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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有人在讲话。

“郎君,怜娘子适才被喂了一半的毒粉,好在奴去得及时,她仅食了一小些,毒尚未侵蚀五脏六腑,现在只需要将吃下的毒逼出来便可。”

刚开始讲话的女声带了点犹豫:“奴有解药,只是……”

“嗯?”声线清冷平淡。

“只是这药中掺杂极重的五石散……”

五石散,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短时辰内会产生幻觉,理智失控,耽声好色,能感受到醉生梦死的快乐,若是体质较弱,甚至会上瘾,服用多者致瘫而死。

早在十年前,此药尤为盛行,后来朝廷下达指令,将大部分五石散焚灭,虽然有明文规定不可吸食,但现如今在达官贵人之间仍旧十分盛行,只是分食多食少。

谢观怜知道五石散,一旦沾上想要戒

便很难,可她现在很冷,冷得浑身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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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听见有人同意,她想要活下去的心越发强烈。

谁也不想死,她也不例外。

谢观怜泪眼婆娑地掀开眼皮,隐约看见熟悉的面容,淡金色的光映在青年昳丽的眉骨上很清冷淡漠,长眉轻敛,双手合十,神态柔静,灰白的僧袍被风吹起一角,如是神佛。

她忍不住蜷缩手指,拽住他袖摆,从喉咙发出声:“救我……”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救她都可以吃。

沈听肆抬起茶褐色的双眸,平静的目光落在一身狼狈的女人身上。

她的鬓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雾面颤白,石榴红的唇瓣上还沾着白色的粉末,眼眶盈泪,婆娑地望着他,竭力抬着下巴,一道勒痕在白皙的颈子上很是扎眼。

她想活,在用眼神乞求他同意。

沈听肆平静地凝着她的狼狈,屈指拨开贴在她脸颊上的湿润发:“好。”

他救她。

谢观怜想要对他感激地笑一笑,但涣散的意识令她眼前很一片雪雾,攥住衣摆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长久的失温令她有种回光返照的温暖。

沈听肆神色平淡地接过药,侧首吩咐身边外面的人,顺而将躺在一旁的谢观怜抱在怀中。

“你回去告知师傅我晚些时候回去,小岳驱马,先不回迦南寺。”

“是。”

马车缓缓开始行走。

马车内的人并未将解毒的药喂给浑身发寒的女人,而是低垂柔善的漂亮鸦羽,不紧不慢地拨开她脸上的湿发,动作温柔地整理她的仪态。

其实今日小雾前来找他时便明白了,为何谢观怜会主动接近他,并非是所谓的情爱。

她眼中的情意并不多,顶多算得上是喜爱,就像他喜欢看那些人垂死挣扎露出的怨恨与绝望,是一样的。

她看中的只是他的皮相,还有‘沈听肆’的身份。

沈听肆敛下乌睫,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深邃的眉宇割裂出居高临下的冷漠。

她呼吸微弱地躺在怀中,浑身冷得发抖,冷汗打湿了贴在脸颊上的碎发,可怜得似从水中刚捞出来,神情却很恬静。

如此再过一个时辰体内的毒没有散去,她就会就此死去。

而她死在他的怀中,他可以将她的尸体带去会藏在冰窖中,也可以用封在泥中做成陶俑摆在房中。

她会日日夜夜都看着他。

他垂下眼睫认真地打量她的面容,眼中露出喜爱的淡笑,指尖抚摸她的口鼻,女人的微弱的呼吸喷洒在指上。

“冷……”她太冷了,伸出冰凉的手抱住他滞留在脸上的手,气息微弱地呢喃:“救我。”

他脸上的笑淡了,由着她抱着手指,清疏的面容多了几分沉默。

可如此,世上便再无谢观怜了。

即便她被封成陶俑,肉身还是会在泥里腐烂,变成一具看不清面容的白骨。

也或许,她早入轮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与旁人共结连理。

与旁人……

难言的的情绪萦绕在胸口,如同恶鬼的手蓦然破开他的胸膛,凌厉地揪住那一点原本跳跃的心脏。

谢观怜应该是他的。

沈听肆看了她片晌,平淡地别开眼,好似刚才说出那话的并非是他,修长的指如玉竹节不待任何狎昵地挑开她襟口的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

五石散的药效很浓,发散得也很快,身体会发热,发烫,更有甚至会因扛不住热意而暴毙。

所以他提前将她身上的衣裳都褪了,可当素色的冬袄被剥落,藏裹于里面的肌肤似娇嫩的花瓣,尤其是桃粉的小衣兜住的胸脯,莹白得泛雾,泛粉。

若是想要更好地散热,这些都要脱了。

第35章 他才像是吃药的人

青年佛子双目微阖,避而不见眼前光景,指尖虽勾着女人的小衣,可却冷静得无丝毫慾望。

直到将她身上最后的蔽体之物褪下,转而又将脱下的纱裙拾起,整齐地覆在她的身上遮住裸露的身子。

做完这一切,他方才不疾不徐地睁开眼,凝目审视躺在怀中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

看起来很脆弱。

脆弱得,他第一次感受到人命渺小如尘埃,随时都有消失之险。

他抬起她被药物侵蚀得惨白无色的脸颊,将指尖的药丸抵在她的唇边,往里面推了推。

药丸挤开唇瓣抵在皓白的贝齿上,便再也进不去了。

方才还满口求救的女人,此时变得分外警惕,闭口不张,神色痛苦地抗拒着他,好似正有人在给她喂毒药。

沈听肆没再将药丸往里面抵,只是淡声道:“不吃下去,没人能救你,想活便张口吃下。”

吃下就能活……

这句话犹如照破黑夜的一束光。

谢观怜比谁都想活命,从幼时起她便能为了活下去做很多事。

即使被送来丹阳给人将死之人冲喜,也只绝望过几日,但从未想过要放弃。

她要活下去。

强烈的求生之意,令她哆嗦地卸下防备的力道。

然刚松开牙齿,一颗药丸毫无预兆的被用力抵了进来,与此同时还有一根修长的手指。

许是怕她只含在口中等融化,所以他将食指一并探了进来,压在她的舌上往里刺,要她彻底地吞下去。

很难受,想要吐。

谢观怜秀眉苦颦,眼角泌出湿雾,难受得下意识喉咙往下咽了咽。

药丸已经咽下去了。

沈听肆慢条斯理的抽出手指,从她的舌尖拉出一条晦涩的黏丝,断裂于女人的唇瓣上。

没再看她,他抱着她越发滚烫的身躯,坐姿端方得如同一尊玉做的雕塑,冷寂得好似刚才的恶劣行径都是错觉。

吃下的药发作得很快。

很快谢观怜便觉得很热,热得难以呼吸,肌肤、发丝、口鼻,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被灼烤得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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