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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知错就改的小猫咪,荆荷自然乐于和他多待一会儿。

将手擦干净,她扭过身去拍了拍邢正的脑袋瓜。

“好了,坐好,我问你,之前你是怎么从我房间里消失的?你老实告诉我。”

邢正立马乖巧正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时荆荷睡着之后,变成胖橘的邢正也就跟着睡了。

睡梦中他是被一阵闷热给弄醒的,醒来却发现自己离奇出现在了一片火海中,四周都是乌黑的浓烟以及奔腾的热浪,连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那你的失忆又是怎么一回事?”

“重临火灾激起了身体生理上的PTSD,我因此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昨天了……”

邢正完全没有火灾醒来后以及到机场昏迷前的记忆,仿佛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一个人的记忆被完全分割成了两段。

“你真的不记得了?”

邢正点头如捣蒜,不似有假,荆荷只好作罢。

本以为能从邢正这里得知他们变身的秘密,看样子还是得往阡玉琛那里跑啊……

既然邢正没了大碍,荆荷也准备告辞了。

毕竟她现在恢复到了起早开店时的作息,此时临近下午,她也该回去休息了。

邢正自然舍不得她走,奈何见她脸上浮现倦色,只好放行。

“我明天出院……姐姐会来接我吗?”

他眨巴着一双渴望大眼,生怕荆荷会拒绝。

“好,我会的。”

荆荷一声舒缓的笑让他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

邢正高兴得手脚无处安放,恨不得此时时间加速,让明天在下一秒就来临。

告别邢正,荆荷在电梯轿厢里选择楼层时,在“1”前晃了晃,最后却摁亮了“3”。

她决定还是去阡玉琛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定这家伙今天能心情好,给她答疑解惑了呢?

阡玉琛的单人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自他情况好转后,阡玉瑾已经不用每天来陪护,专心在家写小说了。

荆荷推开病房门,瞧见阡玉琛正在午睡,便静静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入睡图”。

她悄悄伸手在阡玉琛的面颊前比了比,不由得心里啧啧咂舌。

这脸也太白皙了吧?

再看那眼睫毛……纤长浓密,说一句睫毛精都不过分!

可惜呀,这么好看的皮囊,内里却是一个变态。

荆荷无语地摇摇头,深有种好物被糟蹋了的遗憾。

不忍心打破此时静谧的画面,荆荷端详着那张好看的容颜出神,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在睡梦中,荆荷的意识被集中在一阵低沉的哼叫声上。

聚精会神一看,前方不远处的混沌里爬着一只警觉的花豹,它正匍匐在原地窥视着这方,眼神里全是警惕。

与荆荷之前瞧见的小花豹不同,那是一只成年的个体,而它大腹便便的模样暗示着她是一位即将临盆的母亲。

就在荆荷纳闷怎么会瞧见这样一只母豹时,前方的花豹一边时不时盯向这方,一边在原地打转。

它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侧躺下,抬起一条后腿,腹部有节律地抽搐着。

它开始生产了。

从始至终,母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荆荷这边,直到小豹崽完全诞出,它才得以分出神来,舔去黏在幼崽身上的胎膜。

荆荷就这么静静地观察着,不敢出声,更不敢大口呼气,直到母豹完全诞下三只幼崽并躺下休息时,她也才跟着松了口气。

0271贰陆捌视奸。

荆荷在做流浪猫救助时,也曾帮猫猫们接生过。

此时看着前方努力生产的母豹,不由得感叹一句做妈妈的不容易。

生产似乎耗费了母豹太多精力,此时它正瘫倒着休息,不太壮硕的身躯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着。

三只幼崽正在它身边缓缓爬行,由于还未睁眼,它们只能抬着小脑袋四处嗅寻,本能地寻找着妈妈的乳头。

荆荷注意到最后一只出生的竟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小黑豹,刚要发出惊讶,一个低沉而带着气泡音的声音从旁边飘来给她的疑惑做了肯定的答复。

“那是我们的母亲。”

荆荷寻声望去,果不其然瞧见了阡玉琛那张严肃得宛若老干部的俊脸,以及他那不着寸缕、光溜溜的白皙裸体。

“呀——”

被这人裸身出镜的模样给吓到,荆荷下意识地捂住了双眼,“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阡玉琛无语地蹙了蹙眉,“你擅自跑到别人梦里,还怪别人为什么不穿衣服?你礼貌吗?”

经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荆荷别了别嘴,干脆隙开指缝光明正大地偷瞄他。

别说,这人身材还挺有料。

宽肩窄臀大长腿,和那张好看的俊脸一样,如果不考虑他那恶劣的性格的话,多看几眼还挺赏心悦目的。

当荆荷毫不避讳地用打量的目光审视阡玉琛的身体时,这下换阡玉琛开始觉得不自在了。

尤其当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脐下六寸,并疑似在品评端详时,他下意识地就侧过身去,将她的视线切断。

荆荷遗憾地摇了摇头。

哎呀,差一点就能看清楚人形状态下的他是不是也只有一个蛋了。

啧,可惜。

见荆荷完全没有要收敛的意思,阡玉琛板着脸向她严正警告:“看够了没?”

“嘁,都被你挡完了,我还怎么看?”荆荷耸了耸肩,意外发现阡玉琛白若脂玉的耳朵竟然泛起了红。

这是……害羞了?

荆荷似乎摸透了和这家伙的对线模式。

果然,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要击溃一个变态则需要比他更变态么?

心中窃喜一番,荆荷嘴角挂起不怀好意的笑。

既然是在梦里,她应该也不会受伤和吃痛,不趁此机会好好教训这死变态一番,还待何时?

如此思量着,荆荷放开胆子朝阡玉琛走了过去,吓得那家伙连退了好几步,急忙出声制止:“你来我梦里就只为视奸我的话,还请你赶紧出去。”

视奸?

荆荷冷笑一声,“阡医生敢保证从来没对我‘视奸’过吗?”

男人顿时被哽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气愤地扭过头去,耳朵上的红晕都染到了脖子根。

荆荷瞬间尝到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甜头,不由得脸上绽出更狎昵的笑来。

但顾忌着把这男人逼得太紧而狗急跳墙,荆荷见好就收,急忙把话题带回去。

“你说那是你母亲,可你们兄弟俩不是双胞胎吗?”

