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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撼山,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不愿去亲手收复国土解救那些被胡人掳走的百姓,而是甘愿留在这个小小的凉王府砍柴烧水吗?”
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顿时静得针尖落地可闻。
甘愿吗?
自然是不甘愿的。
天知道岳撼山有多么想生撕了那群胡人,可当这件事有一天真的发生在眼前时,他反而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久久未能回答,到最后他的兄弟都开始着急了,焦急催促道:
“大哥,你快应下啊!”
“头儿,我们等这一天等多少年了,你甘心放过那群胡人吗?!”
“精忠报国,死而后已,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你愿意当缩头乌龟我可不愿意!”
不知是不是被那些话语刺激到了,岳撼山忽然怒声斥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他抬头看向楚陵,双眼因为充血发红,像野狼一样要择人而噬:“殿下,倘若您今日说的话当真,我们兄弟四个人四颗头以后就尽数卖给您了,牵马坠蹬,无不从命,只要能重新率兵上战场,莫说是去西军,去恶鬼窟里也使得!”
嘀嗒。
屋里燃烧过半的蜡烛悄无声息滑落了一滴烛泪,随后又被吹灭,缓缓冒出一缕青烟。
楚陵离开前院的时候,只听外间鸟鸣啾啾,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守在院门边的萧淼吩咐道:“明日你便将这几人领去见世子,让他帮忙打点送往西军,旁的不必多说,他自然就明白了。”
萧淼跟在他身后,正欲点头,忽然敏锐瞥见一抹黑色身影从头顶树上跃下,脸色顿时一变,抬手将楚陵护在身后:“王爷小心!有刺客!”
“哗啦!”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从树上跃下,怀里还抱着一个鸟窝,他呸呸吐了两口嘴里的叶子,不高兴的嘟囔道:“我才不是刺客呢!”
萧淼眼睛一瞪,正欲斥责,结果就被楚陵轻轻拂到了身后,声音微沉,听起来有些严肃:“阿念,这个时辰你不去找子构先生读书,怎么反而跑来爬树?”
少年举起手中的鸟窝美滋滋给他看:“子构先生今日病了,放我一天假,我闲着无事就上树掏鸟窝了,王爷你看,里面还有三个蛋呢!”
这名少年名叫阿念,几年前家乡遭到雪灾,跟着一群乞丐逃难来到京城,阴差阳错冻晕在了路边,楚陵见他可怜,便带回府中交由几位先生教导抚养,虽然才十八岁的年纪,但文章功夫都格外出彩,因此也担了个“幕僚”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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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陵瞧见阿念灰头土脸的样子也不生气,而是抬手替他摘下了发丝间的碎叶,颇有长兄姿态:“鸟蛋哪里有鸡蛋好吃,莫要胡闹了,重新放回树上去吧,今日让厨房给你做芙蓉蛋羹怎么样?”
他浅笑望着面前的少年,细看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概因对方的面容细看有些像云复寰,尤其是眉眼,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第120章 我也是颜控
朝廷每年都会拨下一笔赈灾银两用来安顿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只是历经官府层层剥削,最后能分到百姓手中的百不存一,堪称贪腐成风。
帝君今年有意委派钦差大臣负责此事,便亲点了兵部侍郎金纶为廉访使,携赈灾银下发各个州府。
好巧不巧,对方乃是诚王楚圭的门下。
帝君清早刚下旨意,午时楚陵便收到了消息,他望着手中的这张字条,最后轻轻一笑,用掌心一揉化作齑粉,非内功深厚者不能为之:
“这个兵部侍郎本王倒也略知一二,他虽非贪财之辈,却对楚圭忠心耿耿,自从科举舞弊案一出,帝君肃清朝野,楚圭手中的人便被拔除的七七八八,金纶算是逃过一劫。”
萧犇立在书桌对面担忧问道:“王爷,那此人携巨款去赈灾岂不是有风险?”
楚陵心想何止是有风险,前世朝廷拨下百万两赈灾银,其中六成都被金纶孝敬给了楚圭,剩下的两成则用来打点官场上下,害得百姓苦不堪言:
“虽有风险,我们却也不必亲自趟这趟浑水,自然有更合适的人去。”
楚陵手边有一封写了过半的奏折,他最后添上几笔,吹干墨痕递给萧犇,赫然是请求恢复云复寰丞相之位的内容:“将这封奏折递到宫里去,云复寰如今是工部的人,无权插手赈灾之事,但若恢复丞相之职,便有权处置贪官污吏,看见有人贪污赈灾银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萧犇伸手接过奏折,不解问道:“殿下,您不是说云复寰早就投入诚王门下了吗,他明知金纶是诚王的人,又怎么会出手查办?”
楚陵端起桌上茶盏轻抿了一口,在袅袅烟雾中低声说了一句萧犇听不懂的话:“那是因为他心中还有比效忠楚圭更重要的事……”
至于是什么,却没细说。
毕竟那段往事太过久远,哪怕楚陵也不过在前世濒死时才听云复寰提起过几句,数十年前寰州失守,胡人冲进城内烧杀抢掠,凡遇汉人举刀便斩,就连云复寰的父母也死在了那场灾祸中,他因年岁尚小钻进死人堆里才逃过一劫,至此对胡人恨之入骨。
如今城外多是和云复寰一样境遇的灾民,对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毕竟那个人从始至终辜负的只有他而已,在天下百姓面前倒是称得上一句尽心竭力。
萧犇似懂非懂点头:“王爷,那……”
楚陵:“还有何处不懂?”
萧犇:“您上折子请求恢复云复寰的丞相之位,世子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楚陵:“……”
估摸着是会不高兴的,看来他又要多准备一点香膏了。
因为帝君四月要携文武百官出游围猎,府中上下都在收拾出行要用的箱笼,毕竟皇族处处讲究,光是泡茶的杯盏工具一应就有二十多套,更不提衣物靴履,就连闻人熹也没闲着,不过他收拾的大部分都是狩猎用的弓箭兵器。
楚陵进屋的时候,对方正在擦拭墙上挂着的那张玄角弓,黑黝黝的弓身带着岁月浸润的痕迹,仿佛连曾经沾过的血腥杀气也一起封存了进去,看一眼便觉脊背发寒。
“收拾几天了,还没弄好?”
闻人熹只觉腰身一紧,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抱住了,与此同时耳畔响起楚陵低沉熟悉的声音,撩得他耳廓发痒,控制不住皱了皱眉——
却不是因为对方的动作,而是因为自己对楚陵日益松懈的警惕心,要知道这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反正闲来无事,就把压箱底的旧东西收拾了一番。”
闻人熹随手把长弓扔在桌上,看起来心情不错,只是衬着他亦正亦邪的眉眼,总让人觉得没什么好事要发生。
楚陵却偏偏最喜欢对方这副一肚子坏水的模样,他将