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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出邢正的情绪还算稳定,荆荷也就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八年前火灾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荆荷问得小心翼翼,时刻注视着邢正的表情,生怕会触碰到他的敏感神经。

知道荆荷这是在担忧自己,邢正不由得心里一阵温暖,抿着唇坦然回问:“姐姐是指‘邢正’,还是‘我’?”

这个回答倒是把荆荷给问懵住了,她愣了愣,坚定自己的想法:“我是指‘你’,你是在那场火灾之后成为‘邢正’的吧?当时发生了什么,使得你从老虎变成人的?”

关于自己变为人类之前的记忆,邢正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晰了。

或许是那段记忆并不太美好,外加上附身后脑子里加杂了太多“邢正”的记忆,他至今都不曾主动去回想自己的过去。

邢正沉默了一会儿,从残破如风烛的记忆碎片里整理出那么些许片段。

“我是华南虎,在那家动物园里应该算是最珍贵的动物物种了。我是独生子,因此动物园里对我格外重视。但不知是不是母亲的伙食不好,在我两个月时她就没了母乳。”

“我是被人工喂养到了五个月。可那家动物园似乎没有多少人工喂养华南虎幼崽的经验,我身体一直不太好。”

毕竟是基因多样性丢失严重的人工繁殖虎种,如今的华南虎或多或少都有些遗传疾病,体态更是不如曾经野外种群那样健硕。

“后来,我好像是得了什么病,动物园打算要把我送去某个地方治病……然后……”

说到这里,邢正突然卡壳,浑身不自控地颤抖起来。

荆荷急忙抱住他的肩膀,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好了,可以不用再回忆了,已经够了,你很棒阿正……”

然而她的安慰似乎并没有传达到邢正那里,他空洞的目光里没有聚焦,仿佛是在脑海里眺望着某个画面。

“姐姐……火……四周都是火!”

他瑟缩在荆荷怀里颤巍巍地抱着自己的脑袋,牙关打颤的“咔哒”声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缝隙间溢出:“疼……手好疼……”

荆荷下意识地就将他右手执起,放到嘴边冲着手腕哈了哈气,“没事的,你的手不会有事的。有姐姐在——”

话音戛然而止,突然那么一瞬,荆荷和邢正都咯噔一下愣住,强烈的即视感让他们觉得这副场景似曾相识。

邢正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睛恢复澄澈,里面倒映出荆荷怔忡的脸。

他忽道:“姐姐……那天,你也在舞台上?”

这下荆荷完全从恍惚中惊醒,瞪大了的眼里一半是恍然一半是惊愕。

一些她因为爆炸冲击而遗忘的模糊记忆突然变得鲜明起来。

遭遇火灾的那天,她好像确实是在舞台上。

倒下的支撑架将她困在了那里,火光和浓烟遮蔽着视野,她勉强从支撑架的缝隙中瞧见了一个少年。

她小心地将他挪了出来,抱着他坐下,在他虚弱的呜咽声中拍抚着他的背。

“别怕,没事的,有姐姐在这里,我们会没事的……”

再之后又是剧烈的轰鸣声,火灾引发的二次爆炸让荆荷完全失去了意识,再一次睁开眼时,她已躺在了医院里。

原来那天她昏迷前竟是和邢正在一起的!

荆荷反复打量着邢正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脸,眼前的画面仿佛和八年前有了重叠,变得越发清晰。

“阿正,你当时……”

话未说完,邢正再一次埋首在荆荷怀中,像个扑进母亲怀抱的宝宝,紧紧搂住不肯松手。

“原来我和姐姐早就有过缘分……”

邢正激动得眼睛湿润,沙哑的烟嗓因为鼻音浓浓而多出一份稚嫩。

当年大火之后,医生曾感叹幸亏他的右手救助得及时,才能得以完好治愈。

如若他再被支撑架压得久一点,哪怕捡回一条命也得落得截肢的下场。

荆荷保住了他的右手,更是给了他新生。

邢正一直以来对荆荷都有一种宿命感,这下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个中缘由。

难怪他只会对荆荷经手过的食物尝出滋味,难怪他会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原来他们的命运之线早在那时候就维系在了一起。

连他整个人都是因为荆荷才得以活到今天的啊!

