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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距离。

姜清杳看着粗布床褥,看自己差点断了的腿,还有被掏空的家底儿。又想起昨日他淡漠的声音,说她不过是个“玩意儿”。她忽然就笑了,笑的凄厉,眼泪滚滚直流:

“他说的是真的么?”

沈观张了张口,却无法回答,更不想再骗她。从贡院出来后的这些日子,他每天都沉浸在恐惧里,怕的就是现在这样。他原以为可以瞒着她一辈子,他会尽全力去弥补。但显然老天不愿放过她,这么快就叫她知道了。

“清杳,能不能给我些时间?等过了这阵子,我一定给你个交待。”

眼下平章公府、沈尚书、沈瑾,甚至是孟夫人和沈昶,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但他这句话等同默认,让姜清杳心里那点奢望登时破碎。

其实早在沈瑾让他别争辩,他就果然没再说话时,她就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几次三番被沈昶欺辱的痛苦恐惧顿时浮上脑海,那时候有多绝望,现下便比那时越发的绝望。

“为什么?”

沈观满嘴苦涩,看她痛苦也心如刀绞,却不敢上前一步。姜清杳看他这样,忽就替他回答:

“因为你要报复太太,报复沈昶!因为姜家在朝毫无根基,与你仕途毫无助益,所以我不能占你正妻之位!”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喉间的血。

干什么!

两人突兀的起身,又朝皇帝的方向走,周围臣子都瞧过来。

沈观牵着她手,十指相扣得更紧些。

姜清杳抗议无效,沈观已经小声和她说:“文钰是我少时至交,从前我们二人便说好了,日后若是娶了夫人,也要告知对方的。”

姜清杳是他的妻。

文钰于他,也先是至交,再是皇帝。

理该介绍给文钰知道。姜清杳是他唯一的妻。

第42章

沈观牵着姜清杳,上首的皇帝很快也注意到。

沈观行过礼,又说携夫人姜氏拜见皇上。

皇上很快反应过来沈观的来意,对着正要行礼的姜清杳道:“免礼。”

太监全福很有眼色的在一旁加了位置,沈观携姜清杳落座。

姜清杳突然被沈观拉着来,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会儿才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一点紧张,但皇帝和她想得不一样,等两人落座后,饶有兴趣的就问起来了:“可是新晋大理寺姜寺正之女?”

这便是那个沈观私截了人家信件的姑娘。

姜清杳应是,微微抬头。

姜清杳浑身发抖,她紧紧握着沈观的手,没有哭,可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淌。觉着手里越来越凉,姜清杳颤声轻唤:

“爷?六爷?您醒醒,别睡啊……”

她不住呼唤,可沈观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姜清杳看郎中一边处置伤口一边摇头,叫冬儿过来,悄声吩咐:

“去请谷先生,多带银子,把爷的境况说明,该带什么都带来。记住,多带银子!”

冬儿与阿瓜被打晕醒来在雪地里,着急慌忙跑出园子就听见传闻,越发惊慌的跑回来,就看见这幅情景。冬儿点头,回房摸了二百两银票就去角门,让崔婆子雇车,陪她一同去找谷先生。

谷先生住的远,请来时已是黄昏。沈观仍旧昏迷,伤口虽止了血,但境况并不好。郎中瞧见谷先生来松了口气,这人若还能救,也只有谷先生了。

谷先生瞧见沈观这样,下意识蹙眉,腕子上的脉搏已然浅的摸不准,只在颈子上摸了,便把人清退,只留阿瓜打下手,给沈观施针。

姜清杳在外稍间等候时,脑中一片空白神情愣怔,好半晌忽然与冬儿道:

“这屋里这么冷,你去烧几个炭盆,多烧几个,别冻坏了六爷。”

冬儿应声,眼眶也红了。听说六爷是为着护她家姑娘才伤成这样,她在心里不住念佛,只求保住沈观性命。

姜清杳枯坐外稍间,直等夜色深沉,她瞪着一双眼看着外面簇簇下着的雪,看地上的雪越来越厚,脑海中始终一片虚无。她甚至想不到沈观把她扯出来时的样子,甚至想不到……沈观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屋门拉开,吱扭一声轻响,姜清杳却仿佛雷击一样哆嗦了一下,诧然转头,看见阿瓜,她愣愣的站起来,阿瓜还没干的脸上顿时又流下眼泪:

“姑娘,爷保住了。”

姜清杳愣了一下,抿嘴去笑,眼泪却汹涌而下。她死死捂着嘴,掩住哭声。阿瓜却拿着一张纸过来:

“可,可谷先生说,这上头的东西,都得备齐了,爷二月要会试的,若没这些东西,只怕撑不下来。”

姜清杳扫一眼,尽是名贵药材。这时候谷先生也从里头出来,姜清杳才道:

“先生,这些好东西,现拿银子也没处买。您铺子里若有,还求您割爱,银子上咱们绝不拖欠。”

谷先生扫一眼院子,叹口气:

“罢了,让人拿一千两银子,去我铺子取药。”

姜清杳接了他递来的令牌就跪下了,她知道这些东西值不少钱,谷先生让了不少。

谷先生自然又住下了。

有谷先生在,姜清杳就安心了。

隔了一日,沈观总算醒了。阿瓜与冬儿服侍在跟前,谷先生为他诊治,他从起先的浑浑噩噩虚脱无力,到总算能发出声音,用了一日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姜氏呢?”

“姜姑娘好好儿的,在东厢呢。她照料您几日,不眠不休,昨儿谷先生说您大安了,她才安心去歇着。”

阿瓜忙回,沈观却道:

“说实话。”

“真没事。”

阿瓜的笑快僵不住了,沈观看他不说,挣扎着要起,阿瓜忙按住他就哭道:

“爷!您可不兴乱动!谷先生说您血流多了,姑娘为着您会试,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药,您这伤口可不能再裂开……”

他喊声很大,姜清杳在东厢一个激灵,急着跑过去,可在门口顿足,眼泪簇簇的下,心如刀割。想了想,到底还是迈进去了,却远远站着,没到床前。

“爷,我好着呢。”

她抿着嘴笑,宽慰他。沈观这才躺回去,看她眼底青黑,看她憔悴不堪,看她一双眼睛遍布血丝的红肿。

“清杳。”

他叫她,她应声。他忽朝她笑了一下:

“不是你的错。”

姜清杳错愕了一下,才擦干的眼泪再度决堤。她点头,再摇头。

沈观命悬一线时,她什么都没想过。如今他醒了,那日情景袭上脑海,让她浑身战栗。

外间纷纷扬扬的传闻,都是她被沈昶□□。哪怕她站出来说自己并没损了贞洁,可她到底被沈昶撕坏衣裳,到底坏了名声。若还留在沈观身边,只会带累他。

沈观看着她,眼瞳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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