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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荷静静地等待着阡玉琛的回复,然而静默之后,只听到男人疲惫地回了一句:“我今天很累了,荆小姐还是改天再来吧!”

说完便不再做任何回应。

见得不到答复,荆荷只好告辞。

好在今天并非完全没有收获,阡玉琛没有强硬地表示拒绝,那说明她还是有机会能撬开他的嘴。

确认荆荷与孙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阡玉琛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大大地叹了口气。

那些承载着他过去的黑历史,他又怎么可能会说给荆荷听呢?

“改天再来”不过是他的借口,只为了能让荆荷有理由再来找他罢了。

呵,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来争宠,连阡玉琛都对自己嗤之以鼻。

哪怕自己不承认,可他依旧还是成了一只为了求偶而变得滑稽可笑的雄兽。

挣扎在理性与野性之间,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

离开阡玉琛的病房后,荆荷和孙陆沉默地在电梯间看着楼层显示屏上缓缓跳动的数字。

听力敏锐的孙陆自然听到了两人屋内的对话,哪怕知道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得劲儿。

荆荷竟然把他关在门外和另一个雄性独处一室!

单是这一件事他就能把自己给怄死,就更别说荆荷还和那个家伙在房间里有说有笑了!

孙陆闷闷地不吭声,知道他是在生闷气,荆荷也不敢上去触霉头。

唉,看来晚上得加班加点哄他才行了。

叮——

正巧电梯到了,门打开了那一瞬,刚要跨进去的荆荷突然愣了一下。

只因里面站着一个大熟人,邢正。

瞧见他并未穿着病号服,而是一身漆黑的羽绒大衣,荆荷霎时反应过来:“你要出院啦?”

邢正看到荆荷时也怔楞了一下,默默地点了下头。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尴尬,直到电梯门快合上时,荆荷才急忙挤了进去。

轿厢缓缓降落,与邢正站在一起的中年妇女突然CUE了荆荷。

“阿正,这位是你的朋友?”

“啊……嗯……”

邢正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视线在荆荷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埋头看鞋尖。

“啊,阿姨您好。”

礼节性地冲那女士笑了笑,荆荷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曾经在邢正的梦里,她见过这个女人——邢正的妈妈。

除了脸上多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外,邢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意外于荆荷的问候,邢母诧异了那么一秒,随即也回了个和蔼的笑:“你好。”

“阿姨这次回国是来看望阿正,还是打算今后都待这边呢?”

见邢母平易近人,荆荷不自禁多问了一句,倒是愈发让邢母惊讶起来。

这个丫头不仅知道她是阿正的长辈,竟然连她常年待在国外都十分清楚。

“小子,你不老实啊,这么机灵可爱的女孩子,就只是你的‘普通’朋友?”

邢母敏锐地察觉到了要点,开始打趣起自己儿子来。

知子莫若母,自八年前邢正伤愈之后,这孩子就极少和人沟通交流,颇有些自闭倾向。

后来得知他是患上了PTSD,他们两口子一心只想着治好他的病,却忽略了他人际关系上的重建。

哪怕经过治疗后邢正的PTSD已经不再影响日常生活,可他孤僻不爱交际的状况并没有得到什么改善。

前年这孩子突然跟他们两口子大吵了一架,自己一个人回了国。

本想着他钱花光了就会乖乖回来,结果一等就是一年多都没个音信。

起初邢母还以为是疫情的关系让他脱不得身,现在看来,恐怕是另有温柔乡啊!

贰伍捌真就是他不配吧~

荆荷从邢母的话语中听出她似乎误会了什么。

可人家又没当面明说,她又怕是自己想太多,最后只好尴尬地将视线投向身旁的孙陆。

果不其然,孙陆脸色难看得可以。

他是没想到,刚告别一位情敌,这么快又来了一位。

呵,这是组团来刷存在感么?

密闭的电梯轿厢里气氛诡异,邢母是个识脸色的,很快就从几人的表情中读出了大概讯息。

她抱歉地冲荆荷二人笑了笑,收回视线后,朝邢正甩了个同情的眼神。

不用说了,一定是她家这个傻儿子没能把握住,这下好了,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了吧?

