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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曾待于王府半年有余,后侥幸逃出府。姑娘若想见她,楼某便安排姑娘相见。”

“好,那就有劳楼大人了。”

若想更深一步知得此事,可听听被囚之人的说辞,她欢然应下,未转过身,仅听他言。

皇城使一向独来独往,并非会多管他人闲事,她心里知晓,他这般冒然,是在尽其力护她周全。

男子清润嗓音飘荡而来,宛若几缕清风掠过,清越袅袅:“明日未时,清乐茶坊。”

忆着昨日尚有余温的糕点,她柔和道,未留意他是否听进,便上了马车。

“枣泥糕香甜软糯,很是可口,我喜欢的。”

銮铃于巷道上清响,扰了几处宁静,更扰了她沉寂无波的心绪。

为明哲保身,进退自如,她本是无欲无求,在王府偏院内独孤终老,也已认了此命。

可那位大人心性阴狠,凡事不可捉摸。

为求自保,即便是苟延残喘,她也要寻一立命之法。

马车驶入宽阔陌道,缰绳被马夫一拉,马匹就止于王府门前。

想着楚大人方才面容阴沉之样,绯烟着急万分,瞧这抹柔色归来,立马明朗,似解了燃眉之急。

绯烟候于府门一侧,低眉顺眼地开了口:“娘娘可算回来了,大人已在偏院房舍待了近一个时辰。”

正听完楼栩道了那囚禁一事,又闻他于别院相候,猜不透此人候她之意,更不明他意欲何为,温玉仪抬眸望向石径深处。

院中下人各安其位,似乎未有任何逾常……

“可知寻我所为何事?”她沉稳行回所居之所,侧目问道。

皱眉沉思了几瞬,绯烟微然摆头:“只说是想和娘娘用个晚膳,没说别的。”

常芸挑衅,本意是恐她争宠,但这宠幸她不屑去争。

公主朝思暮想,视楚大人如珍宝,直拿去便是。

如此男子,她才不要。

院落屋宇花枝繁茂,房内膳桌摆置着珍馐美馔,温玉仪踏入屋舍,见着那清绝皓姿坐于桌旁。

碗筷未动,他品尝的却是她昨夜包好的枣泥糕。

糕点已被食讫,仅剩了几张油纸叠于案上。

她敛回视线,顺和端坐而下:“妾身有罪,扫了大人今晚用膳之兴,姗姗来迟。”

“来人,将桌上的菜肴换热腾的来,”楚扶晏扬了扬云袖,吩咐下正端步行入屋的绯烟,转眸问向她,“这枣泥糕颇为味美,是从何处而得?”

目光定格于油纸之上,她轻盈转开眸子,答道:“是城南一间糕点铺做的,大人若喜欢,妾身遣人再去买上一些。”

“城南?”

似乎捕捉到了二字,他面无波澜,倏然念着。

王府坐落于城北,离城南是隔了些许距离,她若是出府随意闲游,定不会刻意跑往城南。

更何况她这几回出入府邸是擅自而行,还未与他告知。

糕点自当不是她买的。

可她不愿说出楼栩之名,令那行正若清风的男子徒添祸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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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嘴馋得慌,在府中憋得久了,便擅自离了府……”温玉仪恭然跪落而下,顿觉自己许要受罚,“未经大人之允,妾身有失礼数。”

双膝还未着地,她已被面前这道冷似孤月的身影扶起。

油纸被收拾了走,唯有微许糕点残屑遗留于桌上。

“才知王妃喜爱枣泥糕,本王惭愧,”他温和地扶她

坐回椅凳,薄唇噙着淡淡笑意,眸色又深了些,“是城南哪间糕点铺,回头与下人说。”

“本王将那肆铺盘下,此后王妃不必偷偷解馋,可光明正大品尝。”

“妾身受宠若惊,配不上大人这般厚爱。”他竟未降罚,也未再多问话,她云里雾里,只道是勉强蒙混而过。

正于此刻,热好的膳肴被摆上桌,楚扶晏仍旧谈笑自如,对她嘘寒问暖:“你来了府邸已有半月之时,本王还不甚知晓王妃所喜,这菜肴是否合意。”

她端直着身,难以推敲他话外之语,只能按着规矩卑顺而答:“对于一日三餐,妾身未有何讲究,能饱腹便可,未曾在意喜好。”

“那就继续以本王的喜好来。”停顿之际落下一声轻叹,身旁冷寂之影执起碗筷,眸光微冷,晕染开了一层氤氲之色。

“动筷吧,不然饭菜又要凉了。”

屋内气氛和缓,倒是未有所料的那般不安,他似乎是真就来此想与她用一顿膳……

温玉仪这才敢将他窥睨。

玉颜泛寒,眸底藏有浅浅阴翳,覆盖住的似是不易察觉的疲倦。

投壶休止之时,他曾言耽搁了时辰,因那朝政未理而不得入眠。

此时看来,他好似已有几个日夜未眠。

心上忐忑渐渐褪去,温玉仪默然许久,轻声问道:“大人愁颜不展,是因何事而忧?”

“若说是朝政,你敢干涉?”他回得极为淡漠,颇有兴致地朝她望来。

“妾身定当不敢。”她闻言心颤,恭顺得再不敢言语。

女子干政最是让朝廷忌讳,他这一番试探,是在探她的胆量。

姝色垂目不言,楚扶晏视若无睹,薄唇一启:“北境屺辽派兵围了我朝一座城池,欲宣战以示国威,我朝应当如何回敬?”

“晟陵虽是一方小国,但处北境要塞,是屺辽攻城的必经之处。拉拢其势,能守城邑,使得屺辽暂不敢来犯……”他随之冷笑,沉声再道。

“此为上计。”

清眸悠缓上抬,他紧接着言道,眼底淌过一丝轻蔑:“只是那晟陵使臣赫连岐胆小怕事,不愿与我朝结好,怕得罪屺辽,又不得我朝庇护。”

“晟陵不愿牵扯其中,唯恐将来孤立无援,被灭于乱世下。”

这几许深藏双眸底端的不屑,与她曾望见的皆有所不同,是不见底的深渊透出的隐隐杀意。

她虽不懂朝堂政事,也知这个赫连岐是真将他惹了怒。

温玉仪莞尔柔笑,淡然回言:“那赫连岐是何许人也,疑神疑鬼的,连大人的话都不信。”

“如此胆怯懦弱之国无用武之地,赫连岐也会有来无回。”寒光中似涌了些锋芒,他凛然道着,字字清晰,话语带了凉意。

有来无回……

她闻语稍滞,心沉了沉,觉方才瞧见的杀意是真实存在。

语声柔润婉转,温玉仪缓慢回道:“大人杀人泄愤,解不了当下之局。”

“你可有高见?”他目色薄冷,试探般再问。

似有若无的压迫令她几近不自在,直觉告知着,不论如何,她都不可再接此话。

见茶盏将空,她轻抬玉指,为他斟上了茶:“妾身未见过赫连岐,不知其人,也不懂朝务,无法替大人分这一忧。”

楚扶晏继续夹起菜肴,冷意似退散了。

“是本王病急乱投医了,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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