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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势必与这村子不共戴天……

她缓慢地行于左右,面上潮红仍未褪去,羞赧地扯上男子云袖,示意大人行得慢一些。

沉默片霎,温玉仪悄声道:“大人与一孩童置什么气?”

他不由放慢步调,怒恼之气隐隐浮于眉目间,肃然怪罪起那孩童来:“何人说不可气恼孩童,要楚某看来,耍闹之童最该受罚。”

“大人近日恼怒的次数可愈发多了。”

以前怎未觉着,此人如此易怒,还因这些极不起眼之事动怒……她再度端量起身侧人,觉大人肃穆的外表下的确是藏着有趣之处。

无怪乎项小公子如此敬他,缠着他,即便他生了怒也坚持不懈地登府拜访,原是那少年深知他的底线在何处,时常并非是真气恼。

“有吗?”楚扶晏随之回想起这几日生出的怒意,似乎是频繁了些。

她浅浅一笑,随口回道:“我何时骗过大人,都是大人在骗我……”

“何出此言?我欺瞒谁也不敢欺瞒夫人。”闻语顿感冤枉,他不禁再蹙眉眼,转眸无辜地回望。

本是随性一言,却莫名勾起思虑,温玉仪恭顺地行步在侧,忆起大人曾在公主面前道得情深意切,最终一切皆不及权势来的重要。

如若日后大人寻不上两全之法,她也会同公主一般,为夺那威势而被悄无声息地舍下。

他一向薄冷无心,她如何都笃定不了大人的心思。

至此,她怅然而想,再作试探般道着:“当初大人与公主的相惜深情竟是那般不堪一击,与我难免也会重蹈覆辙。大人的心,我至今瞧不清的……”

“倘若将来和权势不得兼得,大人会弃我于不顾……我便同公主下场相似……”

说及此处,她便真似要被抛舍般,眸底盈盈淌水,目色加深地朝他看去。

曾在王府将她冷落,又和常芸花前月下的景象仍时隐时现于心里,楚扶晏懊悔不已,时至现下,依旧悔不当初。

她此时再提,怕是仍将他记恨……他心起不安,若非如此,她何故无端伤切。

常芸已成痴成癫,他忆不起最初之时是为何招惹上那俏艳之色。

如今深望此娇影,他觉常芸怎能与她比较,自是一丝一毫都比不得。

楚扶晏深思片晌,神色庄肃未变,继续悠步而行:“那楚某的确是该好好想想。”

“大人!”原本只想作戏打趣,哪知大人当真去思舍弃之事,还说得这般严肃……

温玉仪扬声一唤,隐隐将他埋怨。

“想想若真成了草茅之臣,夫人是否还愿随步左右……”身旁清影缓缓相言,就此一顿,眸光逐渐柔和,话语却戏谑了半分。

“做楚某的枕边人。”

仿佛逗趣之人向来是他,于大人面前,她占不着便宜。

“大人分明还是个朝廷命犯,竟已想着返朝夺回原先的官位……”言及此,她望见那间药铺前摆放着牢笼,赵大夫正于木笼中休憩,便止了戏说之语。

“我一直都不知,大人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楚扶晏顺她的目光从然一望,牢内之人惊醒而立,看清来者是他们,眼底唯一的一份希冀也熄灭了尽,满目消沉地低下头。

他容色随即一冷,问向旁侧的娇柔玉姿:“他便是你所说的赵大夫?”

“正是,”恭敬回上一礼,温玉仪端步走近,婉笑着和老者寒暄道,“才一夜未见,赵大人倒是憔悴了些许。”

牢前端立的女子笑得如烟如霞,赵大夫恨得嗔目切齿,再藏不住性子,暴跳如雷般喊着。

“你这姑娘,敢坏老夫的计策,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村人已将赵大夫交由了小女来处置……”她仍旧绽着笑靥,像是毫无恶意地婉笑道,“此刻来看,赵大夫急着想去做鬼,小女只好成全了。”

听罢更作一惊,赵大夫自当听出话外之音。

此女让真相大白于世人,令他这村医名声尽毁,却偏是不将他赶尽杀绝。

“你不准备杀老夫?”老者眼眸一瞪,直盯着这抹温婉之色,实在不明她究竟在作何打算。

芙蓉般的玉颜如花而绽,温玉仪

轻望眸前垂死挣扎的歹人,低声告知:“小女不仅不杀赵大夫,也不去报官,还打算将大夫放了。”

一听此语,死气沉沉的面颜顿时湛亮些许。

赵大夫上前紧攥牢柱,欲听她接着说下去。

她也不再故弄玄虚,不紧不慢地道尽来意:“项太尉给了赵大夫多少好处与银两,小女也可给予,只要赵大夫随小女去朝堂之上……展出项太尉收敛民财的罪证。”

“事成之后,我放你离京,往后再不相见。”

将接下来需做的事说得明晰,她朝后一退,似由这老者思量。

如今事已败露,唯此一条出路可走。

可要扳倒一位三朝元老谈何容易,身为蝼蚁,这姑娘竟想着要去撼参天古树……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可笑。

赵大夫凝眸沉思,惊觉她的所作所为本就是为揭露项太尉恶行而来。

见其犹豫,温玉仪柔声再道,悄然提点着这位大夫已没有他路可选:“在这村中你已无立足之地,纵使是出了村,不顾百姓死活而收敛民财一事已传了出,你觉着项太尉还会留你一命?”

赵大夫捋起花白长须,经一夜折腾,白须已显几分肮脏:“姑娘的意思,是先发制人,先一步将项大人送入大牢,以保老夫这条命。”

“小女已为赵大夫指了条明路,愿不愿踏上这条路,还要看赵大夫如何去想。”

言尽于此,她未再多语,之中的利弊已尤为清晰,剩下的便看这老者是否开窍了。

既然都是死路,不如就听这姑娘一回,兴许真有一线生机,赵大夫哪还顾得上得罪朝官的后果,思来想去都觉应当应下。

“好……”牢中之人卑微而应,只求能活命,“老夫听姑娘的,听姑娘的……”

碧霄云开雾散,晴空如镜,待疫病散去,村子又回了昔日的闹腾景象。

袅袅炊烟,村水如环,村人卧牛吹短笛,傍桑阴种瓜,各处皆惬心如画。

得知温姑娘要就此远行,村民为此备上一辆马车,再雇了马夫送这二人离村去。

送别之时满村行敬拜之礼,以示这两日的感恩之情。

车轮辘辘滚动于山林间,水声如佩环,小潭尤清冽。

温玉仪再观来时之景,心绪已欢愉惬意了很多。最为紧要的,是能将项太尉拉下朝堂,还听闻大人那原先藏匿的势力有了回应。

不久后,他仍是世人景仰的楚大人,他那藏起的野心终能得以释放。

这天下本该是大人的,她如是想,忽感自己在大人的枕边待得久了,现今学坏了不少。

楚扶晏坐至舆内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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