邢母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直道可惜。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打第一眼看见这丫头起她就觉得喜欢。

长得盘正条顺,性子还活泼亲和……

唉,这傻小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我这次来是带阿正回美国的,虽然他现在还比较稳定,但那边有熟悉他各种情况的医生在,能更好地帮他控制住病情。”

邢母说着拍了拍邢正的后背,提醒着他抓紧最后的时间和“朋友”道别。

一听邢正是要出国,荆荷惊愕地张了张嘴。

“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

“这么快?!”

没想到他们竟这么急着要走,荆荷都没能收得住惊诧,“那边的疫情不是很严重吗?为什么不留在这边呢?”

而邢母只是回了个无奈的淡笑,“为了方便给阿正治病,我们早年就变卖掉了在国内的资产,就算想留在这边,一切都得从头再来,太难了……”

说到这儿,电梯恰巧到了一楼,一行人走出轿厢,准备结束这次短暂的告别。

邢正从始至终都在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荆荷,似乎想窥探出她的内心想法。

虽然大脑里并没有关于这位“前女友”的记忆,可他还是无意识地想去关注她。

她的声音,她的笑容,仿佛都成为了刻在他肌体里的信号。

身体还残留着这些信号片段带来的神经刺激,唯独大脑分辨不了它们到底是什么。

邢正揉了揉脑门,想要从空白的记忆中找寻一丝一毫关于荆荷的踪影,眼见着就要有一个轮廓浮现,却突然被邢母慌张的声音打断。

“阿正,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邢母以为他是又要发作了,急得正要喊医生,却被邢正摆手制止。

“我没事……”

那个差点在他脑海里凝聚的轮廓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或许这段记忆真就是他不配吧……

邢正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做个正式的道别,却发现开口说一句“再见”似乎都比举起千斤巨鼎还要沉重。

“那……去那边之后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哦?”

荆荷先一步说了出口,挥挥手,不带一丝留念地转身就走。

刚迈出一脚,身后就传来男人急切的呼喊:“我、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邢正弄不明白自己在担忧什么,可总觉得不把话说出去,心里就无法踏实。

他一脸忐忑地等待着荆荷的答复,心里更是纠结成了一团麻。

不是都已经分手了吗?

不是都记不住她了吗?

不是都决定离开这里了吗?

为什么每次看到她转身时,胸口就会像被冰锥狠狠扎了一般疼痛?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所以每次看到她的背影时,都会被这种近乎懊悔的愧疚感折磨着?

他们为什么会分手?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到底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

诸如此类的所有疑问,在荆荷回身冲他微笑时一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微弯着眼角,晶润的唇瓣勾起弧度,那笑靥温暖得宛若娇艳的报春花。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机场送你的。”

贰伍玖毕竟你那么好~

荆荷结束完早餐店的营业后,将关店的工作甩给了孙陆,叫了一辆出租车赶来了榕城国际机场。

为了说动孙陆替她关店收摊,昨晚她可没少下功夫。

又是说好话,又是许好处,还被狠狠压榨了好几轮,这才撬动了孙陆点头。

之前被荆荷删掉的邢正微信,在来机场的路上被她又加了回来。

很意外的,几乎是秒通过,仿佛那头的人就守在手机前等她一般。

此时才中午十二点,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三小时,邢正母子刚在机场用完午餐。

瞧见儿子一直在看手机,邢母知道他在等什么,并没有过分催促。

毕竟国外疫情严重,回国可比出国难上十倍,这次分别后下一次再见面不知会是何时。

荆荷气喘吁吁地赶到餐厅时,邢母还热情地为她叫了几份甜点,邀请她坐下。

盛情难却,荆荷只好作陪。

瞧见她红扑扑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邢母是越看越喜欢。

这么俊的丫头,不能成为自家媳妇儿,真是太可惜了。

邢母思量着,又朝儿子甩了个“你怎么不争气点”的遗憾表情。

而邢正,则全程都在注视着荆荷,看得她都不好意思再吃下去,惹来一旁邢母打趣。

“行了,等小荷吃完你们有的是时间闲聊独处,别一副瞪着眼睛要吃掉别人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太过冒犯,邢正讪讪地收回目光,耳尖上泛起红晕。

