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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沈家。
今日是太子和沈淑宜大婚之日,天亮了,沈家的大门也被打开了。
领头的将军身骑高头大马,便是东宫侍卫之首慕风。
不多时,百余甲卫和百人的仪仗队,伴随着喜乐从陆文瑾所在的酒楼门前而过。
紧接几声礼炮炸响,爆竹声响起,东宫前来迎接新娘的辇轿穿过街巷,停在了沈府门前。
甲卫列队,等候吉时迎接太子妃上轿。
只见十多个婢女簇拥着新娘出了沈府。
新娘将手搭在桃酥的手上,那些婢女替新娘整理喜服之上长长的裙摆。
只见身穿华丽喜服,手执绣团扇的新娘出了沈府,正要被人扶上辇轿。
陆文瑾站在酒楼外,倚着栏杆往下望,新娘被那缀满明珠的凤冠上垂下的珠帘遮住面容,又被手中那把绣金团扇遮住,陆文瑾看不清新娘的脸,心中却更是焦急难耐。
新娘对沈夫人和沈国公行叩拜大礼,沈夫人不断抹眼泪,对沈淑宜嘱咐了几句,新娘便被扶上了辇轿。
只因那礼炮的声音太大太响,陆文瑾又离得较远的缘故,他并未听清沈夫人对新娘到底说了什么,心想若真是季明瑶,她又怎会代替沈淑宜嫁入东宫,替嫁入宫乃是死罪,便是沈家也没那么大胆子。
但他一直守在这里,却始终不见季明瑶从沈府出来。
他心中惴惴不安,又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沈家人为得那什么账本,杀人灭口?难道季明瑶早就已经被沈家害死了?
心中的种种念头,都快要将他逼疯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朝那迎接新娘的轿辇看去。
陆文瑾捏碎了手里的酒盏,碎瓷片划破了手掌,鲜血沿着掌心往下流。
荣升在旁劝道:“世子这又是何苦呢?或许季娘子并未被沈家人带走,世子不要着急,属下也已经让人出城寻找季娘子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再说季娘子说不定是出城办事,她很快就会自己回来了。”
陆文瑾注视着辇轿,酒一杯接着一杯往肚里灌。
突然,陆文瑾便见到太子妃的辇轿颠了一下。
新娘额前的珠帘晃动,手中的团扇一偏。
这一幕正好被陆文瑾看见,他耳边轰地一声响,就像整个人被闷雷击中了一般。
那太子妃的辇轿上坐着的根本就不是旁人,而是季明瑶。
而昨夜被沈家带上马车,被带入沈家的就是季明瑶。
他的直觉没有错,季明瑶一直就在沈家。
他不管不顾,跌跌撞撞地追出去,跑到大街上去追赶太子妃的辇轿,急切说道:“弄错了,轿中坐的是季明瑶,不是沈淑宜。太子要娶的太子妃是沈淑宜,不是季家三娘子。你们弄错了。”
陆文瑾突然硬闯迎亲队,阻拦喜轿继续前行,迎亲队被迫停下,慕风策马前来查看,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甲卫答道:“是陆世子拦了辇轿,还想要硬闯阻拦太子殿下大婚。”
陆文瑾见是慕风,心中大喜,急切地道:“慕将军,我方才亲眼瞧见辇轿中坐的是季家的三娘子季明瑶,而太子殿下要娶的太子妃是沈家五娘淑宜,错了,是太子殿下弄错了,当务之急是先将人送回去,让季娘子和沈娘子换回来。”
还好,是他及时发现了弄错了,及时拆穿了沈家想要冒名顶替的阴谋。
若是等到季明瑶被抬进了东宫,被太子发现她冒名顶替要治她的罪,可就晚了。
陆文瑾心想难道是沈家不愿意沈五娘出嫁,便随便找了季明瑶冒名顶替?
沈家惹怒了太子,自己作死,于他和母亲都有利。
“若是慕将军现在重返沈家,将真正的沈淑宜送去东宫,还能赶上大婚吉时,还请慕将军命迎亲队速速返回,可莫要再耽误太子大婚的吉时了。”
慕风看了陆文瑾一眼,冷笑道:“多谢陆世子一片好意特地赶来提醒,但太子殿下并未弄错。”太子几番暗示,陆文瑾却都未察觉,如此看来,陆文瑾实在愚不可及。
“你说什么?什么叫没有弄错?”
陆文瑾惊恐地睁大眼睛,他脑中嗡嗡作响,暴怒不已。
他不禁怀疑这一路礼炮的声音太大,是他的耳朵坏掉了?于是他又问了一遍,“慕将军方才说什么?什么没有弄错?”
慕风冷眼着陆文瑾,又认真地说了一遍,“太子殿下一直想娶之人就是季家三娘子季明瑶,而非沈淑宜。陆世子也并没有看错,东宫更没有弄错,辇轿上坐的一直都是季娘子,太子的想娶的太子妃是季明瑶!”
陆文瑾懵了,惊呆了。
他想到了在
清河县见到的那个戴着狐狸面具,在悬崖边救下季明瑶的男人,他总觉得面具之下露出的那双眼睛很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如今再将那双眼睛,和太子的那双幽深的凤眼联系起来,当真是一模一样。
还有在张宅中他被人打晕后塞进床底,同季明瑶在浴桶中嬉闹,羞辱他的那个男人。
慕风亲自前往清河县传圣上口谕,宣读圣上嘉奖季明瑶,封为清河县主的圣旨,太子特意和他同坐一辆马车回京,他那时便该想到的。
卫初。
陆文瑾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卫初,
裴若初。
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是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是他蠢笨如猪,竟然从未察觉到不对劲。
太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季明瑶搞在一起的?
是在太子微服赶往清河县剿匪之际?
还是在白马寺,被季乐瑶撞见有人抱着落水的季明瑶,他们湿身相贴之时?
还是更早以前,太子从陆府救走了中了春。药的季明瑶,他在床榻之上发现的那枚玉扣?
还是早在他和季明瑶的定亲宴当天,季明瑶马车下传来的动静,还有他闻到的那股淡淡的檀香?
这一切的蛛丝马迹,都表明觊觎他的未婚妻,染指他的未婚妻之人就是太子。
那檀香是常年在白马寺中修行的太子裴若初身上沾染的气味。原本在很早以前,裴若初便觊觎他的未婚妻,他觊觎自己亲侄儿的未婚妻。
他就是一个笑话,是这天底下最愚蠢的人,他竟然从未怀疑过太子。
生气、愤怒、屈辱等种种情绪都交织在一起。
太子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将他玩弄在股掌之中时,到底有没有将镇国将军和长公主放在眼里?
身为储君,品行不端,竟然觊觎臣妻,什么光风霁月,什么大燕难得的贤名仁德之君,都是谎言。
裴若初将他瞒的好苦,季明瑶将他害的好苦。
一想到这对狗男女从一早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苟且,想到那时在张宅听到的喘。息声,想到季明瑶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