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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恕说着拨了拨西服的袖扣,里面的衬衫细看有些不太合身,笑意盈盈:“喏,衣服都是临时找贺菖蒲借的。”
庄一寒闻言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语气复杂的问道:“你今年一直在忙,就是为了在外面开发灵创?”
陈恕没有否认:“和朋友的小打小闹,本来当初只是一个概念,我想等做出成绩了再告诉你。”
庄一寒却望着他道:“你已经做出成绩了,陈恕。”
能站在今天这个酒会上,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
庄一寒心中没有被隐瞒的不悦,有的只是复杂万千,因为眼前的事实证明,哪怕这辈子没有自己帮忙,陈恕也依旧可以光芒万丈,一步步登上更大的舞台。
如今想来,当初如果不是他把陈恕耽误了,对方或许早就走到了高处。
庄一寒轻扯嘴角,带着莫名的自嘲:“其实……你父亲的病当初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你也能凭实力活得很好。”
陈恕深深望着他,摇头低声道:“不一样的。”
庄一寒,不一样的。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看起来风光无限的陈恕,是用了整整三辈子的时光和痛苦打磨而成的,恰恰是因为有了前世的那些经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他。
陈恕从来没有否认自己第一世的偏执迷惘,第二世的决然极端,直到第三世的时候,他才真正感觉自己平和下来,可以找到自己该走的那条路,用正确的方式去爱真正该爱的人。
可这些他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庄一寒解释。
对方仍以为,自己没有带着记忆重生。
庄一寒却根本听不进去,这一年里他太过患得患失,一直期待着陈恕可以给自己一个共同走下去的肯定答案,然而陈恕迟迟没有回应,只是闷头忙碌事业,让他怀疑对方或许根本就没爱过自己,只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可是他不愿放弃,所以不敢问也不敢细想。
现在陈恕有了自己的事业,恐怕更加不会需要他的帮助了。
这个念头让庄一寒舌尖发苦,控制不住皱紧了眉头,他有些担心自己失控,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我有点饿了,想去自助区拿些东西吃。”
陈恕望着他泛红的眼眶,没有说话,只道:“我和你一起吧。”
庄一寒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压根没听清陈恕在说什么,往常的矜贵傲气不见踪影,此刻只让人觉得失魂落魄,他拿起餐盘,胡乱往里面夹了些蔬菜水果,直到堆得放不下了这才停手。
陈恕站在一旁,见状顺势接过他的餐盘:“我帮你调沙拉酱,你去拿些主食吧,吃凉的不好。”
庄一寒其实本来也不饿,闻言也就松了手,转而走向热食区,他途经糕点桌的时候,忽然发现上面有抹茶生巧,想起来陈恕挺喜欢吃这个,脚步一顿,就取过餐盘拿了一份蛋糕。
彼时陈恕还在认真调沙拉酱,庄一寒一份,他自己一份。
庄一寒拿完蛋糕,正准备问陈恕还要不要别的,目光不经意一瞥,却发现陈恕正在把沙拉一分为二,整个人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动作。
无非是庄一寒的那份餐盘太满了,陈恕只能又另外拿了一个盘子,里面除了小番茄、紫甘蓝、鸡胸肉,另外还有切成小段的水果黄瓜。
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恕把那些水果黄瓜都单独挑出来,放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那一刻庄一寒只觉得胸口发堵,眼前天旋地转,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上辈子他和陈恕逛超市的时候,对方拿了一盒水果黄瓜放进购物车,自己嘟囔着说不爱吃,惹得他无奈摇头,最后只能笑着放回货架。
可这辈子,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陈恕这个喜好。
再加上重生以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觉,庄一寒不确定是巧合还是别的,他勉强定了定心神,又拿了一些餐品,等着陈恕分完菜才若无其事走过去:“这些够我们两个吃吗?”
陈恕瞥了眼餐盘里的抹茶生巧:“够了,我吃蛋糕就行。”
他们两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庄一寒状似不经意伸手去拿那盘有黄瓜的沙拉,陈恕却按住他的手,直接把另外一盘推给了他:“这盘是你的。”
庄一寒:“有什么区别吗?”
陈恕拿起叉子尝了口蛋糕:“没什么区别,另外一盘我吃过了。”
“哦……”
庄一寒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只感觉喉咙又酸又堵,一度哑得说不出话,只能低头借着吃东西的动作遮掩,麻木往嘴里塞着食物,尝到的味道有酸有苦,有咸有涩,唯独没有甜。
啪嗒。
一滴眼水悄无声息砸在了餐盘上。
但因为庄一寒低着头,并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就在陈恕已经快要把一整块抹茶蛋糕吃完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庄一寒忽然哑声开口:
“陈恕,已经七月份了。”
陈恕嗯了一声:“怎么了?”
庄一寒抬眼看向他,怔怔开口:“我们去年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在一起的。”
陈恕闻言一顿,仿佛明白了他要说什么,慢半拍放下叉子,用纸巾擦拭嘴角:“嗯。”
庄一寒因为忐忑不安,控制不住攥紧了指尖:“那我……”
他停顿一瞬才继续问道:“那我们还能继续走下去吗?”
没人知道庄一寒那个时候有多害怕,他的心脏好像已经到了悬崖边,仅靠一根细细的丝线勒着,随时会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秒,两秒,三秒……
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但又好像只过了短短一瞬。
陈恕清了清因为蛋糕而有些发甜的嗓子,这才认真看向庄一寒,他并不介意暗处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们,直接握住了庄一寒放在桌上冰凉的手,目光和从容,带着数十年如一日的专注,连笑容也和煦:
“其实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会走不下去。”
庄一寒闻言一怔:“那为什么你当初要定一年的期限?”
陈恕缓缓扣紧他的掌心,四周衣香鬓影,水晶灯光稠丽,在这个充斥着名利的圈子里,那么多人都在拜高踩低,但此刻好像只有他们愿意坐在一张桌子上,注视对方的灵魂:
“因为直到现在,我才感觉活成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样子。”
一阵风过,吹来了庭院外间凌霄花的香气,枝条柔弱无依,缠着铁栅栏蜿蜒生长,馥郁芬芳,但好像很少有人喜欢种植木棉,因为树的枝条太过刚强,总是向着阳光冲天而起,远远不如花枝易折。
陈恕声音低低,穿越了无数光阴:
“庄一寒,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世人常喜一见钟情,殊不知有些人要历经岁月蹉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