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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嘻嘻哈哈道:“不会是男朋友吧?”

顾念辞道:“发小。”

他拿着手机,犹豫了几秒, 道:“徐哥, 前面停下车, 我打个电话。”

徐至疑惑地往后面看了下, 心道什么电话不能车里打, 他本来还想调侃是不是跟发小兼男朋友打电话不好意思让他们听到, 可一眼瞅见顾念辞的神色,便住了嘴, 跟陈凯对视了一眼,靠旁边停了车。

顾念辞下了车, 稍微走了几步, 在一处有遮阴的僻静处给沈宁深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嘟嘟了两声, 沈宁深就接了。

“喂。”熟悉的冷调质感声音,像夏天里最合适的一杯冰水,但比平时多了几分沙哑。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词汇,却让顾念辞不由地觉得难受,他不知道这是想念还是心疼亦或是两者都有,他觉得喉咙有些酸涩,想说的话压在喉咙间,想说却说不出来。

“念宝。”沈宁深温声道。

“嗯。”顾念辞喉咙间又酸又闷地应了一声,怕沈宁深听出自己难受。

但沈宁深还是听出来了,道:“我没事,小感冒而已,别难受。”

顾念辞越发觉得难受,沈宁深猜到了自己为什么打电话给他,沈宁深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在躲他,但沈宁深什么都没问,就连时隔三周他打电话过去,沈宁深也没有质问和责怪他一句。

为什么不质问他,不责怪他?为什么要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生病了?

他有好多想问,可是明明招惹沈宁深的是他,现在躲开的也是他,他有什么资格问呢?

他喉咙间梗了梗,鼻头发酸地问:“真的只是感冒吗?”

“真的。”沈宁深道。

假的,沈宁深垂着眉眼,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哪有什么感冒,只是迟迟没有退下去的易感期而已。

顾念辞声音低低:“姥姥说你看起来像很不舒服。”

沈宁深像是笑了下,道:“长辈都是比较夸张的,我没事。”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微哑的声音骗不了人,沈宁深的体质顾念辞很清楚,小小的感冒不会让他声音这么闷哑。

顾念辞发现,自己压抑了三个礼拜的想念,在沈宁深喊他「念宝」的瞬间,一下子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他真的好想沈宁深。

他想告诉沈宁深,自己想他了,可是告诉了之后呢?

沈宁深说喜欢他,自己难道要视而不见装作不知道,一边说着想他一边只是和他做朋友吗?

不可以,这对沈宁深不公平,沈宁深这么好,他值得一段坦率阳光的恋爱。

“念宝。”沈宁深见他没说话,便又叫了他一声。

“我在。”顾念辞立马道。

“在日本还好吗?”沈宁深问道。

不好,一点都不好,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想念得发疯,每次吃到好吃的都想跟你分享,我用手机拍了好多照片,都想发给你的,想告诉你我在做什么,想知道你每天在干嘛。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念你呢,我明明都已经不在发热期了。

是习惯吗?

顾念辞鼻头酸涩地想着,可还是道:“挺好的,不用我操心什么,有一个人专门拍照的,还有一个工作人员会安排每天要去的地方。”

他说着停了下,吸了吸鼻子,把难受压下去一些:“你,快点好起来。”

沈宁深像是笑了下,低低的声音温柔地道:“好,我会快点好起来的。”

“我中午吃了斋饭,还挺好吃的。”顾念辞又道。

“嗯,我吃了顾奶奶送来的花胶汤。”沈宁深道。

“就只喝了汤吗?又不管饱的,你是不是又没吃饭?”顾念辞想到那次沈宁深三天只吃了三片面包,不由有些揪心,但一想起来就又生气,说话的语气都凶了两分。

沈宁深纵容着他的语气,温声道:“吃了,真的吃了,点了排骨粥。”

“不准不吃饭。”顾念辞像个霸道地主般命令道。

“嗯,好,按时吃饭。”

两人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没有任何主题和核心地随意聊着,主要是顾念辞在说,沈宁深在听,顾念辞碎碎念地把最近发生的一些好玩的事,一股脑地都跟沈宁深说了,等他站得脚有些酸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跟沈宁深聊了这么久。

“我……我还有事,先挂了。”顾念辞反应过来后,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慌张,就像怯弱的小孩做了某件事而自己不敢承认。

戛然而止的对话,让沈宁深那边沉默了几秒,他「嗯」了一声。

“快点好起来。”最后挂断前顾念辞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句。

“嗯。”沈宁深低低应了一声,就在顾念辞准备挂断时,他听到沈宁深又道:“念宝,我很想你。”

阳光刺眼,夏风温热,驶过的汽车嗡声轰隆,沈宁深这句话像一滴水落入大海,落入四周声音里,让顾念辞有些茫茫然,可这句话又仿佛精准无比的,滴落在他这个乌龟的龟壳上,让他这只在茫茫大海里没有头绪和方向,胡乱而孤单地漂游着的乌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丝波动,这一滴水滴,在这放眼望去没有任何坐标的海面里,像一根指引明确的线。

顾念辞嘴巴动了动,却发现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组成一句合适的话,来回应沈宁深这一句。

最后还是沈宁深道:“挂了。”

顾念辞想回一句「嗯」,可这一句「嗯」在喉咙里梗了一秒,最终没来得及说出口,电话就挂断了。

他手臂垂落,在遮阴下又站了好一会,他摸了摸自己心口,觉得那里空落落,那里酸胀得要命。想念如同海水,一点点漫上来,将他从脚漫到头,一点点夺去他的空气。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受,可他也不知道要怎样让自己从那个锁住他的牢笼里逃出来,他像一个别扭的固执的凶狠的小孩,跟自己较劲,跟过去较劲,他也想更轻松一些,可他如此笨拙,找不到出口。

他能做的就是竖起一身刺,拒人千里之外。

他深呼吸了下,将情绪压了下去,调整好状态回了车上。

陈凯和徐至没想到他这通电话会打这么久,在他没回来前,忍不住朝他那边看了看,又讨论了几句,陈凯知道徐至心比较大,想到顾念辞刚才的神色,便叮嘱道:“不要随便开小孩子玩笑,他才多大。”

徐至道:“也不小啦,现在的小孩不是都很早熟的吗?再说我看他总是不太开心的样子,所以忍不住想逗逗他嘛。”

陈凯没想到徐至会这样说,诧异问道:“你也觉得他不开心?”

徐至道:“你以为就你察觉到了啊?我可是摄影师,最会观察和捕捉人情绪的,还能察觉不出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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