她可是亲眼看到母豹诞下了三只幼崽啊。

阡玉琛得了台阶下,趁荆荷看向母豹时,将自己的身影匿入梦境的混沌中,躲过了荆荷的视线审判。

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徒留沙哑低沉的气泡音在梦境里缓缓飘荡,“既然都被你看到了,我再隐瞒也没什么用,你这么想知道我们过去的秘密,不如这回一次性给你说个干净。”

大概是荆荷每天坚持来他这里“打卡”起了作用,阡玉琛终于选择了坦白:

“准确来说,我们确实是三胞胎,在我之前母亲先生下了姐姐,我是第二个出生的,小瑾则是最后一个。”

0272贰陆玖它被母亲拒绝了喂养。

那头母豹没有名字,毕竟是这个私人动物园里仅剩的一只花豹了,它不需要任何代号去代指它,只需要一个写在介绍牌上的物种名称:华北豹。

别看它只是个私人动物园,那也是宜城这座不大不小的四线城市里唯一的一家动物园了。

可自国家2010年发布新的管理意见,全面叫停动物表演项目之后,这家野生动物园的营收也是每况愈下。

裁员、缩减规模等一系列挽救措施也接踵而至。

听说有别的动物园在开设以“亲密接触”野生动物幼崽为噱头的收费项目,宜城动物园便也开始着手效仿。

但首先,园里得有幼崽。

于是,原本为了减少开支而不再增加新动物的决定被推翻了,动物园开始四处借配或引进可以繁育幼崽的动物。

这只母豹便是由此而来。

她刚成年不久便进入了发情期,动物园从其他同行那里借来了一只公豹,在短暂的合笼后,成功完成了交配。

母豹怀孕了,生下了三只幼崽,其中还有一只稀有的黑豹,让动物园方欣喜不已。

但快乐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三只小豹崽中的小黑豹要比另外两只发育迟缓,连个头都比哥哥姐姐们小了一圈。

经园方观察才得知,小黑豹并没有得到妈妈足够的照顾,常常还未吃饱,妈妈就叼着哥哥姐姐去了别处,唯独留下它孤零零的。

它被母亲拒绝了喂养。

园方得知后立马采取措施干预,将小黑豹从母豹的笼舍里抱了出来,进行人工喂养,这才保住小家伙一条命。

但不久之后,母豹再一次对一只幼崽进行了弃养。

经过录像对比,得出的原因是由于员工的不专业所导致的。

之前员工在入笼抱走小黑豹时未戴手套,将气味附着在了与小黑豹依偎在一起的另一只小花豹身上。

由于沾染了人类的气味,这只小花豹便同样遭到了母亲的弃养。

无奈之下园方只好再度将这只小花豹也挪了出来。

两只小豹在情况稳定后,便被动物园安排上了营业日程。

不少游客带着孩子前来观赏,甚至还能付钱去抚摸小豹子,为动物园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如法炮制,动物园又陆续推出小老虎、小狮子等等的触摸和拍照项目,甚至还可以给动物们投喂食物。

这些项目为动物园增加了不少客流量,瞬间缓解了动物园的周转问题,但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不知是因为缺少母乳喂养,还是在出生时遭到了母豹的挤压,小黑豹发育得一直很不好。

有一天在被员工发现精神萎靡且食欲减退后,经兽医查看得知,小家伙患上了肺结核。

为了不感染其他小动物,动物园将小黑豹进行了隔离治疗,并对患病原因做出溯源。

最后推测出小黑豹的肺结核很可能是被前来参观的游客传染的,但当天来访的游客实在太多,根本无法具体到哪一位,最后只好作罢。

为了不妨碍后续的营收,园方并没有公开小黑豹感染肺结核的消息,仅私下治疗,收费触摸动物的项目也没有暂停。

由于小黑豹被隔离,和他关系亲密的哥哥小花豹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在一次营业中突然抓咬了游客。

动物园急忙进行善后和赔偿,换得了游客的原谅与保密,小花豹也因此被剔除出了项目名单。

园方并不清楚小花豹突然发狂的原因,单纯以为是应激反应而造成的。

可将小花豹隔离饲养后,其攻击性并没有减退,反而更狂躁了,饲养员甚至都无法打扫笼舍。

直到有人提出是否和小黑豹分开有关,将两只小豹子再度合笼之后,小花豹才终于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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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PS1:关于弃养。

弃养在野生动物当中并不少见。

例如狮群里,如果母狮只诞下一只幼崽,很有可能就会直接弃养。因为在野外环境里,一胎生育三个最后能撑到成年的也可能只有一个。如果只有一只独苗,那这意味着任何一点小风小浪,这只独苗就没了,不如等下一个发情期,能生更多的幼崽,提高存活率。

又例如猫头鹰一窝有多个幼崽,有的竞争意识强,能从父母那里要到更多的食物,个头也就比那些不会争取的要大,于是强者更强,弱者更弱,父母也会逐渐弃养瘦弱的幼崽,主力培养强壮的,保证幼崽的存活率。

这些都是丛林法则里,弱肉强食的准则,不要对此带入太多人类的情感,说这个妈妈太渣了什么的,动物们也是很现实的。

PS2:关于新手妈妈。

动物里也有新手妈妈,例如第一次当妈的狮子,很可能在生第一胎时没有经验,结果自己把自己的幼崽给压死了……

PS3:关于人畜共患病。

我们大多听到的都是由动物传染给人类,但实际上这些病是双向的,即人类也能传染给动物。

举个近期的例子,养殖场的水貂被人传染上了新冠病毒,由于能再度传染回人类,不得不被全面扑杀。

我们人身上携带着许多细菌和病毒,由于我们自身免疫力所起的作用,我们可能并不会发病,但接触到动物时却有可能将病菌传染给了没有抗体的动物,引发疾病。

例如病毒性感冒、结核、肺炎等等。

由于动物不会说话,无法用言语表达思想,我们的报道基本都集中在由动物传染给人,而那些被人传染的动物则被淡出了视野。

所以我其实很不喜欢动物园推出以“亲近体验”或“亲身体验”为噱头的,或收费或免费的项目。

这些对动物来说都是不必要的接触,既可能会增加动物应激反应的发生,也会增加动物和人之间传染病的风险。

而给野生动物投喂食物就更是没有必要的行为,这会扰乱动物的食谱,增加食入异物的风险,对动物的健康也得不到保障。

我不奢求每个人能做到,但希望看到这些内容的朋友们能约束一下自己,文明观赏野生动物,不投喂,不触摸。

猫狗等宠物作为专门驯化而来的伴侣动物,已经足够满足我们对毛茸茸的需求了,在性格上它们也比野生动物温驯很多,真的没必要将手伸向野生动物。

如果真的很想亲近野生动物,建议可以考取动物饲养员方面的资格,经过系统性地学习动物的养护知识,成为一名合法的饲养员或野生动物保护者。

而作为一名普通人,哪怕动物园提供这些触摸服务,我们也尽可能不要去参与。

如果实在害怕动物园因为没了这些项目而倒闭,你可以一年多去几次,多贡献一下门票钱,或者买买园内提供的文创周边产品。

至于触摸、投喂这些,还是别了。

它们生而美丽,但也请尊重它们。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0273贰柒零毕竟它们只是畜生罢了。

