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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零花钱,电子手表可以付款,他挑了好一会儿挑出一只圆滚滚的弯角绵羊,想着要再给谭铮买一个,可围着气球绕了一圈都没找到老虎。

卖气球的阿姨看他长相出挑人又乖,笑着问他想要什么样子的,知道他想找小老虎后主动给他指了指对面:“那边卖的有老虎。”

谭戍想在谭铮打完电话之前买好给他个小惊喜,付完钱就跑,到路中间听见刺耳鸣笛声时愣在原地,脑袋一下空了。

夜晚,晃眼的车灯,连成片的喇叭响,车胎与地面急剧摩擦的刹车声。

又是天旋地转。

可这次居然没有疼。

谭戍终于在七嘴八舌的说话声里归了魂,才发现自己身子下面严严实实压着谭铮。

熟悉的恐惧在顷刻之间席卷谭戍的大脑:“爸爸——”

从车上下来询问情况的人生生刹住脚,谭铮扒拉不掉身上自带音响的大号挂件,只得先带着谭戍站起来。

开车的人刹车及时,最后停下的位置车头险险擦着谭戍刚才站住的位置。

这件事怪他没看好孩子,该先给对方好好道个歉,可谭戍搂着他哭嚎得止不住,根本聊不成什么。

谭铮说了句「抱歉」,车上下来的一对情侣反复确认谭戍没受伤只是吓到后连声说「没事就好」上车离开。

好心路人帮谭铮把手机捡了送来谭戍都没停。

任昭远平时哄孩子常用的拍背安慰都试了,可谭戍根本没有缓和的趋势。

谭铮让他哭得头疼。

“我没出事祖宗,不哭了行不行?”谭铮往停车位置走的一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看见任昭远的来电提示简直像看到了救星,“小戍,你任爸爸打电话来了。”

谭戍终于抽噎着放开谭铮的脖子,边哭边要拿手机,谭铮叹口气:“别哭了,哭成这样你任爸爸该担心了。”

“嗯..呜..嗯..”

眼见一时半刻收不住,怕任昭远着急,谭铮先把电话接通,果然任昭远第一句就是问:“小戍怎么了?”

“刚才路上有辆车差点撞到,他摔一跤吓着了。说没有哪儿疼,我检查过没受伤,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没事,你别担心。”

“你也摔到了?”

谭铮觉得自己刚刚的话里没有疏漏,也不知道任昭远怎么会猜出来,只得轻描淡写应了一句。

“你别开车,叫个代驾或者让司机过去,我们到医院碰面。”

“好,我不开车,你也让司机开,别急,真的没事。”

简单聊几句就挂了电话,谭戍哭得一抽一抽的,眼巴巴看着谭铮的手机。

“爸爸叫个代驾就打回去,等一会儿,听话。”

不等谭铮这边下好单谭戍那边的电话手表就响了,谭铮眼睁睁看着怎么都哄不好的人在任昭远的安抚下缓和情绪,不哭不喊了,还主动对任昭远说「爸爸不要担心」。

谁有用都好,总算消停了。

当时谭铮冲过去把谭戍抱走时虽然着急,但过程中没让谭戍磕碰到。全身检查做完果然没事,只有谭铮手肘擦破一块皮,需要消毒包扎。

谭戍倒是不哭了,但除去任昭远到医院时叫了声「爸爸」外就没再主动说话,蔫头耷脑的。

任昭远和谭铮知道谭戍父母出车祸时他就在车上,猜想谭戍是想到之前的事害怕,晚上没让谭戍回自己房间,在主卧两人中间睡了。

“他当时哭成那样,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出事了。”

任昭远轻拍谭戍后背的手伸长在谭铮身上打了下,轻声说他:“胡说什么。”

“啊,”谭铮轻声喊疼,“我是伤员。”

别说伤口,任昭远根本连他胳膊都没碰。

不过受了伤的人有资本耍赖,任昭远轻轻摸摸他胳膊:“不疼不疼,睡觉注意点,别压到。”

“压不到,你在这边我又不会向外睡。”

“嗯,明天都在家休息吧,我让沈姐过来待全天。”

“你明天不是有个活动?”

“私人组织的沙龙,不重要,和负责人说过不去了。”

“也好,我就想和你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任昭远轻轻笑笑,发觉谭戍动了动立刻隔着被子安抚,过了会儿又听见谭戍含含糊糊说梦话。

谭铮听了会儿:“说什么?”

任昭远摇摇头:“没听清。”

“不管了,睡吧,”谭铮习惯性伸手去抱任昭远,中途被抓住放了回来,“嗯?”

“手肘还有伤,别乱动。”

谭铮怀里手里全空着,浑身不自在。任昭远往谭戍这边挪近些,胳膊从谭戍身上搭过去,牵住谭铮的手:“先这样,等好了都随你。”

“都随我?”

真这样那谭铮可赚大了。

谭戍明天估计就好了,能回房间自己睡,没人隔在中间碍事,不用等那点伤好。

如果任昭远担心碰到伤口那更简单,都不用他想方设法哄着让任昭远主动了。

现成的理由摆在这儿,总要引着任昭远做点什么。

他语气拐个弯任昭远就知道他心里打什么算盘,在他掌根掐了下:“睡你的觉。”

“好好好,睡吧,晚安。”

任昭远手蜷在谭铮掌心里,轻声应他:“晚安。”

小的大的都睡熟了,呼吸舒缓均匀,谭铮撑起身越过中间的谭戍,在任昭远侧脸印了一个吻。

早上起来时谭戍还在睡,两人都没在床上多待,也没叫谭戍起来,厨房里温着谭戍的份,两人先坐在一起吃早饭。

昨天任昭远看着谭铮青紫的肩膀和露出血肉的手肘心疼时谭铮一直说没事,破点皮而已。到今天就不一样了,勺子叉子都拿不起,要任昭远喂。

任昭远起初顺着他一勺一勺喂,可好一会儿只喂了小半碗,任昭远把汤放在谭铮前面:“我给你夹别的,你用左手端着喝比这样快多了。”

“那我不喝汤了。”

任昭远哭笑不得:“你幼不幼稚。”

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又端起汤舀了一勺送到谭铮嘴边:“小戍吃饭都不用喂。”

谭铮脸不红心不跳,用任昭远的话理直气壮回答:“我幼稚。”

谭戍下楼的时候两人这顿耗时格外长的早餐才刚结束,任昭远上前摸摸谭戍的头,问他洗漱没有,睡得好不好,谭戍点了两次头。

不知道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忧心忡忡的。

饭后任昭远问他是不是在观星台被那辆车吓到了,谭戍点头又摇头,欲言又止,任昭远再问看着就像要哭。

谭戍平时总要和他们待在一起,今天抱着书本文具回了房间,一整个上午都没露面。

午饭时才终于出来,可只吃几口就不吃了,在桌边干坐一会儿就离开,任昭远跟着上楼进了谭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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