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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或者从阿然的伤痕知道，你能看见什么。

你想，如果阿然会害怕，会颤抖，会哭泣，你要第一时间接住他，抱紧他，跟他说有你在，一切都过去了。

可他只是在小镇上游逛，如同一个普通游客一般，

上次你们只是路过，还没开始游玩，出了那件事就很快离开，中途只是吃了一顿饭。

李落裳带你去最好的客栈，最好的酒楼，你们去小小的书铺读书，到商品并不多的成衣店买衣服。你们一起去戏院看戏，甚至一起逛凡间的青楼。

李落裳从头至尾没表示过什么。

就在你的疑惑已经达到顶峰，迫切想问问什么的时候，李落裳说:“顾乡，你知道吗？我被锁在那里的时候，常常听到那些男人说到外面的世界，他们说的酒楼里的酒，戏院里的曲儿，青楼里的女人，说得绘声绘色，当时我想，我李落裳什么没见过，再好又有京都更好吗？”

“如今一看，确实不过尔尔，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罢。”

他怅然地看着这一切，歌舞升平，山珍海味，别人口中的描述与他所见的，宛如另一个世界。

李落裳与你在小镇逗留了很久。

他终于走进拍卖场，进去之前，他问你，你真的想跟我一起吗？顾乡。

你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

514、

你们，如同最普通的客人，被人引领着，坐在位子上。

台上正好在拍卖鼎炉。

先是低阶，然后中阶，小镇的拍卖场是没有高阶鼎炉的。

你看着那些人，如同货物般展示自己的长处，他们身无寸缕，为了被买走，下限格外低，无所不能用其极。

你马上看到多人表演。

有一双手，遮住了你的眼睛。

你听见李落裳说:“顾乡，我之前一直想，如果你来找我，我就带你来拍卖场，让你看看最低贱的鼎炉被如何对待。那之后，你还能拥抱我的话，我就原谅你了。”

你喉咙哽咽。

他又说，因为是传音，你能听出来，他的语气是释然而又轻快的。

“现在，我不想了。谁想让心爱之人，看到自己的肮脏样子呢。”

“顾乡，事到如今，我已经放下心结，即将春节，春节应该在家里过，我们回幻虚阁吧。”

515、

李落裳离开了拍卖场。

与你预想的剑拔弩张不一样，他一个人也没有杀。

他说，世事沧桑，冤有头债有主。

害他变成这样的，不是拍卖场里的管事，也不是那些嘴巴肮脏的嫖客，而是龙景行。

很遗憾的是，那个害了他的人，因为没有得到他的爱，早早的死了。

仇恨已经无处宣泄，过去更不堪回首。

如果一个人，经历了伤痛，就要一辈子沉溺于此，实在很不划算。

所以他放下了。

因为多杀一人，并不能让他心中好过，何必弄脏刀剑呢。

你看着他，也许是一切向好的缘故，如今的李落裳，冷静洒脱，越来越像以前的李落裳了。

516、

你们回到幻虚阁。

你的徒弟们高兴疯了，他们围着李落裳转了好几圈，他们说:“真是没想到，你就是李师伯吗？”

“怪不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说话的人被打了一下，打人者说:“屁，明明你一开始就说，你一年都用不上一次的灵泉，凭什么这个替身就能随便用呢。”

“喂！你怎么拆台呢！我后面不是收起意见，还经常来清净洞府陪李师伯下棋解闷儿嘛”

“切，就知道马后炮，就拆台怎样！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你的徒弟们笑着闹着，李落裳，又或者是阿然，他站在一片人群里。

你看见他很真心的笑起来。

以前的李落裳不喜欢热闹，现在他很喜欢了。

他喜欢所有有生气的地方。

517、

你想着，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

你拉住李落裳的手腕。

“嘘！我有礼物要给你。”

你用幻术做了个假的阿然，放在那里，又带着真的阿然不声不响地离开。

你带他去清净洞府的那片已经不是空地的空地。

结界打开，你们走进去。

是数百株的芍药花。

外面还是冬季，山上落雪，结界之中，却依旧温暖如同初夏。

这实在是世间奇景。

李落裳惊讶地看着那丛丛簇簇的芍药花。白的、粉的，大朵大朵，开得那样好。

比一年多前，他和你在承风派见过的，还要繁盛，还要美。

这也是用灵泉种的吗？

你摘下一朵，戴在他的头发上。

你说:“即便在村子里，我已经送过，可我还想再送。”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这句诗是你告诉我的。”

“花要送给唯一欢喜之人，也是你对我说的。”

你跪下，身后是漫天飞雪，身前是美人与花。你牵起李落裳的手，说:“尽管我分外努力，仍有许多不足，我顾乡在此立誓，今生只爱李落裳一人，我会敬他、爱他，将他的话奉若神明旨意，今后再也不会让他伤心了。”

“阿然，我可以把自己嫁给你吗？”

518、

你对他求婚。

用的是嫁，李落裳居高临下地看着你。

他想，你可以吃下他的性器，舔弄他的后穴，你去了拍卖场，看见那些，眼睛里没有鄙夷，全部是泪。

你是不嫌弃他的。

你是爱他的，他也是爱你的。

如今，他已经第六境巅峰，和你闭关时，他的修为一样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兜兜转转，世界是一个圆。

519、

他蹲下来，轻轻地，捧起你的脸。

他说:“顾乡，你永远这么可爱。”

“所以我永远爱你。”

520、

错过了一百年多年。

在一片芍药的馥郁花香之中，你看见你昔日的天神对你说:“顾乡，我愿意。”

翘首以盼。

终成现实。

一切宛如幻梦。

却又无比真实。

你迫不及待地与他拥抱，你看着那片芍药花，你想，第七境的强者有五百年的寿命。第八境的强者可以活一千年之久。

你们有阴阳合合录，你们在相爱。

所以，错过的百年，在你们的生命中不过须臾。

之后还会有很久很久。

之后的日子，不会再有黑暗、背叛、孤独、等待。

全都是幸福温暖。

全都是浪漫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