小憩之后,邢母称想去逛逛免税店先行去了安检,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活跃气氛的人一走,荆荷和邢正顿时冷场,尴尬得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这么一直僵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邢正鼓起勇气提议在附近走走,权当饭后散步。

机场的暖气开得有些用力过猛,荆荷走了没一会儿就热得开始解围巾。

可解到一半又想起自己戴围巾的初衷,只好尴尬地停下手来,勉强给领口留了一点空隙通风。

高出她一个头的邢正恰好视线一瞥,不经意间就瞄见了她脖颈上清晰的吻痕。

红紫的瘢痕三两交叠,透露着给予者强烈的占有欲,并警告着所有接近荆荷的人:她现在已有所属。

在口罩的遮掩下,邢正的脸色不得分辨,只有那双眼里隐隐显现出不满,而荆荷却全然没有察觉。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各有各的心思。

荆荷在偷偷对比着失忆前后的邢正,发现失忆后的他变得非常拘谨,没有了之前的开朗。

哪怕是在他们没有确立关系前,曾经的邢正可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她跟前刷存在感。

以买冰粉为由向她搭讪,争取每一次和她相处的时光,就连表白的时候都是直球出击。

反观现在的邢正……

瞧了眼身旁这个像闷葫芦的大男孩,除了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外,荆荷很难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我跟‘以前的’我,差别很大吗?”

似乎是看出荆荷眼神里的打量,邢正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荆荷有些庆幸脸上戴着口罩,不然她的笑容一定很扭曲。

“有那么一点……”她用手指掐了那么一小撮。

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邢正深呼了口气,“对不起,我已经尽力在回想了,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

他沉默了少许,又继续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会导致我们分手,毕竟你那么好……”

听到这里,荆荷急忙出声打断:“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们其实也就算几面之缘吧,你就能断定我很好了?”

贰陆零送别~

两人突然驻足对视,是邢正率先抵不住荆荷探究的目光而偏移了视线。

“你……真的很好……我能感觉得到。”

不知为何,他总是不能很好地直视荆荷,这种违和感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荆荷也没过分追究,耸耸肩准备继续往前走,几步下来却发现邢正并没有跟上。

她回过头去,看见他正望着机场大厅角落的一台公共钢琴出神。

“邢正?”

荆荷的一声呼喊将发呆的邢正唤醒。

他回过头来,能在荆荷询问的眼神里看到疑惑与催促。

可他并没有抬起脚步跟上,而是犹豫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邢正望向钢琴的举动,让荆荷想起梦里看到过的那些往事:他原本是个钢琴天才,只因八年前的那场火灾而突然断送了美好前途。

瞧见他一瞬不瞬的目光里似带有眷恋,荆荷想,他或许还是渴望能重新抚上琴键的吧?

然而邢正却蹙了蹙眉,自言自语道:“不能弹琴的时候,我内心实际上是松了口气的。再也不用每天辛辛苦苦地练习,终于可以像其他同学那样享受普通的学习生活……”

“可我爸妈却并不想放弃,哪怕倾尽所有也想让我重新弹上钢琴。”

“看着他们如此劳心费力,我又对只想安逸度日的自己充满厌恶……”

明明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自己不能再争气一点呢?

如此想着,邢正握紧了拳头,似是要证明自己一般,一鼓作气朝角落的钢琴走了过去。

荆荷急忙出声吆喝,却没能唤得住邢正的脚步。

他来到钢琴边,右手颤抖着抚过一枚枚琴键,眼神沉重得如化不开的浓墨。

“你想试试?”

荆荷跟了过来,担忧地看了看他的手,“要不还是别了吧?”

虽然她只在梦里见过他发病时的样子,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而邢正内心早已有了决定,干脆了当地坐了下来,用左手试了下音。

“其实只用左手的话,问题不大。”

说着,他单手起了个音,因为多年未碰,还有几分生疏。

在熟悉了之后,邢正深呼了口气,坐得端正,长指在琴键上缓缓弹奏起来。

起初还仅仅是几个不着调的音符,可连续起来之后,荆荷立马听出那是什么曲子。

悠扬缓慢的曲调里是略带忧伤的别离,耳熟能详的旋律叫人不自禁哼出歌词。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是《送别》。

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听到这首曲子,荆荷内心有些复杂。

这是在为即将分别的他们而献上的曲子吗?

