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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理没办法在面对徐知竞时保持冷静。

相悖的情绪持续不断地在脑海中纠缠,以至于寻常的问答都变得尖锐。

他原本是应当指责徐知竞的。

趁此机会,责备对方杀死了他爱人的能力,要对方永永远远心怀愧疚。

可或许是因为燥热的室温,又或许是因为徐知竞小心翼翼的语气。

夏理处理不了对徐知竞的复杂情感,只得一股脑挤压成怨愤,仓促且混乱地丢回去。

两人对峙似的停在走廊。

徐知竞不敢向前,颓然地辩解:“没有的话我去买……”

夏理以前不喜欢徐知竞留在里面,每次清理都要好久。

徐知竞莫名其妙记着这些习惯,因歉疚而说不出口,悒悒连视线都避开了。

“没有。”

夏理的嗓音蓦地宛若叹息。

他在此时感慨命运,意识到人性的复杂,以及贪婪的力量。

夏理恨徐知竞吗?爱徐知竞吗?

还是对年少的‘夏理’念念不忘?

他看见徐知竞的眼底泛起压抑过后的笑意,显而易见地引出雀跃,连语调都一下子轻快起来。

“那我去买,你等我。”

夏理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怀恋什么。

十二岁前的大院?十五岁前众星捧月的生活?

似乎一切皆有可能,偏偏徐知竞被排除在外。

夏理坐回沙发上出神,无论如何分辨不清,今夜这样繁冗的情绪到底是因为宋濯的离开,还是真正为原始的欲望所驱使,亟待发泄与放纵。

或许两者皆有。

或许无非是夏理在心底挑选合适的借口。

——

“你知道宋濯和我说过什么吗?”

“他不是走了吗?”徐知竞警觉地支起身,半遮住了落向夏理的月光。

夏理没有管他,兀自继续。

“他说他喜欢我,说他就要二十一了。”

“可是他还在说妈妈……”

好热。

室温太高,融得夏理的眼眶都在湿漉漉地发热。

好热。

“你二十一岁的时候也说喜欢我。”

“孟晋予二十一岁的时候也说喜欢我。”

徐知竞正与夏理交握的手僵住了。

“那个时候的喜欢,好像确实就只有喜欢而已……”

什么都无法确定,什么都无法掌控,就连心动都是。

夏理转头看徐知竞,窗外的淡影映入室内,在两人头顶慢悠悠地摇晃。

这夜的伊始,他学着十九岁的徐知竞要对方解纽扣。

徐知竞照做了,顺从地跟随夏理的指示,握着自己在夏理面前把玩。

手上的动作断断续续停顿,得不到准许,被夏理注视着无法抑制地难耐失神。

可是夏理似乎仍旧不开心,静静坐在床边,泄愤一般,沿着徐知竞的膝盖一直踩了上去。

“夏理……”

“不行。”

夏理已经记不清自己重复过多少遍这个词。

夜灯把徐知竞的指弯照得透亮,晶莹地涂满水液,随着喟叹愈发显眼。

可夏理始终在犹豫,飘忽地让神思从这样旖旎的场景中抽离。

他很后来才应允。

久到徐知竞几乎无法克制,吻着他的小腿不住地祈求。

夏理摸摸他柔软的发丝,指尖顺着脸颊移向嘴角。

才刚抵住下唇,徐知竞便迫不及待地衔了进去。

“你是狗吗?”

徐知竞不说话,眼梢却弯起来,盛着两枚亮晶晶的黑眼珠,小狗似的对着夏理笑。

他在求夏理赦免,用和十六岁时一般无二的神情,妄想夏理动摇心神,宽恕他的一切罪行。

“夏理,夏理。”

徐知竞轻柔地吮吻着夏理的指节,说话间,舌尖便含糊地舔舐过夏理的指腹。

夏理很认真地回溯,却找不到哪怕半点原谅对方的理由。

徐知竞恳切的眼神不足以支撑夏理伪造出爱情,唯有讽刺疯狂地自心底滋生。

夏理舒展开食指,无甚情绪地探向徐知竞的喉咙。

修剪整齐的指甲刮过细小鲜红的味蕾,抵住舌根,一点一点按下去,欣赏久居人上的徐公子狼狈地反胃干呕。

汗水沾湿徐知竞的发梢,浸透衬衣,裹着一室燥热,将他困在夏理脚边。

他心甘情愿在这间旧公寓里上演如此低俗的戏码,只要夏理为此满意,至少维系住当下浅薄的关联。

第100章

发泄过后,席卷而来的反倒是更深更荒芜的空虚。

两人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

衣服套子丢了满地,一室狼藉,滞闷空气里满是靡乱的膻腥。

“现在的你能给我什么呢……”

夏理盯着天花板轻喃,胸腔随着字句起伏,笼着微弱的光晕,勾出柔美弥蒙的线条。

他没有看徐知竞。郁丽的眼仁透着光,映成一种澄澈的,纯洁的,融化的玻璃似的,暖融融流潋的色调。

这让他看起来像是失神,却又矛盾地蕴藏曙光。

徐知竞突然认真起来,愈发将夏理的手攥紧了,挤进指缝,十指相扣。

“夏理,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夏理颤了颤眼睫,垂下视线,细细审视起身边未加遮掩的徐知竞。

“这样问吗?”

他并非对真心存疑,而是平白对现状产生出不真实感。

徐知竞手忙脚乱起身,匆匆爬下床,在两个用过的安全套边上捡起自己的衣裤。

场景荒谬得比作梦境都太过,几乎像是高热导致的幻觉,讽刺地随着稠滞的呼吸放映。

夏理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缓缓支起身,不着一缕坐到床边,倦怠地让目光与徐知竞相汇。

衬衣、西裤、腕表、戒指。

房间里没有镜子,徐知竞穿戴整齐,额前的碎发却仍凌乱地散落,提醒夏理不久前发生在两人之间的纠缠。

徐知竞像所有文艺作品中描述的那样单膝下跪,认认真真看着夏理,忏悔般用双手捧起了夏理的指尖。

“夏理,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他又问了一遍。

夏理居高临下地凝视,沉默着没有展露出任何情绪。

他好像在尝试理解眼前的画面,又因无法解读而给不出丝毫反馈。

徐知竞等待,等待,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室内却只有夏理轻絮的呼吸,以及徐知竞愈发无序沉重的心跳。

关于他们的一切似乎总是发生在错误的情境之下。

徐知竞没办法在这时纠正,只好惶惶想到补救,无措地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将它献到夏理手边。

“你那枚在家里。”他说完又觉不妥,赶忙补充,“戒指我们可以去定新的,去定你喜欢的。”

“我已经有能力兑现所有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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