0313叁零玖和主人住一间……

直到坐上飞机,邢正都一直黏着荆荷不撒手。

一会儿蹭蹭小脸,一会儿拽拽小手,简直十级黏皮糖。

荆荷强行无视了其他乘客投来的好奇目光,内心默默叹了口气。

发情期的小猫咪爱撒娇她是理解的,但也要注意影响啊!

好在和这群大猫相处久了,荆荷已经练就出了社交牛逼症,哪怕下一秒邢正要让她陪着上厕所,她都能气定神闲地点头答应。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种状态直到飞机落地,他们从到达厅出来时才终于被终止。

老远就看见孙陆站在出口,应该是早就在那里等着堵他们了。

“到时间了。”

孙陆板着脸告知,邢正这才不舍地松开了荆荷的手,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小心眼。”

竟然学着他昨天的样子来“以牙还牙”,这个男人真是小肚鸡肠。

邢正自动让位,而下一个接班的却没有出现。

难道又是孙陆?

就在荆荷诧异时,一旁传来弱弱的一声“荆小姐”总算引起了她的注意。

哦,这次该轮到小瑾了啊。

这家伙气场也太弱了,要不是他出声,荆荷真就没发现他。

阡玉瑾委屈地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自己被忽视的事感到了不满,可他又不敢当面提出来,只好怂怂地瞪着一双无辜大眼,委屈得不行。

见状,荆荷急忙伸手去摸他的脑瓜,这一套安抚的动作已经是滚瓜烂熟、炉火纯青,看得一旁另外两位内心直咂舌。

哼,老海后了……

“抱歉,是我的错,小瑾别不高兴哦。”

这话一出,吃到糖儿的小猫哪还有什么意见,抿着嘴,腼腆地牵起了荆荷的手。

“那……我们走?”

人来人往的机场出口大厅让阡玉瑾感到不自在,荆荷自然照顾着他的情绪点了点头。

刚走了两步,想着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掉似乎有些太“拔吊无情”,荆荷正要回头去道个别,就被阡玉瑾一个侧步挡住了视线。

“荆小姐现在的时间……只属于我……对吧?”

瞧见男人古铜色的脸上明明写满了小心翼翼,可眼神里却尽是不退让时,荆荷噗嗤笑了出来。

“好~是你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再不走就白白浪费掉了哦?”

小黑猫竟然头一次这么主动地向她索求归属权,她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荆荷坦荡的笑颜顿时温暖了阡玉瑾谨小慎微的心脏。

扑通扑通……

他轻轻捂住胸口,只觉得不好好按住的话,这颗心下一秒就会飞奔到荆荷那里,与她紧贴依偎。

男人一张黑脸上浮起薄红,荆荷知他是害羞了,反客为主拉着他往外面走去。

来到出租车上车口,荆荷问起阡玉瑾另一手拉着的行李箱里有什么。

“是荆小姐的衣物,你出去时没有带换洗……”

果然,她的小黑猫一直很贴心,总是在为她考虑呢。

荆荷欣慰地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作为奖励,惹得男人又是一阵脸红。

坐上出租车,阡玉瑾很主动地报了一个地名,嗯,不错,看样子还特意做了准备。

小黑猫是越来越有长进了呀。

目的地离机场并不远,是个规模相当不错的乡下农家乐。

过年期间这种地方往往十分火爆,吃席、度假的游客不胜枚举。

阡玉瑾竟然想到带她来这里,可见他是做了一番功夫的。

“我……不喜欢去人太多的地方,这里很清净,口碑也很好,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男人局促地搓了搓手心,显然对自己的决定不太自信。

荆荷笑着点点头,毫不吝惜给他信心,“小瑾特意为我准备的,我当然喜欢啊。”

自从在一起之后,荆荷越发觉得阡玉瑾变得开朗了起来。

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怂怂的,但比起最开始“避人如蛇蝎”的状况要好多了。

小黑猫有在一点点进步,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事情。

走进挂满红灯笼的黑砖瓦房登记入住,老板娘一脸抱歉地告诉他们只有一间房了。

“可……我预定的是两间啊!”

“哎呀,不好意思,是我这边的失误导致有一间房重复预定了两次,过年期间业务繁忙,实在是对不住,还请多担待。我瞧两位应该是情侣,不如将就住一间如何?作为赔礼,今晚的夜宵给您俩免单,你们想吃什么可以随意点。”

老板娘十分有诚意,阡玉瑾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可让他和荆小姐住一间房……这好吗?

和主人住一间,作为奴隶的他何德何能啊!