小花豹和小黑豹几乎整天都黏在一起,但凡分开一小会儿,小花豹就会龇牙咧嘴,对饲养员们各种威胁。

饲养员纷纷觉得这小花豹是个喂不熟的,对他也就不再像以前那么上心。

相比之下,小黑豹就温驯了许多。

由于颜色稀少,小黑豹在游客里人气很高,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都想和小黑豹亲近,与他拍照。

经过治疗,小黑豹便再度回去营业,精神头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小花豹因此开始拒绝饲养员靠近,似乎是知道每次他们一来就会带走弟弟,而每次弟弟被送回来时都一身的疲惫。

他想保护弟弟,但凡谁再想接近他俩,他都会用利爪和尖牙招呼,惹得饲养员只敢从远处投放食物。

小花豹很谨慎,只要有人在笼舍附近都会警觉得寸步不离。

这些人曾趁他分神吃东西时偷偷拐走了弟弟,他已经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小黑豹一直躲在小花豹身后,饲养员无法得知他的健康状况。

担忧小黑豹抵抗力太弱而再次生病,动物园急忙请来兽医,用吹针麻醉的方法麻醉了小花豹后,悄悄带走了小黑豹。

醒来才得知弟弟不见了的小花豹,对着笼门撕心裂肺地吼叫着,狰狞的小脸仿佛在控诉着人类的暴行。

吵闹了三四天,小花豹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因为他张着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流声,俨然已经吼哑了嗓子。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回应他。

饲养员只是将食物抛进笼舍便扬长而去,小家伙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眼神里除了警惕,就是深深的恨意。

这里作为一个四线小城的动物园,并没有多少先进的饲养技术与理念,只是秉着把动物养活就行的想法,并不会去在意动物的内心活动。

毕竟它们只是畜生罢了。

小花豹吃得并不好,不能带来经济效益的动物被动物园定为了最下层,仅仅只是保住他们一条命罢了。

为了节省开支,本该全肉食的小花豹,却吃着肉末与淀粉混合的干粮。

明明他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小家伙身材越来越消瘦,终于没有精力大吵大闹,饲养员这才拿来水管准备清扫笼舍。

很长时间没有打扫,笼舍里稀稀拉拉到处都是排泄物,有的秽物甚至就直接在小花豹的饭钵旁流淌。

原本就爱干净的小家伙因此连饭都没能吃上几口,曾经干净顺滑的金色毛皮此时也全被脏污给凝固皱巴在一起。

“啐,小畜生,饿上你几天,总算知道乖了?”

饲养员嘲讽地冷嗤了一声,拿起水管冲扫笼舍,甚至直接朝小花豹身上冲水,逼得他四处逃窜。

“跑什么跑!给你洗澡还不乐意了?”饲养员捏紧了水管头,加大了出水的压强,冰冷的水柱直往小家伙身上砸。

一边冲,一边放肆大笑,这个人类十分享受欺负困兽的快感。

经过这么一折腾,小花豹似乎生病了,在被动物园上层发现时,已经四天没有进食。

问责相关的饲养员时,饲养员就拿出小花豹平时就有拒绝进食的先例作为借口,再辅以小家伙凶恶的个性,把一切责任都归于疏忽大意和无可奈何。

于是原饲养员只是被调离到园内其他馆工作,扣了半个月工资了事。

园方找来兽医想给小花豹诊治,殊不知趁笼门打开没关严实之际,小花豹突然就窜了出去。

他们都没想到,这只小花豹竟然在装病!

0274贰柒壹我已经很克制了。

小花豹逃出了笼舍却不知该往哪里走。

他想找到弟弟,却发现笼子外面的世界他根本一无所知。

曾经他还待在“拍照触摸组”里时有被员工带着走过一条路,弟弟会在那儿吗?

他四处嗅闻着,沙哑破碎的小嗓子已叫嚷不了什么声音。

嘎嗷——嘎嗷——

本是想呼喊弟弟,却吸引来了追赶他的员工。

他们追着他到处堵截,不一会儿就把他逼到了角落无处可逃。

小花豹身上脏兮兮的毛发竖立着,嘶叫哈气,恐吓任何一个意图靠近他的员工们。

动物园已经通知了兽医带吹针过来,意识到再耗下去只会被麻倒的小花豹选择了奋力抵抗。

他朝一位员工扑咬而去,仅仅只有半岁的他,尖牙能也刺穿人的手臂了。

员工们吓得四散开来,正好给小花豹让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小家伙欣喜地望着前方宽阔的出路想要逃走,殊不知一根举起的大棒早已朝着他的后腿挥舞而去……

“不要!——”

荆荷吓得从梦里惊醒,大喘着气,眼神开始一点点聚焦。

目光所及之处是洁白的床单,荆荷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她动了动被压酸了的胳膊,刚支起身来,就和一双犀利的凤眸对上了视线。

男人平静的目光里带着清冷,隐隐还能看出几分傲气。

“这下窥私癖被满足了吗?”

低沉的气泡音顺着他轻轻滑动的喉结从那薄唇里送出,只是脱口而出的字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荆荷在梦里生出的那几丝同情和怜悯瞬间烟消云散,冲阡玉琛甩了一记白眼。

“你不说话没人会觉得你是哑巴。”

这家伙,真真是只要张嘴就可爱不起来!

阡玉琛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赶人:“该看该听的你都知道了,这下可以走了吗?”

他扭过头去望向窗外,意图躲避荆荷的视线。

自己那不堪的过去,终究还是被她给知道了。

现在他又多了一条可供她嘲笑的谈资。

他甚至能想到荆荷会用怎样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来笑话他……

真是糗到家了。

而荆荷内心也确实如阡玉琛所想的那般,只是她刚要开口,却在看到男人红透了的耳朵和脖颈时给打住。

这兄弟俩有时候还真是莫名的相似。

爱脸红,又很固执,同时还都是变态……

回想起梦里小花豹的惨痛经历,荆荷刚被压下去的圣母心又泛滥了起来。

唉,算了,何必跟一只小猫咪计较呢?

