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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坐在二楼的露天阳台发呆,万籁俱寂,四面八方都是孤岛,空空荡荡。

他放空了思绪,什么都没想。

关于自己是谁的问题,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不要管这种事——有一个声音在说。何必要知道自己是谁呢?

不要在意,不必思考。

少年灰色的眼瞳慢慢变得空洞,忽然,砰地一声,烟花映在其中,点燃了瞳孔的光亮。

他又被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有敌袭?关门放八崩——”

等等,八崩是个什么东西?狗吗?狗不是该叫哈罗吗……啊,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逐渐反应过来吓到自己的是烟花。

漂亮璀璨的烟花像闪烁的星星般挂在夜空。

再度出现的金发男人站在烟花下凝望着他。

一只手点点自己,又将拇指和食指弯曲,指尖朝颏部点了两下,同时微微点头,最后食指朝向他。

少年的脸颊顿时烧红了。

那是昨天两人一起看过的手语书上教的句子。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种话。

被当成实验体和物品的少年没有自己的名字,他没见过山川和河水,也不知道学校和游乐园的模样;爱只是书本提供的抽象概念。

可他今晚看见了烟花。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烟花为他点燃了足够照出前路的光亮。路的尽头,他等着他走过去。

给他爱。

第153章

窗外下着连绵的大雪。

少年窝在金发男人怀里,脊背贴着胸口,滚烫的温度贴合在一起,像是某种永不分离的谶言。

金发男人仍旧无法言语,他在纸张上写下一句话——你要找到自己的名字。

名字。

少年把脑袋埋在他肩膀处,贪恋着对方的体温,委屈地抱怨:“我想不起来。”

隐约的直觉中,他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时间紧迫,他要快点想起来才行,可一片空白的记忆,怎么捞都是一阵风、一捧水。

金发男人顺着他的脊背,安抚他。

——别着急,别害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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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确实没有再害怕,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感到安全和安心。

他相信着,无论长夜如何漫长,他都不再是孤身一人。会有人见证他的所有伤痛,依然陪着他燃放烟花,等待天明。

“你叫什么呢,金渐层?”

第一百次问出这个问题,依然没有答案。

金发男人可以落笔写下很多东西,唯独写不出他的名字。

他摸着他身上留下的伤,用写字加手语的方式告诉他,这是他的大脑所建构的世界,他得扔掉那些曾带给他伤害的记忆,才能让那些东西不再拥有困住他的力量。

这种说法听起来很像精神病的臆想。

可它是金渐层说的,少年就相信。

他尝试着让大雪停下,试着让春暖花开——没能完全做到,但至少让大雪变成了雨;进一步地,他尝试着让实验室消失——也未能完全做到,但把实验室变成了训练室。

这似乎都给金发男人的说法增添了佐证。

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台。

少年圈住金发男人的腰,忽然说:“金渐层先生,我们来做吧。”

对方显然被他吓得够呛,惊吓过后,神色渐渐变得严肃。

尽管还从未听过他的声音,但少年仿佛已能想象出他可能会说出的话,包括语音语调,乃至语气。

应是严厉又温柔的,像是春风掺着细雨,也像白雪落满月色。

他在担心,他会因所经历的这一切而做出莽撞的错误决定。

但少年头脑中的想法其实异常清晰。

和能被改变的天气和能被改造的实验室不同,他没办法让攻ABCDEFG消失。越是恨,就越是怕,越是怕,记忆就越深刻。

恶性循环,永不休止。

他必须寻找别的解决办法。 w?a?n?g?址?f?a?b?u?y?e?ǐ????????è?n??????Ⅱ???????????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金发男人在第一次点燃烟花的那晚就同他说过:无论何时,你都能依靠我。

依靠——简单的音节串联成词。

少年记住了这个陌生的说法,反复查阅词典,确认它的指向。

漂泊的孤舟有了一道锚。

少年真的在尝试依靠他。

他说:“我既然反复经历这些事,就说明它们是我内心深处无法回避的创伤,不是我足够坚强就能遗忘或抛却,我没办法完全只靠着自己彻底摆脱它们。所以——”

他触摸金发男人的眉眼,努力在心头刻印他的模样。

“我想让你占有我,覆盖我与之有关的全部记忆。”

倘若无法遗忘,那就用足够浓烈的色彩掩盖。

从此我的过去,只有你。

金发男人微微推拒的动作转而停住,直直地望着他,用目光询问。

——你想好了?

想好了。

“我要你。”

这句话仿佛一个讯号,像一道惊雷划破连绵的雨。

金渐层吻了他,轻柔又克制。少年回应着他,疯狂地,如同要献祭自己一般。

他越是疯狂,越是不顾一切,对方就越是小心翼翼,越是百般珍惜。

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并不熟练,尽管极为小心,还是带来了痛感。

然而明明是痛的,少年却幸福到溢出眼泪。

他咬着金发男人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排牙印,喃喃道:“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

金发男人的动作顿了顿,捧着他的脸吻去泪水。

他们做了许多许多次。

在卧室、窗台、书架子后、地毯、沙发……被覆盖掉的场景不再出现,少年感觉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的都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东西。

金发男人的温度和气息势如破竹地闯入他的身体,攻城略地,汹涌的泉注满干涸的溪谷。

少年的记忆逐渐变得轻盈又清晰。

终于在某一次,他淌着泪迎合金发男人的动作。两人十指紧扣,几乎将彼此都嵌入肉里。

知花裕树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zero。”

原来他就是八崩。

在游戏场景土崩瓦解的时刻,金发男人也终于发出声音,说了自己进入游戏以来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花,醒过来去看看你的未来吧。”

……

知花裕树再次回到了游戏的初始界面,一片黑暗中仅打下了一方光源。

Boss站在光源下,撑着拐杖,依然是那副老态龙钟的、像乌鸦似的外貌。

都变成电子生物了还不能给自己捏个新皮肤吗,知花裕树在心里嘀咕。

“我没想到你竟然能醒过来。”Boss说。

“我也没想到您还健在。”知花裕树两手交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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