可是一想到邢正的病,荆荷什么分别的忧伤都顾不上了,心里只担忧着他这个人。

好在曲子不长,总共就三段。

第一段仅仅半分钟不到就已结束,可邢正的脑门上却源源不断渗出热汗。

荆荷怕他出事,急忙拉住他的左手,“好了,你已经很棒了,咱们休息一下,嗯?”

她不知道邢正为什么要执意弹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这个曲子,潜意识里她只想他远离这台钢琴。

她能看出他的勉强,明明已经很不适了,为什么还要强求自己弹下去?

而邢正却只是回看着她,没有回答,在口罩的遮掩下她甚至看不到他是何种表情。

唯独那双眼睛……

她从他的眼眸与眉宇里看出了浓浓的歉意。

似乎要将他们相遇以来发生的所有不愉快,都在此刻一一弥补上——用他饱含真情的演奏。

邢正用颤抖的右手拂开了荆荷的阻拦,这次直接用上了双手置于琴键上。

他闭上眼做了个短暂的深呼吸,汗水从额鬓滑下,浸入口罩里。

再一次睁眼,指腹摁下,轻快的音符随着飞舞的指尖飘荡了起来。

第二段奏响,还是那个旋律,但曲调变得更加轻快,更加活泼。

变奏变调的《送别》,是邢正的即兴弹奏。

将一首原本带有哀愁的曲子演奏出了欢快的气氛。

仿佛在歌唱:离别只是短暂的,而相聚就在不远时。

看着邢正的即兴发挥,荆荷这次是真正见识到了他的音乐天赋。

哪怕时隔多年未碰,印刻在他血肉里的音乐才能并没有被埋没。

经由他演奏出的曲调似有了画面,带领每一个倾听者进入到曲子所描绘的画卷中。

路过的旅客们纷纷驻足聆听,不少人拿出手机拍摄,皆是被邢正的演奏所吸引。

很快,欢快的旋律到了尾声,大家正欲鼓掌,只听曲调再度回归到婉转悠扬。

第三段以缓和的节奏做着最后收尾,将听者再度带回到分别的场景前。

与之前单手弹奏的第一段大为不同,这一段收尾在情感上没有哀伤,反而是充满了对再一次相见的期待和欢喜。

荆荷听得入了神,心里不由得感叹着神奇。

明明还是那个曲调和节奏,却因为邢正的演奏而有了大不一样的感受。

他真是个天才,如若能回到乐坛,一定能大有所为。

只可惜……-

最后一个音结束,在场掌声雷动,连荆荷也不自禁为他鼓掌欢呼。

喝彩到一半,看见邢正一直僵坐在那里,胸口起伏剧烈,荆荷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弯下腰检查他的状况。

“邢正,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瞧见他额头上全是汗,荆荷急忙摘下他的口罩查看,只见他一张脸卡白得吓人。

邢正大口喘息着,左手死死扣住右手的手腕,似要将其捏碎一般,握紧的手背上青筋突兀。

他紧咬着牙关磨得咯咯作响,见状,荆荷下意识地就抚上他的手。

“没事的,你的手没事的,放松……放松……”

情急之下,她也不知道怎样做才能缓解PTSD的症状,只是本能地想要用言语和肢体安抚住他的情绪。

不知是不是荆荷的声音起了效用,邢正急促的呼吸逐渐趋平。

他抬起头,整个视野里都被荆荷的面容所占据。

这下子,他总算能直视她的双眼了。

他能从她的脸上读出对他的在乎,她的每一次体贴和关心成了他最好的安定药。

邢正的情绪被一点点抚平,不自觉大口吞咽了一口唾沫,差点由于过度呼吸而把自己给呛住。

“别害怕,这里很安全,你的手不会有事的,放松,嗯?”