如此自我开导了一番,荆荷又觉得自己战无不胜了,甚至起了一丝想逗趣阡玉琛的想法。

“诶,你在想什么呢?”

瞧见男人真是丝毫不肯看向这边,荆荷凑过身去,想看看他到底想隐藏什么。

果不其然,阡玉琛那白皙的面颊上浮满薄红,颇有美人微醺的恬静感。

只不过那张脸依旧崩得老长,严肃得像个老干部。

荆荷还在心里暗暗吐槽着男人的暴殄天物,随即那人的惊天话语就这么劈头盖脸地蹦了出来。

“想做爱。”

荆荷吓得急忙往后撤身,像是生怕反应慢了会被脏东西黏上一般。

阡玉琛蹙了蹙眉,对她瞪大眼睛的夸张举动表示不解:“不是你问我在想什么吗?”

“呃,阡医生,我很佩服你的直白,但你不觉得这样很冒犯吗?”

荆荷真想给自己配个流汗黄豆脸,属实没想到这人会整这一出。

他是不知道“分寸”这个词的含义么?

一天不性骚扰就浑身难受是吧?

“你这样可是会进局子的!”

阡玉琛盯着荆荷气鼓鼓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表情上的淡漠已经掩盖不住发情时的症状:“我已经很克制了……”

“你这叫克制?”荆荷真心觉得这家伙学的不是正经中文,“你克制什么了!?”

“克制着扑上去和你交配的冲动。”

“……”

0275贰柒贰接受有伤痕的自己,并不可耻。

“在荆小姐看来,性是不可言说的吗?我只是在客观描述自己的性欲望,甚至都没有提到客体是谁,你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激动?”

阡玉琛神情淡然地发问,却是惹来了荆荷的白眼。

“就冲着你对我有着那么多次前科,我不觉得你所谓的‘客体’会是别人。”

荆荷不落他的圈套。

想把她往“保守”、“不开放”甚至是“自我意识过剩”的方向上引导?

她才不接招咧!

看出荆荷脸上不加掩饰的鄙夷,阡玉琛敛回视线,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你能理解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眼前放着一盘香气十足的美味佳肴,而你却要忍着果腹的欲望,用理智去抗拒本能的感受吗?”

“对于发情状态下的我们,你就是那盘佳肴,而我们则是那个快要饿死的倒霉蛋。”

阡玉琛说得煞有其事,可荆荷对这个解释并不认同,“人不吃饭会死,但不做爱可不会少胳膊少腿儿。”

荆荷不接招,阡玉琛只能暗自感叹:“所以我挺羡慕人类的,没有发情期,不会被刻在基因里的繁殖因子控制行为。”

他浅浅地呼吸着,生怕呼入过多的香气而加重发情症状。

荆荷听完只冷笑了一声,“你所羡慕的人类可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理智,不然这世上就不会有强奸犯了。”

阡玉琛的目光“咻”地一下扫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几丝被荆荷戳破幻想的埋怨。

她知道他想完完全全成为一个人类,知道他想彻底摆脱自己曾是野兽的过去,可她总是给他浇冷水,提醒他“人类也不过是动物中的一员罢了”。

但很快,阡玉琛的眼神就变了,他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投过来的目光里染上了复杂。

荆荷隐约感觉到,他好像从她的话语中解读出了她曾遭受过侵犯。

放在以前荆荷可能会觉得羞耻而选择逃避,但如今她已经渐渐地学会了与自己和解。

遭受侵犯并不是她的错,她没必要去否定自己,排斥自己的过去。

就像她劝说阡玉琛接纳自己曾是一只豹那样。

接受有伤痕的自己,并不可耻。

荆荷迎过来的视线过于明亮,使得阡玉琛再一次不自觉地选择了避开。

他两手抓着被子,沉默小半晌后突然猛地抬头:“你故意的?”

“什么?”

“明明知道我们会因为你的味道而发情,还故意来我病房,带着另一个雄性的气味,故意激起我的反应?”

听完男人的指控,荆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你若是这样想的,那就当是这样吧。”

她没打算辩解,也不屑解释。

来阡玉琛这里除了“日常打卡”外,其实也是想把身上邢正的气味散一散,免得直接这样回家之后被孙陆那个大醋桶连连追问。

见荆荷并不否认,阡玉琛心里甚至冒起了一股无名火。

这女人有了两个雄性还不满足?

竟然还带着其他雄性的味道来他这里耀武扬威?

阡玉琛虚眯着眼睛,语气生硬地警告着:“你是真不怕我对你下手?”

“阡医生真要下手,前两次就下了。”荆荷气定神闲地双手环胸,歪头打量。

自从和阡玉琛接触多了以后,她发现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她开始以为的那样恐怖,反而……挺有趣的。

至少捉弄起来时的反应确实让人心情愉悦。

“连肏我都得借弟弟的身子……是怕我知道你只有一个蛋蛋?你其实比小瑾还要自卑吧?小·琛·子。”

0276贰柒叁别输给小瑾哦。

阡玉琛似被荆荷戳到了痛处,那张老干部脸一下子就龟裂了。

他对荆荷有生理上的渴望是不假,可他心理上却又是抗拒的。

在他潜意识里有着这样一种矛盾:

他的生理冲动源于自己曾身为野兽时的“野性”,如果他真的顺从了冲动和荆荷交配,他是不是就成了他最不想成为的野兽了呢?

荆荷自然是不知阡玉琛内心的纠结,只当他是因被揭露了内心真相而恼羞成怒。

她得意地哂笑一声,大着胆子朝前跨出一步,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阡玉琛。

“再说,你现在还伤着呢,我为什么要怕你?”

连站起来都困难,何惧之有啊?

荆荷这话彻底惹怒了躺在病床上的病弱美男。

阡玉琛咬牙心一横,伸手拽住荆荷的胳膊就把她往病床上带。

别看他现在站起来都费力,但在床上翻个身的力气可是绰绰有余。

荆荷一个趔趄栽到了男人怀里,随即就是一个天旋地转。

她和阡玉琛位置互调,被他压在身下仰躺着。

眼前是男人克制着情绪的一双凤眸,犀利而冷清,黑色的瞳仁里倒映着她淡定的小脸。

“那现在呢?还不怕么?”

低沉沙哑的气泡音近在咫尺,他故意压缩着两人之间的缝隙,企图以此作为威慑,让荆荷为刚才的得意忘形而后悔。

然而,印在男人眼里的倒影却是笑了。

荆荷伸出手拍了拍他白皙的面颊,游刃有余地挑起半边眉毛,“那小琛子你可要小心点啊,别把腰伤给加重了,到时候医生问起缘由,总不能说做爱闪了腰吧?”

