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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只要手握权力,即可倒因为果。

在遇刺后,殷祝第一时间压下了宫里的消息。

如果接下来的对话中,祁王的表现但凡有一丝异样……

那他今天走不出这个大门。

殷祝脸上生动的神情飞速淡去,他重新在座位上坐下,以手支颐,淡淡道:“叫祁王进来吧。”

“是。”

祁王不明所以地被唤进宫,在御书房里待了足足半个时辰。

出来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跨国门槛时甚至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

苏成德按照殷祝的吩咐送他出宫,路上关切问道:“时候不早了,祁王殿下可需要奴才安排车轿送回府上?”

祁王冷哼一声,甩袖大步离去。

“不过是个阉人奴才,少来碍眼!”

平白无故被骂,苏成德也不生气。

他望着祁王脚步虚浮的背影,双手插袖,冲一旁的小黄门笑道:“好大的火气,看来是被吓得够呛。你瞧,路都快走不稳了。”

小黄门赔笑道:“公公果然慧眼如炬,能屈能伸。”

苏成德摇头:“在这宫里,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小黄门眨了眨眼睛:“宗将军?”

苏成德说完,忽然一笑:“是了,宗将军跟咱们不一样,咱们爬的再高也是奴才,他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皇上待他,也与寻常人不同。”

只是这份不同究竟能维持多久……

他想,那就要看宗策的造化了。

第18章

祁王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马车上。

方才进宫一趟,听殷祝说起了悟行刺的事情,他吓得心脏都差点停跳。

——虽然他巴不得尹昇横死当场,但这种突发事件绝不可能是他安排的!

不知是不是被他声泪俱下的辩解打动了,他的好皇兄只是盯着他,指节敲打着扶手,全程不置可否。

只说会继续查下去,并罚他在家禁足一个月。

祁王气闷地想,真真是无妄之灾!

突然外头一阵鞭炮声响起,马儿受惊,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

“吁——”

车夫忙拽住缰绳。

行驶中的马车急停下来。

车厢里的祁王猛地撑住身子,本就在皇宫里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找到发泄的出处,他终于忍不住掀起帘子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怎么驾的马车?”

“王,王爷恕罪,”车夫结巴着道歉,“是前面有人拦路……”

“谁?”

祁王眯起眼睛,杀心渐起。

他扒着车门的手逐渐用力,杀气凌厉地看向前方。

“是我。”

冷月街道上,骑着高头大马的宗策反手勒紧缰绳,平静地与他对视。

“你怎么回来了?”

祁王眼角不由得狠狠一跳,下意识看向周遭,生怕被人发现两人会面。

宗策:“殿下不必忧心,策既然敢来见殿下,便已提前将一切安排妥当。”

祁王:“你知道尹昇在你府邸周边布置了眼线?”

宗策不答,算是默认了。

祁王想起不久前自己在皇宫里的卑躬屈膝、谨小慎微,不由得一口恶气顶上胸口。

“你回来的倒是巧,今日尹昇遇刺,可是在宫中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他遇刺了?”宗策闻言立刻蹙紧眉头,“可有受伤?”

“没有,真可惜,”祁王没注意到面前人神情的异样,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了悟这颗棋子算是彻底废了,不过还好,至少兵符孤已经拿到了,争取之后找个法子让他早日归西……”

宗策立刻问道:“了悟没死?他可会出卖殿下?”

“那倒不会,他是他主子的一条好狗。”

祁王哼笑一声,用一种轻佻的口吻说道:“这帮北归人就是这点好,忠诚,听话,和那帮奴才一样,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就肯舍生忘死地替主子卖命。”

宗策攥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旋即再度放松。

他淡淡道:“殿下慎言。大夏北归的朝臣数量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性情中人,之前那个在翰林院大打出手的孙慈,便是其中代表。”

“孤晓得。”

祁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在宗策面前失言了。

他咳嗽一声,冲宗策温和一笑,心里则飞速想着该如何将方才那番话找补回来。

宗策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神色十分平静。

他再度问道:“今夜除夕,陛下召您进宫,可是怀疑刺客与您有干系?”

“是,”祁王痛快承认了,“但他没有切实的证据。早在几年前,了悟便已当上禅师,与母后有了联系,这是宫中人都知道的事情,孤只是顺水推舟遂了母后的意,并不知晓幕后隐情。”

停顿片刻,他犹疑道:“但有一件事,孤觉得很奇怪。”

“何事?”

“按照尹昇一贯的多疑,孤还以为,他会第一时间派人去母后宫中收缴兵符,同时大力整顿宿卫禁军。”祁王说,“孤连假兵符都造好了,但他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甚至孤有些怀疑……他并不知道兵符在母后那里。”

宗策冷静道:“这不可能。”

嘴上说着,他却无端想起了那天殷祝亲手交到他手上的虎符。

虎符合二为一,能调动天下兵马。

而太后手中的兵符,只能调动皇城内外的宿卫禁军。

不过,前者权力虽远高于后者,但因为朝廷大将军一职长期空缺,皇帝也不可能真把天下兵马交由一人指挥。

所以从实际角度来讲,虎符的象征意义更大一些,绝大多数武将更重视的,反而是禁军兵符。

因为这代表着皇帝将身家性命全权交托给了对方,是比金子还珍贵的信任。

然而满朝文武尹昇谁也不信,所以从前他一直将兵符交由景阳太后掌管。

这两年景阳太后行事愈发荒唐,基本不问朝政,对尹昇的态度也逐渐不满,早已暗中把禁军的大部分事宜转交给了祁王。

祁王则趁机大肆扩张自身实力,在禁军中安插眼线。

就连宗策自己,也是被他收买后塞进去的“自己人”。

他费尽心思取得那块兵符,不过是想锦上添花,借势掌控禁军最核心、也是最顽固的一部分保皇派势力而已。

可宗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陛下疑心,比之祁王只多不少。

对于祁王的这些手段,这些年来,他当真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是啊,这不可能。”祁王喃喃道,“我那好皇兄近日脾气好得古怪异常,就连遇刺后把我召进宫问话时,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禁足一个月,这算什么惩罚?

若是换了往常,碰到这种事,哪怕真是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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