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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别犹豫啊,直接上。”

路歇尔是被兰德强行带到小狩上的,有个军事委员会的家伙一直笑呵呵地怂恿她射箭,说什么“长这么大还没领教过古时候的骑射之术呢”。

古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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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蒂斯氏统治的旧朝也就是一年前的事情好吗?

而且路歇尔出生那会儿宫里乱着呢。她亲爹特古拉三世简直是人形播种机,每天不是混在女人堆里就是混在男人堆里,叛乱不管,革命军崛起不管,自然灾害不管,财政危机不管,反正有什么问题都丢给几个老臣。

后来老臣死得差不多了,革命军就破关北上,直接把皇室一锅端。

那时候路歇尔天天被侍女们带着各种玩,什么东西也没学过。不过幸好她妈是个明智的人,从小就教她怎么才能周旋于各个大贵族之间,怎么管理国家,还给她读诗歌,弹竖琴。

然而亡国之后这些都成了空谈,现在谁要她去管理国家啊?

路歇尔想了会儿,再次张开弓。

不远处的雪地里有一只雪狼正在走着,它毛色跟白茫茫的雪地接近,不好辨认。路歇尔视力不太好,只能看见个轮廓,海莉把她枪上的瞄准镜单独拆给她,然后她才看清这只独狼的样子。

那是匹年轻的狼,腿有点跛,光滑的皮毛折射出刺目冬阳。它比大部分雪狼都要瘦,身上还有几处伤痕,靠近尾巴的地方秃了一块。它走得不快,谨慎,步伐悄无声息,充满致命的爆发力。

后面有人小声说,“是在狼群里吃了败仗,这才独自离开的。”

又有人说:“指不定是老首领。”

另一个人反驳:“看着很年轻啊。”

这些声音逐渐远去了,路歇尔摘掉瞄准镜,从黑漆漆的箭尖注视它模糊的轮廓。

“是母狼吧?”

“不知道,怎么看的?”

“一看你就是没有打猎经验,这母狼啊……”

狼还在走,一瘸一拐,沉稳不屈。流畅的脊背线条在阳光下极为美丽,她黑色的眼睛似乎扫了一眼这边,耳朵竖起,似乎警觉了起来。

路歇尔觉得刚刚有一秒,她和自己对视了。

然后她的箭离弦而去。

黑色的箭从后面那群人言语的间隙中挣脱,疾驰在雪地上,快得连影子都看不清。兰德跟路歇尔是并排而站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路歇尔和那匹狼接近重合的神情。

孤狼。

很年轻,很强大,还受了伤。

被围猎者虎视眈眈地盯着。

这就是路歇尔。

现在她要将她亲手射杀。

兰德重新看向那匹狼所在的方向,它已经窜进了林中。

“射偏了。”路歇尔遗憾地放下弓,“只差一点。”

“擦着尾巴了。”那个怂恿她射箭的军委又笑起来,意味深长地说,“可惜啊。”

大家都轻松地笑起来,正想说点什么把这件事掩过去,继续围猎。

但是这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路歇尔看见密林中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逆光。黑色。

他肩上披着厚厚的黑风衣,在凛风中翻飞如翼。风衣下面是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军装,没有一丝褶皱,每一寸都恰好与身形贴合,可以看见里面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领带。他胸口挂满了荣誉勋章,袖子往上折了一点,露出手腕。黑色军靴有一截陷进白色的雪里,触目惊心。

他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有着压倒性的气势,就像太阳升起时无法遏制的刺目光芒。

路歇尔看见他左手提着枪,右手拖着刚刚逃跑的母狼。

最开始那只狼还有点抽搐,似乎没死透彻,但是等他走到路歇尔面前时,它尸体都凉了。

血流了一路,渗进雪地,很快消失不见。

周围所有人都是哑口无言的。

他把狼扔到地上,然后将黑风衣扯下来围在路歇尔身上。

“跟我先回去。”他说,还是那种听不出情绪的语气。

这时候兰德才反应过来:“斯温伯恩参谋长?你不是……”

“他们撤军了。”艾因打断他,手很自然地揽过路歇尔的肩头,“所以我申请空间跳跃许可,连夜赶回这里。后来想想从夜港到猎场有点远,就直接让旗舰经过这片区域的时候放救生舱让我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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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次的彩头就算我的吧。”艾因对那个一直为难路歇尔的委员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眼角有细纹,神态依然难以亲近,“你们玩得开心,我去找人回收救生舱。”

他放在路歇尔肩上的手一用力,然后就带着她扬长而去。

后面还是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老校长联系我,说你被兰德带走了。”

最后还是艾因打破沉默。

“你看了多久?”路歇尔问,话里和他一样没有情绪。

艾因没有回答,路歇尔猜他是从头看到尾的,山上的狙击手也不知道是收到了命令还是压根不知情。救生舱迫降时有个非常大的降落伞,这群人又不是睁眼瞎,怎么可能看不见。

所以他们到之前艾因就在林子里等着了。

“为什么会失手?”艾因问她,然后挥手让一个接待员去备车。他一个人完全可以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回去,但是路歇尔不行,她走街上随时可能被人打死。

路歇尔说:“视力有点下滑。”

“我回去给你换个亮点的护眼灯。”艾因点头,不知道信了几分,“要是我没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针对她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第一个猎物没得手就让她打下一个猎物,总归她要带一个回去,然后送给某个人。然后这样那群大佬就有了收拾她的名头,什么拉拢军方要人意图险恶啊,什么旧朝势力死灰复燃各军区需密切关注啊。

就算小狩上没由头,其他事情上总是找得到的。

多说多错,多做多错,说句不好听的,路歇尔连存在都是错。

“不知道。”路歇尔老实说。

幸好艾因赶到了。

他们明里暗里说那匹狼是她,放走了就说明她想挣脱枷锁,打中了又说她技艺了得非常危险。现在艾因赶到,把那匹狼一杀,就没人有什么好挑刺的了。他是用救生舱迫降的,还多了个离开围猎会的理由——找人回收救生舱。

听她说不知道,艾因就没有说话了。

一直到两人上车,气氛还僵持着。

车里热,路歇尔把艾因的风衣脱下来还给他:“我想过直接装病。”

艾因接过风衣,路歇尔的手直接覆上他的。他身上很暖和,可路歇尔很冷,两个人的温度一点点平衡,艾因紧皱着眉,却没有甩开她。

这车构造跟兰德那辆差不多,驾驶座和后排是隔开的,前后相互看不见。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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