男人脸色肉眼可见地变臭,荆荷更是加大了马力损下去,“做哥哥的,怎么也得比弟弟强点儿才行吧?噢,我忘了你只有一个蛋蛋了……没事,努力多撑一下,别输给小瑾哦。”

她使坏地冲男人抛了个媚眼,竟自己主动地开始解起衣领来。

阡玉琛被她的举动吓得一个翻身,不料病床太窄,竟直接摔到了床下去。

咚——

沉闷的一声“月亮落土”,荆荷乐得哈哈大笑。

这家伙,也太可爱了吧?

她从床沿探出头来朝下望去,阡玉琛正龇牙咧嘴地痛嘶着,好看的俊脸拧巴在一起。

“喂,小琛子,别客气呀,让我看看只有一个蛋蛋的男人能坚持多久,嗯?”

阡玉琛没有回答,甚至还使气地扭过头去,不和荆荷有视线交汇。

可不论他表现得有多么气愤,那张宛如熟虾的红脸早已将他出卖了个彻底。

荆荷算是知道怎么拿捏这个男人了。

你强他弱,你弱他强,对付这个男人,只要比他更变态更强势就完事了。

他就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所有的张牙舞爪不过只为掩盖自己的心虚。

只要找到方法捏住他的后颈肉,他就会乖乖束手就擒。

“好啦,地上不凉么?”

瞧见男人一直躺在地上,荆荷收敛起坏笑,伸出一条胳膊借他攀扶。

阡玉琛扫了一眼,犹豫了两秒,正要伸手去握时,荆荷却突然收回了手。

“话先说好,既然你不想给我展示‘独蛋侠’的实力,那以后就给我正经一点,别随便性骚扰我,知道吗?”

好不容易准备翻篇,结果又回到“一个蛋蛋”上了,阡玉琛顿觉上当受骗,气得咬牙切齿,收回手想自己爬起来。

然而刚刚那下似乎真摔到了腰,稍稍使力一下就巨疼无比,阡玉琛尝试了两次起身都疼得被迫终止,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热汗。

这男人的固执也是一绝,但凡吭声服个软,也不至于疼成这样。

荆荷瞧见不对劲,也顾不得谈条件了,急忙下床用出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扶起来,摁回床上好好躺着。

人没多胖,身子倒是挺沉。

这是荆荷对阡玉琛体重的评价。

叫来医生检查一番,被问到“怎么伤到这儿的?”时,阡玉琛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

荆荷忍着笑意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俏皮:“就……做了点剧烈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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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大阡是既想和荆荷做爱,又不想和荆荷做爱,老矛盾文学了。

0277贰柒肆那你靠过来一点。

老医生的目光在两个年轻人脸上来回逡巡了一番,随即扯了个“我懂了”的表情。

他朝阡玉琛劝解道:“虽然你伤恢复得快,但再性急也不能急这样啊,年轻人。”

说着说着,老医生就举例起时常来他这里报道的老病患们的苦恼,什么腰椎间盘突出啦、腰肌劳损啦,最常抱怨的就是房事不和谐。

“所以啊,别瞎折腾了,忍一忍,小心‘年少不知腰金贵,老来扶墙空流泪’哦!”

在老医生一句句嘱咐之下,阡玉琛连点头都显得十分僵硬。

荆荷则全程憋笑,直到送走了医生才敞开大笑起来。

阡玉琛全程黑脸,荆荷见好就收,回到床边给他递台阶:“没事,医生不是说只要好好休息就没大碍么?别放心上嗷。”

说着,还宽慰似地拍了拍男人肩头,丝毫不表现出任何愧疚。

她当然知道自己就是阡玉琛恼怒的根源,但这并不妨碍她从中获得乐子。

欺负他可比欺负小瑾有趣多了。

阡玉琛气愤地瞪了荆荷一眼,却苦于伤了腰不能转身,最后只好将那张臭脸扭到另一边,不想搭理。

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荆荷吐了吐舌头,拿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胳膊,“发情真的有那么难受么?”

荆荷一直不是很能理解他们所谓的“发情”到底是什么。

唯一的感受就是家里那两个男人时时刻刻都想缠着她要,仿佛有着无尽的精力一般。

若不是她作为一家之主强势地控制着他们的次数,只怕她没几天能下得了床。

“你既然是医生,应该对自己的身体有过研究吧?”

提到了阡玉琛的专业问题,男人这才分了一丝目光过来,那板着的老干部脸总算有了点松动。

“你想知道什么是发情?”

荆荷点点了头。

“那你靠过来一点。”

男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要说什么悄悄话。

荆荷还陷在之前成功打击到阡玉琛的洋洋得意中,并不设防地就靠了过去。

殊不知刚俯下身,男人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摁着她的脑袋瓜就吻了上来。

微凉的薄唇刚贴在她丰润的唇瓣上便毫不客气地开始攻城略地,强势地吮吸与舔舐,甚至趁她不备撬开齿关,更加放肆地在她口腔里掠夺。

荆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惊愕得直拿手拍男人的胳膊。

这家伙怎么还敢性骚扰她?!

而且,他不是洁癖么?

怎么吻得比痴汉还流氓啊!

荆荷脸上的惊慌失措与之前的游刃有余大相径庭,惹来男人一声仿若“果然如此”的冷哼。

意识到自己落了下乘,荆荷一时上了头,意气用事地开始回应起来。

舌尖顶住那个在她唇齿间肆意作乱的入侵者,意图将它驱逐出去。

然而对方也没想认输,跟她周旋起来,进退之间,反而更像两人在缠绵悱恻。

这场较量足足持续了五分钟,最后是阡玉琛突然撤离打了退堂鼓,这才画上休止符。

荆荷居高临下地冲他甩了个鄙夷的眼神,为自己的胜利沾沾自喜。

可阡玉琛依旧是那一记冷哼,仿佛自己才是报复成功的胜利者。

他一边轻轻擦掉嘴角因为激吻而染上的涎水,一边哑着嗓子发问:“你不是想知道发情是什么么?这就是了。”

荆荷一脸问号:就这?

这不就是性骚扰么?

跟发情有什么关系?

然而阡玉琛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将屏幕转向荆荷。

“什么意思?”