荆荷心疼地替他抹去脸上的汗,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将他的头侧靠在自己肩头,给他拍抚后背顺气。

她像在安抚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把自己所有的温暖都毫无保留地灌注给他。

直到邢正情绪完全平复下来,荆荷想要扶起他却不能时,才意识到他已经昏了过去。

她轻轻抚着男人的后脑勺,不由得叹了口气。

而耳边,还萦绕着他昏迷前唯一说过的两个字。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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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这章2000+字,收费80PO,正好补前天咕咕的份[doge]

贰陆壹得姐姐亲亲才能好~

孙陆这几天非常不爽,尤其后悔几天前不该一时心软答应让荆荷去机场给邢正这个“前男友”送行。

这下好了,人非但没送走,两人之间还隐隐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现在荆荷每天结束早餐店的营业后都会顺道去一趟九〇〇医院,说是去探望入院的邢正。

据说那天在机场,邢正突然发病不能登机,只好又留了下来。

孙陆起初还诧异,“他不是有他老妈照顾吗?你凑什么热闹?”

荆荷讪讪地别了别嘴角,“阿姨那天自己先行上了飞机,并不知道他出事了,所以……”

好吧,意思就是人家老妈自个儿飞国外去了,留儿子一个人在国内?

孙陆呵呵冷笑,只觉得离谱。

敢情那家伙发病也是故意的吧?

指不准还是那娘俩早就商量好的戏码呢!

这种没根据的猜测孙陆自然不会当着荆荷的面说出来,但不妨碍他自己内心瞎嘀咕。

看来他的情敌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一个个的削尖了脑袋想往荆荷怀里钻!

荆荷从孙陆的神色中瞧出了他的不满,可邢正那边她又不能完全放下,只好两头跑的同时尽可能地安抚住孙陆的情绪。

其实她去医院也不过是给邢正送点吃的罢了,顺便还能去阡玉琛那边碰碰运气,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套出点话来。

刚踏进邢正的病房,原本坐在病床上的男人立马倒进被窝里,装出一副憔悴的模样,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瞧着荆荷。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病。”荆荷将便当盒放在床头柜上,无奈撇了撇嘴角。

“不,我病了,得姐姐亲亲才能好。”

被当面揭穿的邢正非但不尴尬,反而干脆就地耍起赖来。

就凭他这有恃无恐的模样,荆荷基本可以断定,他是完全恢复记忆了。

毕竟之前连和她对视都会不好意思呢,经由机场那次昏迷醒来之后,突然就厚脸皮了起来。

无疑是她熟悉的那个邢正了。

荆荷没有接他的话,轻轻敲了下便当盒,“护士跟我抱怨说你不好好吃饭,为什么?”

她颇像个训斥自家小孩儿的家长,语气里带着正经和严肃。

而邢正眨巴了两下眼睛,显得委屈又无辜,“他们做的饭都没姐姐的好吃啊,你知道的……除了姐姐给的食物,我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嚯,他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少废话,赶紧坐起来吃饭。”荆荷打开便当盒,中断他的卖惨行为。

只要不落入他的节奏,他就没办法套路她!

见荆荷态度强硬不上套儿,邢正只好乖乖坐起身来接过便当。

可他拿在手上只顾端详,看了老半天也没有要开动的样子,又是惹来荆荷好一顿催促。

“你光看着它就能把肚子填饱了?”

而邢正却兀自点了点头,“毕竟,我若吃完的话,姐姐就会立马离开的吧?”

他吸了吸鼻子,抿唇的小动作里透着小心翼翼,望过来的一双澄澈黑眸里尽显委屈。

荆荷差点被他的模样给唬了过去,急忙定了定神。

这个披着羊皮的纸老虎,还当她是曾经那个好忽悠的傻女人呢?

见荆荷扭头就往门口方向走,邢正即刻就后悔了。

刚要出声认错,却听见“咔哒”一声,房门被荆荷从内部上了锁。

邢正一脸诧异的呆样把荆荷给看乐了,她咳了一声,板正面孔:“快吃,吃完我有话跟你说。”

一声令下,男人立马吭哧吭哧开动起来,生怕慢了一秒她就要反悔一般。

看着他突然狼吞虎咽的模样,荆荷失笑着摇头:“叫你‘快吃’不是指这个‘快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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