看出男人犹豫不决的背后在担忧着什么,荆荷直接爽快地替他做了决定:“来都来了,一间就一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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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本章有1500+字,故收60PO。

0314叁壹零请主人惩罚……

乡下农家乐的夜生活可不是阡玉瑾想象的那样清冷寂静。

夜钓、夜啤酒、夜烧烤、夜麻将……

整个农庄里热热闹闹,张灯结彩,可不比城里低调。

瞧着这景象,阡玉瑾内心泛着毛毛,可为了不浪费珍贵的独处时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忍了下去。

荆荷知道他待不习惯,拿了房钥匙后便直接拉着他遁入房内与世隔绝。

房间是大床房,配套的木质家具干净整洁,黑色的木漆油光锃亮。

看出男人一张黑脸羞成了酒红色,荆荷把他推进了浴室,让他趁机洗个澡冷静冷静。

当然,老板娘承诺的夜宵免单自然不能落下,荆荷趁此时空闲去前台点了一些吃食,并要求直接送到房间里。

阡玉瑾洗完澡扭扭捏捏从浴室里出来时,荆荷已经坐在床上一边剥着麻辣小龙虾,一边看电视了。

男人立刻主动地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床边,先是精心地替她剥虾肉,接着将虾壳都收拾干净,自己则只是看着荆荷进食,丝毫不敢自己伸手染指虾肉。

那是主人吃的,卑贱的他可没有资格碰。

猜出阡玉瑾内心所想,荆荷挑了一块虾肉在他面前晃了晃,“小瑾剥虾有功,这是赏你的。”

和阡玉瑾打交道久了,对于陷入“主人”这个角色,荆荷如今已是把握得炉火纯青。

男人听到她的话,脸上立马浮现出被压抑的狂喜,张开嘴,耐心等待主人的投喂。

他眼眸微眯,发梢上残留的水珠缓缓滴落,顺着他的脖颈一点点划入他藏青色的睡衣领子里,真是又纯又欲。

荆荷轻轻咽了口唾沫,手指捏着虾肉靠在男人张开的唇上,却迟迟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阡玉瑾似乎领会到了她的意思,伸出舌顺着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舔舐。

他坐在小凳上,视线远比坐在床上的荆荷低,整个人仰着头,湿润的黑眸里尽是楚楚可怜。

男人一点点试探,在舌尖终于碰到虾肉时,温热的口腔将荆荷的手指轻轻包裹,吮吸着将虾肉卷了下来。

直到此时阡玉瑾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过界了,主人明明没有下达可以吃的命令,他却主动上舌从主人手里抢食。

糟糕,主人会不会认为他是不听话的小猫咪了?

男人顿时心惊胆战地吐出了荆荷的手指,微垂的目光里带着卑微,“对不起……”

荆荷被他那怂怂认错的模样给怔了一下,霎时气笑了,“为什么要道歉?”

“我……我没有听主人的命令,擅自做了决定……请主人惩罚……”

男人顿时从矮凳上滑下,跪在了地上,熟练得让荆荷立刻明白他就是故意的。

抖M的小猫咪可不要什么奖励,惩罚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奖赏。

荆荷可不落他的套,把手收回来直接无视了他的请求。

对抖M的最大的惩罚就是不给他惩罚。

憋死他!

果然没等一会儿,阡玉瑾就跪不安生了,小眼神儿左瞄右窥,耸紧了肩头却又不敢妄动。

主人没有惩罚他让他觉得不安,可没有主人的命令他又不能擅自行动,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男人一脸紧张,却又不敢抬头去窥伺荆荷的表情,只能偷瞄着她的手,视线追随着那葱白纤指,想从中揣摩出主人的意图。

忽地,他瞧见那细指拾起一粒虾肉,没有犹豫地就抬起,再次落下时,指尖的虾肉没了踪影,只剩下残留的几丝红油,以及房间里细细的咀嚼声。

想着几秒钟前自己曾迷恋地舔舐过那两根细指,阡玉瑾顿时浑身燥热起来,呼吸因为兴奋而变得急促。

主人似乎没有擦手……

主人吃掉了他的唾液!

0315叁壹壹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荆荷起初没有发现阡玉瑾的异样,直到电视里的节目点播完毕,屋子里一片寂静时,她才听到一旁传来的粗重呼吸声。

分了一丝注意给跪在床边的男人,瞧见他还是那副耸着肩膀低垂眉眼的模样,可再往下看去,才得知他的胯间早已是高高隆起。

“啧,你又在不老实地想着什么呢?”