“我上一句话的答案,就在这里。”

荆荷听不懂他的谜语,只好狐疑地看向手机屏幕。

画面上照印出她的脸,满面桃红,眼眸湿润,宛若含苞待放的春桃花,等待着春露去浇灌与滋润。

荆荷看着这样的自己觉得有些陌生。

她竟然也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急促的呼吸还未平息,浑身却渐渐升腾起热意。

血液似乎在全身上下狂奔疾走,连带着理智都有些模糊起来……

荆荷这才意识到,阡玉琛口中所说的“发情”,实际上是在指她荆荷自己。

0278贰柒伍她发情期到了。

突然泛起的口干舌燥让荆荷急忙从迷蒙中清醒过来,她一把推开男人,退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阡玉琛观察着她所有的举动,似乎是很满意自己所见到的,他比之前轻松淡定了许多:

“所谓‘发情’可不是单向的,我们既不会平白无故发情,你也不是完全置身事外……”

这句话让荆荷顿时回想起上次在医院厕所里发生的事情。

当时她被阡玉琛抵在厕所隔间的墙板上,亲耳听到他说:她发情期到了。

现在,他又说了类似的话,简直就像在说……她跟他们一样,不是人类!

从荆荷闪烁的目光里阡玉琛看到了动摇,他挑了挑眉,嘴角扬起的弧度在荆荷看来充满了嘲弄,“你就从来没怀疑过,为什么自己会让我们发情吗?”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荆荷直接予以了否认,并不想跟着他的逻辑走下去。

阡玉琛确实没有证据,一切也不过是他自己的猜测罢了。

只不过……巧合点实在太多,让他无法不怀疑。

“我从小瑾那里了解到,除了我们兄弟俩,还有不少家伙也和我俩一样是变成人类的野兽,且他们都是被你的味道吸引而发情……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你和我们的相关性。”

瞧出男人不似在开玩笑,荆荷调整着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冷静。

“我一直都是人类,不论以前还是将来。”

“嗯,你能如此坚定也是好事,毕竟我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意识到自己落入了阡玉琛的话语圈套,荆荷咬了咬牙,有些憋闷。

连她自己尚且不能接受自己不是人类的可能性,又何尝去劝阡玉琛接受自己曾是野兽的事实?

如此想来,自己确实有些双标。

荆荷握紧了拳头,双手不自觉轻微颤抖。

呼吸急得缓不下来……该死!

她瞪着病床上的悠然自得的男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自被阡玉琛亲吻之后,她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

男人轻松地耸了耸肩膀,“如你所知的那样,只是和你接了吻而已。”

“为什么我会变这样?”

荆荷情绪逐渐暴躁,身上的燥热迟迟退不下去,理智也在分崩离析。

“我说过,‘发情’是双向的,你在和我们亲密接触后同样也会产生发情的症状,而且这个症状在随着亲密次数增加之后会越来越明显。”

自上次在厕所里“亲身”实践之后,阡玉琛基本可以断定荆荷的状态了。

他歪头打量着她,似乎对她现在眼神迷离、面颊绯红的模样十分满意,“你只是发情了,想要交合而已。”

“你放屁!”荆荷已经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顽固而苍白地进行着否认。

“不用觉得难以接受,毕竟我们发情时也是这样的状态。你也可以用你引以为傲的‘人类理性’去压制它,不是么?”

男人的笑容与他口中的话语一样嘲讽,不知是在嘲笑荆荷,还是在嘲笑他们这群被野性基因控制的可怜人。

荆荷一步步后腿,觉得房间里的空气也开始变得窒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遇到你之前,我也不曾发情过,不是么?”

“……”

“其实你的发情状态一直都有,只不过随着你和我弟弟他们交合次数的增加,你已经将发情视为常态化,并不觉得奇怪。而当对象换做我时,你才会清醒地意识到它的存在。”

言至于此,阡玉琛发现这次谈话没有胜利者。

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像个小丑,连发情状态下的荆荷都不愿意接受他。

然而,他自是不知荆荷此时内心的波动有多么强烈。

不受她本人意志的控制,她甚至想扑上前去,撕开床上男人那单薄的病号服,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压榨,让他为自己的嚣张和不逊付出代价!

0279贰柒陆竟是嘲讽了自己。~

阡玉琛眉头微蹙,在荆荷快要吃人的眼光里瞧出了不对劲。

那副恨恨的目光里除了嫌弃和愤怒,还有一丝被压抑住的欲望。

“荆荷……?”

阡玉琛试探地询问了一声,内心忽地不知为何泛起一丝悸动。

是他想的那样吗?

她在渴望他吗?

荆荷离病床太远,他无法通过气味确认她现在的状态。

阡玉琛咬了咬牙,奋力用手支起身子,想坐起来好好看清荆荷的脸。

腰伤的疼痛让他动作缓慢而吃力,但他却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他连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都还没弄明白,身体就自行付诸了行动。

可当他勉强支起身子时,病房的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来者上来就揽住荆荷的肩头,将她往门外带。

之前医生检查完离开后荆荷并没有锁门,使得闯入者堂而皇之地就这么进来将她带走。

“等——”阡玉琛刚喊出一个声,就被门口男人扫过来的威慑视线给怔住。

那位雄性散发出强烈的攻击信号,将全身的敌意都投射在了目光上:

他在向竞争者宣示主权。

阡玉琛噤若寒蝉,直到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将荆荷带走,这才从绷紧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如果他的嗅觉没出错,刚刚带走荆荷的男人正是今天荆荷来时身上沾有的雄性气味的主人。

那人穿着病号服,看来还是这个医院的病人……

呵,搞了半天这“小四”竟然还是个“同院病友”?

冷嘲到一半,阡玉琛发现笑不下去了。

沉默了半晌,只好用“有伤在身”聊以自慰地开解着自己。

就算荆荷改变心意想要和他交配,连腰都动不了的男人,算什么雄性?

嘲来嘲去,竟是嘲讽了自己。

阡玉琛背影萧瑟地坐在病床上,两手不由得拽紧了被子。

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本该属于他的小猫,被别人给拐走了。

**

邢正气势汹汹地将荆荷拐回自己的病房,关门,上锁,推人上床。

两条胳膊支在荆荷头边,他将她禁锢在身下这小小一隅。

“姐姐骗我说回家,结果竟然是在会别的情郎?”

在荆荷离开一个多小时后邢正还能在空气中嗅到她的香味,心生疑虑的他顺着味道找了过来,竟发现她在和一个他所不知道的雄性幽会!

邢正瞪视着身下眨眼装无辜的小女人,发现她身上的香气正越来越浓厚,隐约间还能嗅到那个陌生雄性的气味。

该死……

若不是他及时闯入,就凭荆荷此时诱人的味道,不难推断后面会发生什么!

