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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顾门主仁善，与李师伯感情甚笃，绝不会怪罪你，你说吧。”

掌柜的面色苍白，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后来，我们来到这里。龙家的人与李仙师的仇家一同前来，龙家偶然得到了李仙师身怀重宝的消息，他们……他们便联合起来。”

他又看了一眼青江，顿了顿，喘了好几口气，才接着说:“有一次，李仙师不小心着了道。他被仇家刺了一剑，又中了龙家人的蛊毒，他们想要李仙师的阴阳合合录。”

你下意识攥紧了拳头，颤抖地问:“那后来呢，他怎么样了？”

掌柜的手腕被你掐的不过血，他冷汗直流地说:“后来……龙家的人，将李仙师带走了。”

你的脑子嗡鸣作响。

掌柜的又看了青江一眼，在后面补了一句。“不过，在路上，有个侠义之士，他救走了李仙师。”

“他叫什么名字？”

掌柜摇头:“不知道。”

线索断在这里，不管怎样，你的一颗心，终于跌回肚子里。

掌柜的满脸死气，没有几天可活。虽然李落裳因他受累，但他提供了信息，理应得到奖励。

你摸向怀中的灵丹，盘算着该给几颗。

一旁的青江按住了你的手。

“师父，生死有命。李师伯已经帮他续了很多，人之将死，他瘫痪在床，连翻身也做不了，宛如一个废人。你何必强留呢。”

你看着青江，他的眼神十分平静。

你收回手。

莫名的，觉得哪里不对。

掌柜快死了，还被你们拉来问话。他的亲人们没有一个讨厌你们打扰，想要阻拦，反倒两股战战，很害怕你们似的。

而且……

你环顾一圈，只见到掌柜的几个养子，没见到他那个阴年阴月阴日生的独生女儿。

他的女儿去了哪里？

第14章

你的第六感告诉你。

你忽略了很多很重要的事。

你为了抓住那些，私下里让绿江，帮你打听掌柜女儿的消息。

你留在了那个地方。

你知道，这次的消息和之前都不一样。

李落裳带着掌柜一家，走了太漫长的逃亡路。时间线已经推进到你闭关后的第三十三年，距离现在，只有不到八十年的时间。

很多目击证人都活着。

而且李落裳不止一次和他的仇家以及龙家交手，动静再小，也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

果不其然。

在你拜访掌柜的第十天，你和青江终于又找到一个见证者，见证者早年贫困，曾是一个小乞丐。

“那是一个大雪天，天冷得吓人。我在破庙里瑟瑟发抖，忽然听见有马蹄声。那段时间不太平，我很害怕，于是藏在佛像的孔洞里，躲了起来。”

“来的是一个白衣服的仙人，他似乎是受了伤，脸上红红的，还一直在咳血。他一进庙里，就晕了过去，看起来快死了。我饿得要命，就跑过去，翻他的行李。”

“他的行李很空，几件衣物，一只蛮值钱的簪子，几个烧饼，还有一瓶酒。我刚想拿一个烧饼离开，他却忽然醒了，眼神定定的看着我，紧紧抓着我的手腕。”

“我当下就想，完了啊。这仙人这么虚弱，手劲儿还大得还跟钳子似的，我多半是活不成了。”

“我的冷汗哗哗地掉，可是您猜怎么着？他却把手松开了，将一个饼子递给我，还让我喝了一口酒。他说风雪大，不喝一口，怕挨不过晚上的。”

他连受伤都那么善良。你心口有些疼，问:“后来呢？”

老人回想着:“后来，我睡醒，看到身上多了许多茅草，那位仙人已经早早骑马离开了。”

你回忆了一下见证者的话，沉吟片刻，问:“他说了，他叫李落裳？”

乞丐摇头:“是第二天，有一伙姓龙的苗疆人，在城里拿着画像大摇大摆地到处问。我才知道，原来他叫李落裳。”

想来是李落裳被龙家人带走，又借机逃了出去。那时正在被龙家四处追寻。

“你告诉他们关于李落裳的下落了！？”

乞丐提高了声音:“自然没有！他们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我就是因为讲情义，才慢慢发家，从乞丐变成这斧头帮的帮主，仙师是个好人，我又怎会坑害恩人呢？”

说到这里，乞丐顿了顿:“不过，之后又有人找我。我便将他的行踪，透露给了一个自称行止的人。”

“行止？”你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嗯，那人说，仙人曾经向他求援。那时，他拿出一只手帕，和仙师的一模一样。他说，仙师的仇人很多，有擅长用剑的，也有擅长用蛊的，蛊术阴毒，杀人于无形。他不去帮仙师，仙师恐有性命之忧。所以我才告诉他。”

你皱紧了眉头。

“你可还记得，他长得什么样？”

乞丐努力回忆:“他生得很高，长相俊朗，皮肤是古铜色的，通体有种富贵人才有的派头，很是一表人才。”

你满腹疑云，想要提取出乞丐的记忆，画出一副那人的画像。可是年代久远，乞丐有关行止的记忆已经模糊，只能瞧见一个难以辨认的身影。

163、

离开的路上，青江问你是否认识这个叫做行止的人。

你摇摇头。

“李家出身修仙之家，李落裳自幼便认得很多别派之人。为师当年不过一介布衣，只认识我们宗的一些师兄师弟。行止并非我宗门之人。”

你说着，忽然想到什么。

当年，你宗派覆灭，师父与师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也有些家族势力颇大，直接回家躲风头的。

李落裳的本家虽不算修仙世家，如今也日渐衰微，当年也应当可以给他提供一些庇护。

证人的言辞里，李落裳总是孤身一人，他独自在苗疆许多年，不曾娶妻生子，也无甚至交挚友。他一直更换住所，不是行善举，就是被追杀。

他为什么一直在苗疆躲藏，从来没有回过家？

164、

行止是谁？

你与李落裳相交六七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李落裳与他何时何地因何相识当时留言找他，是极端信任？还是无奈之举

那个人值得信任吗？

区区一条手帕，是否可以证明，李落裳曾在危难之时向他求援呢？

如果一切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又该怎么办？

你忧心忡忡。

在七十几年后，担心七十几年前。

165、

你动用所有力量去查行止。

查无此人。

166、

你回到幻虚阁。

焦虑让你又去喝桃花酿。

只有三瓶了。

你看着魂灯里明灭的火焰，醉醺醺地喊李落裳。

李落裳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