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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到三四章池燕丰坚持不下去了。估计写小说的人特别注重文笔,成语堆积的跟叠叠乐似的,用词夸张,辞藻那叫一个华丽,就是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的错位感和画蛇添足的啰嗦感,通篇感情过于充沛,充斥着用力过猛的尴尬。池燕丰虽然说文科不拔尖,也食之无味,弃文。

恰恰打算合上书的瞬间,书中的一段描写闯进眼帘。

它描绘的场景地点正好也发生在图书馆:午后的金灿灿的阳光洒在窗前,我看见她肤如凝脂的侧脸,微微朝书的方向倾斜。她没有注意到我,我却只敢偷偷看她,不敢上前和她说话。我的心跳的太快了,快到无法呼吸,咚咚,咚咚,它在打鼓。

现在不是午后,也看不见谁的侧脸,池燕丰却深深带入了那个画面。

建校时期种下的大树就在图书室的外围,郁郁葱葱,天冷了只是象征性零星掉几片叶子,还有些树干遮住了阳光,挡住看向操场的视野。为保护它,学校特地将主干围起来,腾出四周一大片空地,由于地处隐蔽,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悄悄话圣地。

这时候,阳光打下来的光影被树叶分割成碎片一样的光影,印在书上,微风吹得枝桠晃动,像跳跃的音符。在阳光下看书眼睛大抵是不舒服的,饶杭动了动肩膀,调转方向把书藏在影子下继续看。

这下真的是侧脸了。

刚才打在书上的光影一下子转移到饶杭的脖颈,耳廓,跳跃得欢。风似乎更大了些,它以投影为笔,缠缠绵绵,谱写着无人可见的诗。写写停停,池燕丰一愣,忘了移开眼睛。

指头捏紧书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影不再晃动,阳光照在饶杭的校服外套上,发出刺眼的光芒,池燕丰像被蜜蜂蛰到,如梦初醒。

手上的书是烫手的书,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池燕丰豁然起身,椅脚发出声响,引来管理员和饶杭侧目。

别人都在看自己,池燕丰知道自己反应大了,对管理员微微欠身。为了表现的自然一点,把书放回去以后,做出找书的样子。他的脸色青青白白,暴露了慌张。

饶杭感到不对劲,轻声说:“你在找什么书吗?”

池燕丰不将视线从书架上移开,假装很镇定:“嗯,提升写作水平的书。你平常……看什么?金老师总夸你的作文。”

饶杭:“我看的书很杂,随便什么都能看。可能对你没有参考意义。”

“你就挑你看的顺眼的就行。”

池燕丰:“……”

“你手上那本能借我看看吗?”

饶杭大方地任他看。

池燕丰念了念书名:“乌合之众。”

饶杭说:“你也要看吗,可是好像这里只有一本。我要借走。”

池燕丰说不用,再看看别的。又问饶杭为什么体育课来图书室,饶杭反问他为什么来。池燕丰想了想,说:“这里安静。”

饶杭笑笑。

池燕丰:“我记得你书架上有很多关于乐理的书,也是图书室借的吗?”

饶杭说:“不是,那是别人借我的。”

池燕丰说:“我好像没带借书卡。”

饶杭说:“用我的吧。”

一节课时间不长,下课了,池燕丰抱着好几本原本不需要的书走出了图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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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下自习。

自从加入小团体饶杭已习惯和高梓洋他们搭伙,起码在校门口的那段距离会一起走。

池燕丰全程兴致不高,走在最后面,比脚伤未愈的饶杭还慢点儿。

今天五叔来得早,把车停校门口最容易看见的位置。任月和姜锦屏也在,任月坐后面,开着窗。伙伴几个见了,有礼貌的上前打招呼,叫了声:“阿姨。”

任月微笑着回应,问他们上课累不累。

几人齐口说不累。

池燕丰玩的好的就那么几个,任月几乎都认得,随后感谢辛野每天为池燕丰送作业。按往常,甚至会个个寒暄过去,今天却显得很匆匆。

池燕丰在窗边弯下腰来:“妈,奶奶,你们怎么来了,天这么冷。”

任月说:“还好,我们需要回家一趟。”

大家就和他们道别。

远远地,任月望见形单影只的饶杭,背着书包慢悠悠地挪动,说:“燕丰,你前桌的脚看起来还没好,早知道稍他一程了。”

池燕丰说:“嗯。”

“我们这么晚回去啊?”

“对,”任月说,“回去签字。”

几天不在,这个家似乎空了不少。

十几年的婚姻,池柏文始终主导着家庭走向,连这栋老丈人留给任月的别墅也像换了主人,让任月失去‘娘家’的感受,伤心了只往姜锦屏的公寓躲。殊不知,别墅里的一切原来全部属于她的。

抬脚进门,池柏文看到任月。

任月没什么表情,只是脸色苍白了点,径直走向了他。池柏文自觉理亏,撤回目光,无话。

转而矮声对姜锦屏喊了声‘妈’。

姜锦屏权当没听见。

整个大厅里算热闹的,池柏文以及他的父母妹妹律师都在。说来尴尬,身份颠倒过来了,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客。

池父池母临时听到儿子儿媳闹离婚的消息气的差点犯心脏病,白天刚赶到康城已经上姜锦屏那闹过一场了,姜锦屏无计可施只能叫保安。此刻再见池燕丰,心情更加激动,多俊的小孩啊眼瞅便宜别人家,那是怎么看怎么不甘心,一眼瞥见,哭上了。

“我的大孙子唷,犟脾气!你为什么不跟爸爸哟大孙!”

池柏文父亲拍起大腿,作势要去抱池燕丰:“孙儿,我的命根儿!燕丰,你再想一想,啊?你爸爸这么多年没再要孩子,把全部的爱都给你,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啊……”

池燕丰听了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生在康城,养在康城,与池柏文的父母见得不多,以老家话‘阿公’,‘阿婆’称呼。他们老人家爱孩子是真,每次池燕丰回去或者他们来,总是笑不拢嘴,恨不得把天底下好吃好玩的全塞给他。所以当儿子的婚姻破裂,焦急之时难免言辞激进,这不难理解。但不讲道理也是真,妄想打感情牌能改变什么。

不管大人们怎么说,池父池母对他的疼爱不会忘记,现在他讲不出太伤人的话来。他说:“阿公,阿婆,你们冷静一下。我已经决定了以后跟妈妈生活。我……有时间会去看你们的。”

池母捏住池燕丰的外套,要把人抢到自己阵营似的:“燕丰,是不是她们逼你跟妈妈的,啊?你说句话,如果是她们逼你咱跟阿婆说,我我让爸爸想办法,让他,让他带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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