邢正越想越窝火,直接俯身吻了下去,意图将阡玉琛留下的气味全部覆盖掉。

之前他曾以为自己能大度到和荆荷的男友们“和平共处”,可在看到她满脸潮红渴望着与别的雄性交合时,内心的独占欲像破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他要重新标记回去,让荆荷上上下下只留有他的味道!

邢正吻得猛烈,叫本处于热潮状态下的荆荷一下子坠入情欲深渊。

她主动回应起热吻,张开口腔,小舌与男人勾缠。

荆荷的默许让邢正大胆起来,亲吻中渐渐将手探入她的衣内。

感受到游离在身上的手掌愈发放肆,荆荷蹙了蹙眉,有些抗拒地哼哼了两声,小手抵在男人胸前。

“不行吗……?”颗粒感十足的烟嗓发出委屈的询问。

荆荷睁开朦胧的眼,在看到男人脸上表情的那一瞬,原本的抗拒被他克制而谨慎的模样彻底动摇。

特喵的,她都要被身上的炙热给烤干了,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干就完事了!

荆荷暗暗骂着自己,两手则是主动环上邢正的脖颈,在他鼻尖上落下一个轻吻。

“姐姐许久没尝到你的味道了,你可得好好表现才行啊!”

0280贰柒柒她的身体,她自己做主~(微h)

邢正被这一触即离的吻给怔住了,呆傻的模样把荆荷给逗乐。

轻轻敲了男人脑门两下,将他从发懵中叫醒,荆荷主动为两人宽衣解带。

灰白相间的病号服下是男人精瘦的胸膛,荆荷指尖轻轻拂过,不由得有些鼻酸。

“你瘦了……”

想着在明华山的时候,她曾感受过这胸膛曾有多么健壮,靠在这怀里有多么踏实。

此时却是另一幅近乎皮包骨的瘦柴模样,可见这段时间以来他过得有多么糟糕。

邢正也是在醒来之后才知道自己前段时间一直处于失忆的状态。

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自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失忆状态下的他怎么这么蠢啊?

把身体弄得破破烂烂,要是被姐姐给嫌弃了怎么办啊?

还差点迷迷糊糊跟着老妈回了美国,要是真上了飞机,只怕有够他哭的了!

邢正在心里对自己猛烈吐槽,忽见荆荷眼眶泛红,吓得他急忙捧着她的脸轻声安慰:“没事,不就是瘦了一点么,只要有姐姐的投喂在,我很快就能胖回来的!”

小伙子笑得阳光灿烂,意图将自己外形上的疲惫连同荆荷的心疼一起驱逐掉。

他喜欢看荆荷的笑容。

如果她要落泪,他只希望一种情况。

那便是被他肏得爽哭的。

邢正朝荆荷的眼睑落下轻吻,气氛再度回升变得暧昧。

医院的单人病床支撑着两个成年人的体重有些不堪重负,轻轻一点晃动就发出明显的咯吱声。

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亲密,随着动作幅度的加大,这噪音反而成了两人亲热互动之间的调味剂。

欲意满满。

洁白的被褥下,两人褪去了一切阻隔,坦诚相见。

不知是身体的瘦削让邢正少了太多自信,他谨慎地爱抚着荆荷的身子,却迟迟没有做出下一步。

“以前你可是饿虎扑食一般呢……”

荆荷红着脸调侃,隐隐催促着他。

邢正抿了抿唇,纠结了少许,才小心问道:“没有套子……可以吗?”

想到曾经因为避孕的事两人闹僵了关系,他现在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得知小伙子竟是在担忧这个,荆荷嘴角勾起一丝玩味,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乖,可以的哦。”

似是得了大赦令,邢正两眼瞬间放光。

像是馋嘴的小猫终于得到了心爱的小鱼干,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亮。

能得到如此亲密接触的许可,是否意味着他已经被接纳为配偶了?

甚至……还有可能让荆荷怀上幼崽?

中午才被婉拒了的男人,这下欣喜得宛如直升天堂。

他激动地亲吻着荆荷红润的唇瓣,一手扶住早已硬挺的肉根,寻着桃源密径而去。

荆荷迎合地打开双腿,两条藕臂抱住邢正的腰背,一边轻点着他的脊梁骨,一边情意绵绵地撩拨着他。

中午曾担忧的那些顾虑都被荆荷抛到了脑后,此时她只想享受欢愉,仅此而已。

但她还留了一道保险。

为避免类似之前医院厕所的“意外情况”再度发生后手忙脚乱,荆荷开始吃短效避孕药。

虽然家里两个男人都很克制,时刻坚守戴套原则,荆荷对他俩都很放心。

但她不放心她自己啊!

有好几次她因为性急想让他们“无套上阵”,幸得俩男人知道轻重而坚持原则,不然事后有够她悔的。

服用短效药的事荆荷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打算告诉。

她的身体,她自己做主。

0281贰柒捌别自己吓唬自己~(微h)

许久没有亲热,邢正真怕自己表现得不好而惹来荆荷的嘲笑。

在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为她守身如玉,惶惶不可终日,而荆荷却是身边莺飞燕舞,艳遇不断。

见识到了各型各色的男人之后,她会不会嫌弃他技术不好?会不会觉得他满足不了她?

邢正扶着自己的分身,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唤醒记忆里那为数不多的几次性经验。

在明华山的那晚上他有让她舒服吗?

会不会……其实她并不爽,只是为了配合他而表演出来的罢了?

这样想来,他们的冷战是否并非出在避孕的事情上,而根本在于他就没让她爽到过?

老虎多疑的天性又有了隐隐冒头的趋势,邢正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是不是太紧张,邢正刚进入荆荷体内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抽送,肉龙就软成了肉虫。

“阳痿”二字在邢正的大脑里如惊雷般闪过,小伙子瞬间心态崩了,趴在荆荷身上大哭了起来。

荆荷一时懵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隐约从男人的哭声里听到自我咒骂和埋怨,她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我……我真没用,连让姐姐舒服的本事都没有,我就是个废物……”邢正埋首在荆荷胸前,抽搭得像个孩子。

“好了,没事没事,别自己吓唬自己嗷。”她拍抚着大男孩的后背,希望他平静下来。

突发的状况让荆荷意识到邢正的身体可能真的不适合“剧烈运动”。

他才刚从PTSD发作的症状中缓解过来,身体尚还虚弱,她就这么急吼吼想压榨他,确实有些不应该。

心态摆正后,荆荷也压住了内心那点饥渴,转而将心思放到了安慰邢正身上。

邢正还在自怨自艾,垂头丧气地不敢和荆荷对视。

看来“阳痿”对一个男人的打击真是毁灭性的啊,连曾经的小太阳都低迷成了这副模样。

她揉了揉邢正的发顶,在他耳边柔声开解道:“没事儿,你只是太累了,别放心上,嗯?”