荆荷轻咂一声舌,从床边放下一条腿踏在了男人的凸起上缓缓碾动。

阡玉瑾颤抖着闷哼一声,急忙否认,“没、没有……”

“那你这小老弟怎么这么不安分呢?撒谎的小猫咪可是会被吃掉的哦!”

谎言被拆穿,男人忍着生殖器被蹂躏的快感,脸上的红晕似要溢了出来,“是、是我错了……请主人惩罚!”

此话一出荆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中了套,竟然不知不觉中就想着欺负这只大黑猫起来了。

她急忙收回脚,从床上蹦起来,忍着羞恼冲男人下达命令,“在我洗完澡之前把这里收拾好!”

说完,便一溜烟冲进了浴室,洗完澡才发现自己跑得太急,都没有把换洗的衣物带进来。

轻轻地拍了拍脑门,荆荷无语地叹了口气。

这样慌慌张张的模样可不该是一个“主人”应有的样子。

虽然她只是在配合着阡玉瑾扮演着这个角色,但久了以后也会发现这个“主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的小猫咪可不像他表面展现出的那样纯良,他会一点点诱导她落入他设下的套中。

表面看上去像是“主人”在控制“奴隶”,实则是“奴隶”反过来控制了“主人”,让“主人”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按着“奴隶”所期望的那样实施“惩罚”。

被驭了心啊……

好在荆荷也不是S,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控制欲与征服欲,只要他们能玩得开心,她并不介意被小猫咪牵着鼻子走。

调整好状态,荆荷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却发现她的小猫竟然胆大妄为地自己先睡进了被窝里。

她两手环胸站在浴室门口,似在等一个解释,阡玉瑾急忙从被子里起身,乖巧地跪在床头,眉眼低垂。

“这里没有电热毯……我、所以我想帮主人暖一下被窝……”

荆荷没有回应,无声的寂静压得阡玉瑾有些喘不过气。

他吞咽了口唾沫,扣在膝盖上的双手有些无措地搓了搓,忽地突然僵住。

“我……对不起,我又擅作主张了!”

主人明明只是叫他整理房间,可他却恬不知耻地去暖了被窝。

他在期待什么?

能和主人共用一间房已是他莫大的荣誉,他居然还妄想和主人共度春宵吗?

真是不要脸!

阡玉瑾越想越着急,情急之下突然左右手“啪啪”两下先甩自己两耳光。

男人手上下了狠劲儿,一张黑脸都被他自己扇得通红。

瞧见他如此自贱,荆荷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语气冷硬得比外面的寒风还要锋利,“我允许你打自己了吗?”

阡玉瑾再一次僵住,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跪缩成了一团。

他又犯错误了,主人一定对他失望透顶了!

“对不起……我怎么这么笨,什么都做不好,还总是让主人生气……我该死……”

男人瞬间卑微到了尘埃里,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角的缝隙中,免得脏了主人的眼。

主人那么美好,那么温柔,而他不过是接受了主人这段时间以来的宠爱就开始沾沾自喜……

如此狂妄,如此鲜廉寡耻……卑贱的他根本配不上主人!

阡玉瑾脑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找着世间上所有低劣的词语来诋毁自己。

他陷入到自我批驳的深渊里,连荆荷何时来到了床边都没察觉。

房间里静得出奇,倏地一声叹息后,那葱白的纤手挑起他的下巴,强行将他的视线与之对视。

“我的小瑾为我准备了换洗的衣物,为我预定了游玩的农家乐,为我剥虾,为我暖床……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这么地为我着想,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瞧着荆荷温柔恬静的笑脸,阡玉瑾陷入痴迷。

啊,他的神永远都是那么耀眼,那么温暖,阴暗卑微的他能如此近距离地接受她光芒的照耀,真是三生有幸!

男人情不自禁地眼眶湿润,眼里只看得到荆荷那张笑容温润的脸庞,好半晌才觉察到自己被荆荷拉着再次倒进了被窝里。

“主人……?”

近在咫尺的视觉冲击模糊了其他感官带来的感受,待意识到荆荷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时,男人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荆荷笑着将手滑向了他的衣领,一颗一颗解开了那藏青色睡衣的衣扣:“小瑾帮我暖了被窝,不好好奖励一番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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