到舟身。

一进去,傅窈便四下打量,试图寻出那坊主的影子。但这一层皆是着华服的夜城豪绅,不见谁是舟上话事人的作态。

想必那神秘的极乐坊坊主,定是在舟身二层了。

“诸位客人,且容奴婢说几句话。”觥筹交错间,一女伶上前扬声打断众人。

傅窈这桌人的目光也向那女伶循去。

众人安静下来,女伶接着道:“外头唱的都是从前的旧戏文了,不知诸位可有兴致听我极乐坊新排的戏文。”

“那还等什么,快让美人们唱啊!”台下有人起哄。

“就是就是,坊主还跟我们藏着掖着做甚们。”

“我们坊主说,新戏还未排妥,因而想寻一命中知音前往二楼内室共鉴。”

什么稀奇古怪的环节。

四人皆皱了皱眉。

女伶再度开口,“坊主命我以绣球为引,谁接到了此绣球,谁便是与我家主人有缘的知音。”

人群再次沸开,纷纷高扬了手示意女伶往自己那处抛。

“不过是和他一起听戏,他们也不至于这般热切吧。”傅窈疑惑。

孔行舟折扇轻晃,讽刺道:“夜城城主最爱听戏,也最是痴迷极乐坊的戏文,这些人不过是投其所好曲意迎合罢了。”

话音刚落,女伶便捧起绣球作势要抛。

她环顾一圈,手一松,作势就往角落里一豪绅那处抛去。

傅窈正看得乐呵,岂料女伶陡然身子一僵,肘骨顿住,动作似被牵引的提线木偶。

她松了手,硕大的绣球竟偏离先前的方向,往不设防的傅窈面上砸去。

霎那间寒光闪过,绣球便在空中四分五裂。

是季无月的剑及时出鞘了。

见绣球被毁,女伶视若无睹,遥遥朝傅窈道:“姑娘,我

家主人有请。”

几人哑然。

那绣球起初分明不是冲傅窈来的。

“这不恰巧,坊主绣球抛中了我们中一人,不正是一个送来门的接近他的机会。”孔行舟呵呵一笑,袖口银丝微现。

沈澈安坐在他旁侧,不赞成道;“太危险了,就怕此举是那坊主授意,对阿窈别有企图。”

孔行舟摸了摸鼻子,又看向季无月。

少年收了剑,示意傅窈跟在自己身后,眉梢微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陪她去。”

女伶引着二人绕过人群,又行至花舟二层。

十余步开外,是一面墙。

墙上嵌了圆形机关,女伶轻旋机关,墙上便开出扇门来。

女伶目光绕过少年,落到傅窈头上,“我家主人只觅得姑娘为共赏新戏的知音。”

话毕,从内室齐齐出来了许多白袍红绦的女伶,她们的后脖颈皆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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