邢正却是摇了摇头,一副颓败模样,仿佛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立起来了一般心灰意冷。

荆荷看得是又气又心疼,一个翻身就将男人压在了身下,两人位置对调。

这家伙真的瘦了好多,换做之前,荆荷可做不到这么轻易将他推倒。

“姐姐……?”

邢正眼角还挂着泪,此时泪眼朦胧的模样从荆荷的视角看过去颇有几分秀气可爱。

一米八的大男孩呀……真想叫人狠狠欺负一下呢。

荆荷将想法付诸行动,柔夷握住那软塌塌的肉物轻轻撸动起来。

“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有想过我吗?”

娴熟的手法配合着语言诱导,荆荷尝试着将他的分身唤醒。

“有、有……”邢正回答得有些磕巴,似乎尚未从荆荷转守为攻的变化里适应过来。

“那有想着我自慰吗?”

荆荷的问题一度变得犀利,让她身下的男人不禁脸红起来。

邢正支支吾吾答不上,荆荷惩罚性地捏了捏他的肉根,“快说,别含含糊糊的。”

“有……”

“都想了些什么?”

“可以不答么……”邢正羞愧得想捂住脸。

和荆荷分开后,他经常彻夜难眠。

思念折磨着他,他只好将怨气撒在了幻想里。

每到午夜时分,他幻想着将荆荷压在身下,粗壮的肉柱狠狠撞入她体内,将全身的精力都释放在她身上。

内射她,标记她,精液射干了就换尿液……

但凡所有能让她沾染上他气味的体液,他都悉数用上,蛮横强势地想让她只属于他一人。

精神上的沉迷,肉体上的挥霍。

直到意识陷入空洞,欲望被抽离,疲惫席卷而来时,他才能获得短暂的入眠。

那段时间过得有多么荒唐,邢正是一点儿都不想重温。

男人不想回答,荆荷也没过分追问,毕竟——

“好了,瞧,这不就恢复了吗?”

在荆荷的“复健”之下,男人胯下那根肉棒再度雄伟地挺立了起来。

0282贰柒玖我想和你一起~(h)

看着自己恢复雄伟的分身,邢正目瞪口呆。

他想让它支棱起来的时候它不听,反倒是荆荷轻松几下就让它乖乖起立……

这玩意真是长在他身上的?

邢正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朝荆荷眨着眼睛:“完了,它以后只听姐姐的话了可怎么办?”

荆荷被逗得咯咯直笑,扶正那硬挺的粗物对准自己的小穴,“那岂不更好?我想用的时候就给我,不想用时谁也用不了。”

说着,她将腰缓缓沉下,小穴将整根大肉棒吞下一半。

“唔……”突然被温热包裹,让邢正不自禁闷哼出声。

再度重温这份温暖,那紧窄软嫩的腔道狠狠吸吮着他的分身,急切地想要将精汁压榨而出。

“姐姐……”他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沙哑的烟嗓颗粒感十足。

“乖,阿正很棒哦……瞧,都到姐姐这里了呢。”

荆荷压低腰腹,将剩下的柱身悉数吞入。

她揉了揉男人松散的卷发,俯下身,托着他的后脑勺将胸乳送到他嘴边。

邢正虽然性经验不够,但也是经过事儿的人了,了解到荆荷的意图后乖觉地将那樱乳尖儿含入口中,细细吮吸起来。

“真乖。”荆荷笑着拍抚了他两下以示鼓励,随即捉住他的右手带向两人交合处,“再试试看帮姐姐揉揉这儿?”

她先让他熟悉了下他们密不可分的交结点,感受由他们体液混合浸润的地方有多么淫糜。

她的阴唇抵在他的阴囊上,两人的耻毛彼此交错,早已分不清彼此。

荆荷分出邢正一根手指,拨开密林,找到了隐藏在下面的挺立豆豆,带着他的指腹在豆豆上轻碾慢拢。

瞧见荆荷的身子随着每一下挑揉而微微轻颤,邢正意识到那可能就是他想要的“让荆荷舒服起来的开关”。

领悟力极强的大男孩立刻行动了起来,又加上一根手指,脱离荆荷的引导,自发地挑弄起她的阴蒂。

一会儿画圆,一会儿推压,一会儿两指相夹,一会儿轻抠慢挤……

邢正一边吸吮着荆荷的胸乳,舌尖玩弄着那挺立的樱果,手指有条不紊地刺激着她敏感的阴蒂,花样繁多。

“啊……对!就是这样……嗯、阿正真棒……”

荆荷这下完全放开了,一边毫不吝惜地夸赞着,一边抬起腰肢吞吐起了大肉棒。

粗壮的肉杵在抽送间撑开穴内每一处褶皱,女上的姿势更方便将肉棍吞吃殆尽。

荆荷控制着抽插的频率与力道,调整着冲撞的角度,让每一次抽插都朝着她最舒服的那一点蹭去。

龟棱嵌入软肉中,似要将紧窄的腔道撑出独属于自己的形状。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下一次吞吐到来,狭小的穴道早已恢复如初,并变本加厉地压榨吸吮起来。

单人病房里,洁白的床被在上下起伏,男欢女爱的欢愉声被两人压抑在仅彼此能听到的程度。

门外时不时有护士或病人路过的脚步声响起,激得被褥下的两人愈发兴奋。

中午曾射过一次,邢正此时要威猛了许多,迟迟未有射意。

而被不断刺激着身上敏感点的荆荷,率先到了高潮,小穴急速痉挛着,用力汲取肉棒里的精华。

邢正轻咬着荆荷的乳儿,在她停下动作享受高潮时,大掌扣住两瓣翘臀,下身突然加速挺送。

“唔、不……阿正……”

还在浪潮尖峰的荆荷受不住这番节奏的加速,两手推在他胸前,两眼朦胧。

“让我一起,姐姐,我想和你一起……”邢正大口喘着气,咬牙用力挺送下身。

伴随着荆荷小穴高潮时的抵死绞缠,邢正如愿以偿地一同攀上欲望之巅,颤抖着将浓浓热液悉数注入到小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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