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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记录。

“但部长挺重视,因为那个大赛夺冠的就是——”

“陈既白?!”梁穗突然惊出声。

小田一懵:“你知道啊?”

转眼发现她在盯着某一栏采访对象的标注,笑说:“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他,挺出名一少爷,听说他在香港的颁奖礼都没去,咱们这破采访他肯来,”小田啧啧两声,“破天荒。”

完全没注意到在那声惊呼以后,逐渐僵固神色的梁穗,指腹用力地摁在那栏边,被叫回神时,肩膀一颤地呼吸紊乱。

“怎么了?状态不好?”小田瞟了眼旁人,凑近她说:“你男朋友那事……我也有听说一点,但还是要尽快调整过来。”

梁穗讪讪笑了笑,小田也没有多补充提问,体谅她事出有因,让之后跟着点后期通讯组的事,编编稿件就算了。

梁穗不胜感激,全心进入工作状态。

先翻了翻记录标下重点,各自知悉工作内容,再参与到讨论提议中去,在这个过程里逐渐找回一点擅长领域的游刃有余,暂且遗忘了别的,但这个遗忘也没持续多久。

因为在中途让大家接收群聊文件时,梁穗点开微信还一并接收了两条实时消息。

EAR:【来二楼休息室】

EAR:【现在】

自从上回说的一周期限开始,这是第一次,他找她说话,也很明确,好像事先知晓,她会在这,她就在这。

这才是他吧。

懒得伪装,暴露本性的强硬。

会议接近尾声,梁穗点开文件又跟着听了会儿,这期间也不走心,时不时会看向门口,紧闭的,生怕有人突然闯入。

屏幕也在中途继续弹下消息。

是百分百地猜中梁穗不会乖乖听话后,懒得费口舌地在后边简约补充:【不然我上来】

梁穗握紧机壳两侧,呼吸发抖,而后,缓缓地僵直站起。

“怎么了梁穗?”

“去趟洗手间,你们继续。”

……

二楼设有演播室、录音室和一些媒体器械存放,前后两个休息间,陈既白在电梯下来偏远的那间里。

今天是休息日,连通的过道上鲜少见人。

步子踩在光滑地板轻重有声,梁穗忐忑地敛着神情来到休息间门外,叩响门板。

闷闷地响过之后,里头没有回应,梁穗现在也没有跟他讲究太多的心理,拉了下,开了。

休息室最大的作用是接待,有茶桌围椅,侧边沙发可以躺坐,隔着半身遮挡,远远就看见在那的高大体型,背对着门口,梁穗进来的时候,他恰好套头脱下上身最后一件里衣,宽厚健朗的背肌暴露在空气中,顺延着臂膀蓬勃地偾张。

室内加上她也只有两个,但毕竟不是私人区域,梁穗被他无所顾惮的意外行径惊了一下,侧过头:“你在干什么?”

陈既白根本不避讳,也早在这之前就知道是她,叉着腰朝她转过来,倦怠的眉眼睨着:“过来。”

梁穗仍然不看他,“有什么事?我还要开会。”

“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你……”梁穗阖目失语,僵持,然后退一步:“把衣服穿上。”

陈既白就着姿势微微弓挺脊,笑了笑:“害什么臊,下边儿穿着呢。”

姑娘不禁逗,再来一句就要走,还没放开门把的手,刚带上又准备打开了。

“穿衣服怎么上药?”陈既白找补及时。

梁穗愣住,但还是没松开把手,随时都要离开,仿佛只是过来确认他要放什么屁,或者安抚一下他突然犯的病。

颈子机械地偏移向他,除了本就在视野中被沙发遮住的下半身,男人的上身暴露无遗,大片冷白里透着浅红瑰丽的血色,但第一眼注意到的一定是心口处极其突兀的纹身,像某些有指向性的徽章,也像没有根茎连接的穗子,两边呈弧形延展,钳在心口。

在这块雪白里刺目的黑乌处恍惚了稍许,梁穗才注意起他身上主要的红青淤伤,眉端蹙缩:“你找我来,就是看这个?”

桌前有打开的小型医药箱,陈既白躬身找出了几样损伤修护的外用药,淡声:“一段时间不见,不想找我聊聊天?”

废话。梁穗没好气地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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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没在看她,专心找东西,但似有所感地对她的态度笑了声:“好,是我想找你。”

“我说了我在开会。”

“采访嘛,本人都在这,你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

“陈既白,”梁穗耐心几近耗光:“我真的很忙,没有闲空来跟你聊天,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如果你还要以这种理由无理取闹,那就——”

“过来坐着。”他只顾自己说。

那就都随便了 ,蓄满底气的一句话又让梁穗咽回去。

纤长指节接着冲她撩了撩。

她不动,气得呼吸都不顺。

陈既白正身朝她,冷眼静看,手里悠悠拆开一个喷雾剂的瓶盖,平声说:“这么些天,都没什么想问我的?”

舆论风向,还有宋长恒,她所安稳平静度过的一周,他撂了那句话又在背后做了什么。

都是疑点,但梁穗渐渐走回正轨,很多时候都不想回忆,回到那条复杂的事件线中去。

梁穗视线敛回来,盯着自己身前的地面,眉目神情依然地淡。

十几秒后,两只并齐许久的双腿,不知哪一只先妥协地迈了前。

陈既白看着,眉尾几丝轻佻。

第21章

可能还是气着了,梁穗气压一直低,离得远,在他右手边的单人沙发,正襟危坐。

他将喷雾对准肘臂、前胸的大小红痕,梁穗畏缩着眼,愣是面对面也不看他。

陈既白瞥她,笑着提起了一句:“是不是有把伞还在你那儿?还以为你会主动来找我。”

收了之后就搁在桌下,她找不到机会,也根本不想找他。就这么搁置了。

“看来不仅忘记还,是连我都忘记了。”他冷言点破。

梁穗不心虚,对他想法心知肚明,这种人怎么会在意一把伞,低着额说:“一会儿拍摄结束你在这等,我给你找来。”

“不用。”

喷到一半不弄了,陈既白在他披在沙发背上的大衣兜里掏出烟盒火机,指腹推上一根,低唇含住,莹蓝焰火引出醇烈的烟草气。

“等到你有空为止。”他半点都不惜得掩饰了。

梁穗吸进一口气,微微刺挠,跟他聊正事:“除了舆论引导,你还做了什么?”

她甚至都没反问,就确定,“之前宋长恒请你帮忙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他不可能继续帮。

那个忙是进行到一半毁约,还是另有所谋,让宋长恒能自顾不暇地消停那么久。

他到底,能因为那句话做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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